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照不宣,那應當是沈烈的手筆。
巡演結束, 陳靜安回到江城, 是休息, 也是因為春節將至。
照例吃過團圓飯, 到快午夜時去橋邊放煙花,朝著手里呵氣取暖,恍惚間有些懶散音調在耳邊響起。
“是不是應該抱一下?”
倏地回頭,空的,什麼也沒有。
春節過后,京城民樂樂團公布招新,陳靜安整理好簡歷發過去,經過筆試面試,層層選下來,最終拿到團名額。
報道后,團里組織迎新聚餐,新人算加上陳靜安也才四個,其中兩個碩士,兩個本科。
聚餐時,學姐鐘欣坐在陳靜安邊坐下,直到酒量差,替擋掉不酒,別人笑護犢子,大咧咧地笑:“我直系小學妹,還是小孩呢,我不護護誰?”
一頓飯吃下來,陳靜安滴酒不沾,杯子里一直是橙。
“謝謝學姐。”
“跟我客氣什麼,以后有學姐在,不會讓你吃什麼虧。”
鐘欣又道:“說起來,你運氣還好,你還記得以前團里什麼樣子吧,設備都舊那樣都沒錢換,現在好了,團長拉到投資,資金充足,場地重新裝修,又將能換的全換一邊,那一個闊氣。”
“什麼投資,肯投這麼大一筆?”
“驚訝吧,我剛開始聽到也是這個表。”鐘欣笑笑,“沈氏集團,你對這些不了解,應該不知道,但你只要知道你從小到大必定會用他們家產品就行了。”
“……”陳靜安愣住。
鐘欣也沒在這問題上多說,問:“我記得你那位男朋友,是不是也姓沈?”
“你那位小沈呢?怎麼沒見到?”
“分手了。”
“怎麼分手了,我覺他還不錯,你們兩個看起來般配的。”鐘欣有些意外。
“不太合適。”陳靜安握住杯子喝了點果。
鐘欣看不太愿意提,也沒有問下去,笑道:“沒關系,學姐以后給你介紹更好的。”
“學姐,暫時就算了。”
“明白,想先搞事業!”
再次見到沈烈,已經是一個多月后。
因為冬春換季的緣故,周正卿先是患了場重冒,咳嗽十天半個月不止,久病不愈,到后面又牽扯到老病,捱不住才給陳靜安打電話,想讓送自己去醫院。
一番檢查下來,住院在所難免。
周正卿還想著開點藥就好。
陳靜安皺眉板著臉:“醫生都讓您必須住院,如果您一定要違背醫囑的話,我就要跟師兄師姐們挨個打電話,讓他們都回來勸勸您。”
“行,我住院。”周正卿豎起手阻止繼續說下去,很吃這一套威脅,當天在醫院里住下。
陳靜安團里的事結束,便來醫院陪護。
周正卿里埋怨,既然已經請好護工,就不必來回浪費時間。
“那怎麼能一樣呢。”陳靜安仍是每日都來,師徒誼到現在,早已經如同家人,老師不好,師兄姐們又不在跟前,能盡孝的只有了。
周正卿臥床無聊,陳靜安便陪著老師下棋。
技不好,青稚的很,走錯子時周正卿會出聲提醒,允許悔幾次棋。
“下這,你確定了?”周正卿看陳靜安落子,抬了抬眉,眼里全是笑意。
“不對嗎?”
陳靜安托腮,又重新去看棋局,眼神茫然,一時看不出問題。
周正卿笑著落下黑子:“你再看看,是不是落進我圈套里,再走三步,你可就輸了。”
陳靜安眨眼,恍然大悟,靦腆一笑:“誒,還真是,那我申請悔棋。”
“悔吧悔吧。”
周正卿擺擺手,表現得十分大度。
師徒兩人正笑間,病房的門被敲響,同時看過去,還以為是護士,門打開,目卻是高的影,長款風還裹挾著室外的氣息,他手提著禮品,面容清雋斯文。
猝不及防地對視。
陳靜安臉上的笑意還沒斂去,便僵在臉上。
沈烈平和淡然一笑:“抱歉,我不知道你在。”
他走進來,然后跟周正卿打招呼,在周正卿招呼他坐下時依然站立著,大有送完東西就要走的意思。
陳靜安反應過來,起將棋子收起來:“你們聊,我出去買點東西。”
棋盤也一并收起來,折疊著,放在床頭柜上,在找到手機后要走出病房,他們肩而過,這個病床一角,他的氣息掩藏在消毒水味道里,也只是一瞬,很快推門出去。
出來后,才想起要呼吸一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坐。”
病房,周正卿再次招呼著沈烈坐下:“只是小病,哪里需要大干戈,還親自來一趟。”
“作為晚輩,應該的。”
“沒有什麼應該的,你這段時間做得實在不,我心里激,總跟你二叔說等你有時間一定要請你吃飯,當面謝。”
“您言重了。”
“學校由你投資,我們系還真是有了新面貌,我們系一直以來人丁單薄,在學校沒什麼分量,好事不上,資金流到我們這就那麼點,能做什麼事?”周正卿清楚,這其中緣由,陳靜安占了幾分。
他知道兩人已經結束,但真結束,假結束誰又能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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