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青山公館的別墅裝飾豪華,藏青的地毯上的會客桌足夠大,兩個男人麵對麵的坐著。在他們的兩旁,分別坐著兩個助手,負責為他們的這次對話進行翻譯。
馬克著黑的西裝,領帶打的很是嚴謹。
“聽說你的可回收火箭已經發功了。”
江洋終於先開口:“恭喜。”
馬克靦腆一笑,沒有做聲。
江洋道:“這次邀請你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討論一下關於人與計算機之間的故事。有人說,人類其實就是一組數據,與電腦裏儲存的那些數據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對此你怎麽看?”
馬克似乎是有些拘謹,雙手平放在大上,看起來很是規矩:“我讚同這個觀點。”
江洋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說來聽聽。”
馬克微微整理了一下領帶,開口道:“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江洋抬了抬手,示意當然可以。
馬克道:“在您的觀念裏,您認為人是什麽?”
江洋聽後笑了:“人就是人了,還能是什麽?”
馬克搖頭:“我認為,人其實就是一串信息而已。”
江洋微微蹙眉:“此話怎講?”
馬克道:“這要從死亡說起。”
“在我看來,死亡隻不過是記憶的丟失罷了。當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他的記憶也隨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
馬克看著江洋:“如果這個人的記憶用另一種方式被儲存,哪怕他的被瓦解,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
“記憶又是什麽?”
“是信息。”
馬克道:“大腦中的記憶,是由無數個信息碎片所組的,假設我們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將這些信息碎片儲存起來,那麽客觀來說,人類是可以永恒的。”
“在這個基礎上,讓我們再做一個大膽的假設。”
“如果你的被瓦解,然後你的記憶過了一會兒又重新融,我猜測你會像瞬移或者穿越那樣,進到另一個領域、空間或者環境中,但在另一個角度上看,其實你並沒有死亡,你還活著。”
江洋的眼皮微微震了一下,看著馬克默不作聲。
馬克繼續道:“所以我認為,死亡的本質是信息的丟失,記憶的丟失。與人類本無關,與軀無關,與這個世界無關。”
江洋吐出了一口煙霧,瞇起眼睛認真的聽著。
馬克道:“我知道您我來到這裏的目的。”
江洋把煙頭熄滅,沒有回應。
馬克繼續道:“其實最早的時候,您對我名下企業的商業布局興趣。但自從AI腦機接口項目開始,您與塞恩先生就已經同時盯上我了。”
“就如當年的尼古拉特斯拉先生那樣,或許我會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
江洋抬了抬眼皮:“你很了解特斯拉的過去。”
馬克道:“我很崇拜他。”
江洋問:“為什麽?”
馬克回答道:“因為他的純粹。”
江洋看著馬克。
馬克聳肩:“他是一個純粹的科學家,在很多領域都取得了非常顯著的就。如果當初他在那些領域的突破問世,我想人類文明的發展將會是另外一番局麵。”
“我想做一個純粹的商人。”
“所以我拒絕了塞恩先生。”
馬克看著江洋:“盡管我是一名猶大人,盡管現在我的生命已經到了威脅,但我仍然不會向他低頭,仍然會堅持我要做的事。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江洋道:“惡?什麽是惡?”
馬克沉默。
江洋看著馬克:“你手裏所掌握的技,是可以用機控人類的技。”
馬克麵無表,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下文。
江洋繼續道:“我僅僅是向你提問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卻已經用正義標榜你自己,用邪惡來給我和塞恩去定義。”
“我承認,我非常討厭那個人,確切的說,我對他恨之骨。但我不會說他邪惡,說他所選擇的道路是錯誤的。”
江洋看著馬克:“你說你純粹,你真的有那麽純粹嗎?”
馬克與江洋靜靜的對視著,不發一言,冷靜的可怕。
江洋道:“據我所知,你的SpaceX星鏈計劃目標是向太空發四萬兩千顆衛星,目前已經發三千七百顆,基本已經覆蓋全球。如果你一旦完這個計劃,那麽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所有人都會在你的監視下活著。當然,你所給出的借口是讓全世界每一個角落可以到你的無限網絡,讓你的汽車擁有一套免費的WIFI。”
“你的Neuralink腦機接口公司口口聲聲喊著的旗號,是可以往人類的大腦裏植電腦芯片,然後使那些癱瘓的病人可以重新站起來。”
“你的SpaceX獵鷹火箭公司,研發了可以回收再利用的火箭,可以在節約大量本的況下,往太空發你想發的東西。”
“你擁有全球最頂尖的隧道挖掘公司,生產出來的機可以一邊快速的挖掘地道,一邊製作超凝固的磚塊。你給出的理由是想要解決人類的通堵塞和降低本的問題。”
江洋看著馬克:“除此之外,你還有新能源領域的發電研究,太空領域的抗輻研究,並且在汽車、手機和電腦領域都有涉足。”
“這聽起來真是要造福全人類啊。”
馬克淡淡的道:“難道不是麽。”
江洋看著馬克:“真的是這樣麽?”
兩個人同時沉默。
江洋拿出了那個藍的藥瓶,放在桌子上。
灑了進來,那個藍的瓶子裏熒流,看起來有些妖豔。
馬克臉頰的微微了些許。
江洋道:“你可以說你擁有無數個偉大的設想,可以說你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可以說很多很多,但我不讚同你說你很純粹。”
“你名下的所有產業看起來毫無關聯,但是如果細細的來看,似乎就變的有趣多了。因為我認為它們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很必然的關聯。”
江洋補充道。
馬克淡淡的道:“我不懂您的意思。”
江洋道:“需要我來給你一些提示嗎?”
馬克聳肩,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江洋道:“兩年前,一場病毒席卷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類被強行注了一種不明藥劑。有人說,那些藥劑並不單單是藥,而是一種……”
“機人。”
“用你的話說。”
江洋抬頭,看了看馬克:“他們被強行植了某種……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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