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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逢莊李氏過來，恰巧聽到這一句，也憂心忡忡的，埋怨起莊雲黛來：「就是，你這孩子，怎麼把家裡頭的鴨都殺了？……那是讓你養著下蛋的！唉，你這，往後可怎麼過日子啊。」

  莊雲黛心下腹誹，這說得好像沒了鴨，這日子就過不了。

  不過，這種話卻是不能當著眾人面說出口的。

  態度極為端正，順勢就認了下來：「說得是，改明兒我再抱一窩小。」

  符氏見狀，心下冷笑，卻是同旁人說起了閒話：「……哎，我這侄，心也是真大。到底是沒自己單獨過過日子的，不知道這家裡頭養了啊鴨啊，是要留著做長遠打算的。倒只貪圖一時的爽快了……那天還是我娘家那邊的侄兒，看到院子裡都是染的鴨，回來跟我一說，我才知道這回事。就是咱們這分家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今兒也就是正好文香姐嫁人擺宴，上了，提點一兩句，多了咱們不說，討人嫌咋辦？」

  符氏眼一瞟，落到王翠翠娘上，意味深長道：「就是不知道，們幾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能吃完幾隻，也不知道是誰為著貪這麼一口吃的，慫恿這麼幹的？」

  王翠翠娘氣上涌，整個臉都漲紅了。 loadAdv(5,0);

  符氏這什麼意思？！

  莊雲黛在桌下按住王翠翠娘的手，這時候王翠翠娘不能站出來，不然就是頂了符氏這個屎盆子。

  斬釘截鐵的發聲：「大伯娘哪裡的話啊，主要是我跟弟弟妹妹新搬出去，幾乎什麼都沒有，家裡頭用錢的地方太多了。我們也是沒法子，就把鴨殺了，去縣裡頭賣了。跟旁人可沒關係。」

  旁邊的邱嬸子「哎呦」了一聲，倒也沒什麼惡意的，問：「黛姐兒這麼厲害的，去集市都賣了嗎？」

  莊雲黛倒是激邱嬸子遞的這個話頭，立即接道：「是啊，都賣了……賣的錢，我就趕扯了點布。跟弟弟妹妹的裳都是撿的舊的，穿了好些年，磨的實在不能穿了，總不能讓我們著出門吧？」

  莊雲黛這麼一說，旁人倒也都理解的點了點頭。

  確實，村里人不論什麼時候見莊雲黛姐弟三人，都是那一不合的破舊裳。

  這也不能怪人家孩子，要怪，就怪這分家只分幾兩銀子的莊家！

  缺大德了啊！

  眾人略帶不滿的看向符氏跟莊李氏。

  符氏都愣忡了，沒想到這還能扯回上來。 loadAdv(5,0);

  立即道：「不對吧？我咋聽說，當時你還給旁人送去了？」

  符氏呵呵笑了一聲，「大伯娘跟你大伯也就算了，到底是分了家，隔了一層，但你咋不給你爺爺來送一碗？」

  莊雲黛嘆了口氣：「大伯娘，分家那天，我跟弟弟妹妹雖說也沒分得什麼東西，但零零碎碎的也是有不，還有個大甕……我們三個都是孩子，如何搬回去？大伯娘大概是太忙了，沒閒心管，人家旁人特特過來幫我們搬家，我這頭一頓做了些吃的，給人家送一碗去，又咋了？」

  這話聽得旁人連連點頭，都覺得莊雲黛是個懂事知恩的好孩子。

  又覺得這符氏有些拎不清了，上說著「分家了」，這會兒倒好，一碗都要跟孩子計較。

  邱嬸子更是快人快語：「哎呦，是這麼一回事。我說符大姐啊，我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過，既然都分家了，咱也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吧？」

  符氏指甲掐了掐掌心，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確實也不好再說什麼，勉強笑道：「倒也不是我計較……」

  然而即便是邱嬸子，也不耐煩聽符氏再狡辯什麼了，笑著就岔開了話題，同符氏道：「哎，昨兒我家裡頭有事，沒來看你家香姐兒出門，聽說人家朱富紳家裡，給你送了好些東西？」 loadAdv(5,0);

  一說到這個，符氏就來勁了，偏生還要做出一副沒什麼的樣子來：「哎，我也跟朱富紳說了，往後兩家就是親家，不必這麼客氣。可是人家朱富紳不愧是縣裡頭的富紳啊，這懂禮數的很，非要把聘禮給足了……我也是著實推不掉……」

  符氏在那眉飛舞的說著昨兒的排場，旁人看了卻是有些想笑。

  有些人私底下對此也嗤之以鼻的很。

  「真當是閨正兒八經嫁到旁人家去當正頭太太的？看那張狂樣。」

  「就是，不就是作妾嗎？還有臉說跟人家是親戚。笑死了，天底下誰家會說跟妾的娘家是親家？」

  「那聘禮為啥給得足，真當咱們不知道嗎？……不就是人家朱富紳的正房太太，嫌納妾當日，方要當出門規格來擺宴席，是不合禮數嗎？不然，這擺宴怎麼就推到了今兒？」

  「噓，別說了，莊家人過來了。」

  那些私底下說小話的，立刻止了聲，就當沒看見莊文裕個臉從們邊經過。

  符氏在外面好生顯擺了一番，收足了旁人的艷羨，這才心滿意足的擺著腰肢回了屋子。

  屋子裡，赫然是娘家侄兒符志飛。 loadAdv(5,0);

  符志飛正趴在窗臺那，過窗柩的隙，看著院子裡的人。

  他看著那一綠新服的莊雲黛，下意識的了。

  他早就看出來了，莊家這傻丫，稍稍一拾掇，那長得是絕對不錯。

  今兒這麼一看，果不其然，長得比他們村那個什麼號稱是第一的婉丫頭好看多了！

  一想到今兒他就能占這大人的便宜，符志飛心下腹下都是一片火熱，想非非，甚至都沒注意到，符氏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直到符氏過來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過神來，一看是他小姑，訕訕的笑了笑：「小姑啊……」

  符氏有點不滿：「想啥呢，想的這麼神，姑喊了你好幾聲。」

  符志飛在符氏面前向來甜，他嘿嘿笑了笑，諂道：「我在想我的好姑姑咋還沒回來呢？……咱們家裡頭，頂數姑姑對我最好。往後啊，侄兒要是有啥能耐，肯定也會好好幫襯文裕表弟，孝敬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