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的況越來越糟，注藥劑的份量越來越重。

到了最后，已經虛弱到沒有力氣下床。

薄司晏把公司事務全部給了搭檔，每天24小時日夜不離的陪伴著。

“疼不疼？”薄司晏著滿是針孔的手背，低頭輕輕一吻，“你原本最怕疼，一點小疼小痛就要嚷嚷。”

可如今，再痛苦也不吭聲。

他很清楚，其實怕他看到會難、會心痛，才會悄悄忍著。

可越是這樣，他越心疼。

明明是一個縱恣意的孩子，卻為了他，甘愿拼命忍耐。

“不疼。”曲嫣微微一笑，“阿晏，你幫我拿我的化妝包過來，好不好？”

“好。”薄司晏幫拿，取出里面的一支口紅，“我為你畫。”

曲嫣含笑瞧著他，嘟起，讓他涂口紅。

的五致，眉形恰到好，睫長翹，不需要化妝也很好看。

只是最近瘦得厲害，臉頰見骨，氣不好，顯得十分蒼白憔悴。

涂上口紅和腮紅之后，又仿佛回到了兩人相識之初，艷可的模樣。

“我現在是不是很丑？”曲嫣拿著小鏡子，瞧自己，“顴骨都凸顯出來了，值暴跌呀。”

語氣輕松，依舊是從前調皮的模樣。

“你很漂亮。”薄司晏了戴著帽子的頭，溫道，“是我見過最的孩子。”

“你騙人。”曲嫣輕哼，“我才不信。”

“真話。”薄司晏凝視著，黑眸深邃如海，倒映著小小的臉龐，“在我眼里，你最好看。這句話，永遠不變。”

曲嫣彎笑起來：“好吧，那我決定相信你了。”

今天神很好，與他說說笑笑。

趁著還有點力氣，曲嫣捉住他的手，五指與他握，親地纏繞在一起，輕聲說，“阿晏，有些話，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別說傻話。”薄司晏握的手，舉到邊，親了親，“你會好起來。我們還要一起去環游世界。你不是想逛遍全球的每一個迪士尼樂園嗎？我帶你去，陪你看每一場煙花。”

曲嫣聽著不心生向往，歪著頭笑了笑：“真好。與你手牽手環游世界，這是我的夢想呢。”

“不是夢想，是會實現的未來。”薄司晏肯定地道。

曲嫣沒有去反駁他，安靜了片刻，才淺聲地道：“阿晏，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是請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在我死之后，你會傷心痛苦一陣子，但是我希你與我一樣相信，我們還會再相遇。請你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做回原來的你自己，拓展你的商業版圖，征服你心中的星辰大海。”

孱弱，說一長段話會很累，了一口氣，才接著說，“我們一定會再相遇的。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

薄司晏眼底猩紅一片，用盡強大的忍耐力才沒有緒崩潰。

他握的手，低啞地道：“好，我們下輩子還要再相遇，還要再在一起。”

曲嫣點頭：“嗯，不止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實在太累了。

纖細的子發，斜斜下靠枕，漸漸闔上雙眸。

與他纏的手指，一點一點松，直至徹底無力，放開。

薄司晏狠狠一握，嗓音卻輕至極，小心翼翼地喚：“寶貝？嫣？”

病床邊，象征著生命力的機發出一聲機械長鳴。

滴——

薄司晏英俊的臉上沒有波瀾，死死抑著緒，嗓子發啞，厲聲喊道：“來人！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