邱氏冷眼不語,再聽分家也只覺好笑,果真是憐憫之心太重,便該似月兒和老爺那般果斷,哪還有現下這一屋子人的趾高氣揚。
想起月兒昨晚信上代的,邱氏哽了哽嗓子,道:“侯爺和母親要分家,為了侯府基業,我們理解,只是我們在這京都也無個落腳之,總不能現下就將我們母趕出去!”
宋晏寧始終盯著邱氏,沒錯過人眼底浮過的一狠絕!宋晏寧虛虛瞇了瞇眼,他們二房怕是已經準備留有后手了。
在座幾人閃過一詫異,方才邱氏這般,還以為分家又不得一番吵鬧,宋老夫人開口道:“那便等你們著手找了宅邸,就將這家分了,什麼鋪子莊宅,一并算清。”
這般安置,家里人也算默認,宋老夫人頭疼的,讓人都散了,只留下宋竭和宋晏舸父子倆。
宋老夫人抬了抬手,讓給按著額頭的喜雨退下,道:“侯爺,你怎麼看?”
宋竭似是酸楚,道:“怕是圣上,已經容不得侯府了。”
定遠侯府才從風口浪尖上下來,圣上在這時下了一個詔書,文武大臣最多奏疏覺得圣上昏聵,但確是將定遠侯府駕到懸崖邊上,進退不得,輒便是碎骨!
宋晏舸道:“自古甘泉必竭,直木必伐。父親手握兵權本就是一大忌憚,今日圣昭,是天下讀書人和百姓怒火集于侯府。”
圣上只是昏聵名聲,但侯府卻是佞臣,便是偏寵的時家亦無這般不顧律法,而定遠侯府卻有了個例外,最后只怕是權歸臣兮鼠變虎的下場和名聲!
宋晏寧也是這般想的,傅聞還是會像前世一般將侯府以通敵置,但今日之后,侯府的名聲便一臭萬里,哪還有什麼百姓眼里的推崇,倒時便可毫無阻力斬個一干二凈!怕是百姓還要傳唱傅聞幡然醒悟,不臣所!
華燈明燭初上,岸雨去先去前面的院門喚人,不多時,紀平一松褐勁快步走了出來,“縣主來了,世子讓縣主進去呢。”
宋晏寧攏了攏薄氅,輕咳兩聲才跟著進了院里。逸清苑花廳,紀云正讓擺膳的人退下。
宋晏舸抬眼,道:“怎的臉這般蒼白?”旋即又道:“可曾用膳了?”
宋晏寧搖了搖頭,由著人解了披風,方坐下就見宋晏舸已經吩咐人多置了碗筷。
宋晏舸吩咐完才道:“自個兒什麼子不清楚,現下都戍時了,伺候的丫鬟也不盡心。”言罷瞥了眼跟著宋晏寧過來的兩個丫鬟。
聽著兩位丫鬟的告罪聲,宋晏寧接過宋晏舸遞來的玉著,道:“哥哥莫要怪們,實在是我心下憂慮,食不下咽。”
宋晏舸原也是眼底一片沉,見小妹這般,有些無奈好笑道:“聲聲只是一介子,這些事自有我與父親擔著,也沒什麼大事,怎的你這般憂慮?”
“哥哥莫要誆我,我也是要及笄的姑娘了,這些事理我還是知曉的。”
宋晏寧隔了筷子,看著宋晏舸道:“上次便是皇后娘娘邊的提醒,那宋苡月胎是人為所做,我在殿里發現那熏了茴香的屏風,那些個太醫不至于都是酒囊飯袋,誰不知道皇上和宋苡月自個的意愿?”
宋晏舸笑意淡了些,多了幾分正,“那你以為呢,宋苡月這般做,或者圣上這般做,究竟是為何?”
宋晏寧一頓,如實道:“哥哥覺著二房,或者宋苡月與圣上同床共枕多年,能不了解圣上所盼嗎?”
言至此,便是旁邊站著只岸雨和紀云紀平也知道宋晏寧的意思:二房與圣上達了共識,圣上許二房榮華,但侯府留不得!
宋晏舸道:“你且放心,上次你同母親所說,我便讓紀云盯著二房了。”
宋晏寧問道:“那今日圣昭之事,父兄準備如何置?”
宋晏舸接過帕子拭了拭角,也不說什麼讓宋晏寧莫要擔憂手的言語,道:“今日侯府便是若蹈虎尾,當務之急便是將手上的兵權手出去。”
“那,那些北乞將士該如何是好......”
宋晏舸:“半時辰前,六殿下親信差人送信過來,自是可以將北乞將士安置事宜付給他。”宋晏舸繼續道,“侯府的名聲,只得盡快分家,我同父兄上奏才可解。”
父兄也跟著參奏圣昭不妥,旁人看來是大義滅親,難免有人縱走向不顧手足之之風向,但卻是維護祖宗百年基業最好的方法了。
傅聞,真是算無策。
翌日,才一大早,玉嬤嬤就過來通知,讓宋晏寧今日莫要出門了。宋晏寧聽言也知了然的點點頭,不讓丫鬟打聽便也知,現下侯府必是天下舉子口誅筆伐的對象。
買賣職本是可以下詔獄之罪,便是江晝的監察司臺手調查,最后圣上也包庇了下來,究竟是為何?自是定遠侯手握重兵,位高權重,深盛寵,權勢滔天,罔顧律法!
今日休沐結束,宣明殿上極為熱鬧,上到丞相,下到站在殿外的九品芝麻,無不勸傅聞收回圣昭,偏偏傅聞大手一揮,全部駁回,便是朝后定遠侯和世子于宣明殿外跪求覲見圣上,也見不得人,被喜宗公公請回去了。
這番荒唐之舉,便是每日守著一畝三分地井稅長期的百姓也忍不住跟著說道幾聲,真是,侯府盛寵啊,在這番對比之下,便是先前侯府如何領兵陣前殺敵,收復失地,現下讓百姓也有些微詞,跟遑論寒窗苦讀,仕無門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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