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和二表哥就在屋，趙文軒知曉此事，那趙文婕必定早就知道了。

    趙文婕到底還做了什麽？因何卻病了？

    想起昨夜謝玉卿求娶，對說的那番話，薛雁心中沒有半分喜悅，木然接過福寶遞過來的藥碗，一口將湯藥喝盡了。

    “唔……好苦啊！”

    福寶見薛雁擰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模樣，笑道：“奴婢以為二小姐會像以前那樣不肯喝藥，要老爺拿餞哄著，勸說許久才肯喝，沒想到二小姐今日喝藥竟如此爽快。”

    提起義父，薛雁微微一怔，接過福寶手中用來漱口的杯盞，想起自己每一次生病都要義父哄著陪著，便無奈苦笑，哪裏是怕喝苦藥，是不想病了卻隻能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想要義父陪。

    想念義父和在盧州生活的日子。

    京城複雜，關係盤錯節，寸步難行，唯恐行差踏錯半步。昨夜被寧王錮在懷中，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銀簪還在寧王手上，得想個辦法發簪要回。

    靜坐著沉思，梳理事的來龍去脈，定是昨夜姐姐假扮薛府婢去見了謝玉卿，卻被趙文婕撞上，告知了寧王。

    至於趙文婕為何會生病，寧王昨夜為何會中藥發狂，雖猜不到其中的原由，但昨夜謝玉卿先見了姐姐，再醉酒提出求娶，這必然是他心灰意冷之下說出的違背本心之言，絕非發自真心。

    可笑竟然當了真，還以為他終於發現了的好，竟心中期待謝玉卿會來提親。

    此刻的心就像是喝了這碗苦藥後，滿苦，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暗自在心中對自己說，“二表哥對姐姐一片癡，自己哪裏有半分比得上姐姐的才華。”

    姐姐能陪二表哥琴作詩，點茶花，寫字作畫，又能陪二表哥做什麽？聽著全然聽不同的琴曲，違心附和幾句？還是那手br狗字，在二表哥麵前丟人現眼嗎？

    不過薛雁天生就不是那種傷春悲秋，鬱鬱寡歡的子。

    曾將二表哥放在心裏四年，還以為此生再難相見，後來被尋回薛家，卻知二表哥的心裏早已有了姐姐，早已習慣二表哥眼裏隻能看得到姐姐，從未對此有過奢念，如今想通了這一環節，也未見有多難過，隻是有些失罷了。

    因為生病著涼，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覺得渾僵不自在，心裏惦記著珍寶閣的事，想著自己答應了祖母，定要揪出錢掌櫃貪銀子的證據。

    便問福寶道：“張尚書和李尚書夫人家的舊首飾可換回了？”

    福寶點了點頭，“夫人已經讓人取了首飾，換回了幾位夫人的舊首飾。聽說咱們珍寶閣能以舊換新，客人們紛紛帶著舊首飾前來，順帶還挑了不新首飾。這個月的盈利竟然遠遠超過了上個月。奴婢記得您代過，隻暗中派人盯著珍寶閣的一舉一，讓您派去的人不要麵，免得打草驚蛇。”

    薛雁心裏也大致有了數，隻等到找回那些次品首飾，再去倉庫清點積的上品首飾，便能抓住錢掌櫃的把柄。

    庫房的鑰匙由錢掌櫃掌管，他抵賴不得。

    另外，已經派人查到錢掌櫃近幾年在京郊置辦了好幾宅子，城郊還有好幾沃良田，那些房契和地契都在他新娶的兩房妾室的手裏，雖說錢掌櫃平日裏行事謹慎低調，但他新納的妾室年輕貪財，薛雁派去的人稍微使了一些銀子，便什麽都吐幹淨。

    如今薛雁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證據，隻等將自己查到的所有稟告祖母，便可置錢掌櫃。

    “二小姐，咱們這就去回稟老夫人，等罰了錢掌櫃，老夫人曾說要將這間鋪子給您打理。”

    薛雁搖了搖頭，“此事不急，咱們再等等。”

    祖母要找到錢掌櫃私吞銀子的證據，但更重要的是揪出背後之人，錢掌櫃沒有那麽大的膽量竟敢將主意打到薛府，那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等到那幕後主使先坐不住了，咱們再去回稟祖母。”

    已經悄悄將消息放給大表姐，大表姐王念雲是王家姨母的長，每次登門，但凡看上的東西，總是先誇讚一番，再旁敲側擊要到手。借口自己父親隻是工部小小員外郎，領著微薄的俸祿，家裏連件像樣的裳首飾都沒有。

    餘氏疼惜侄，但凡王念雲瞧上的，都對無有不應的。

    珍寶閣出事的消息一旦傳到王念雲的口中，姨母應該也知曉了。

    算著日子，這兩天應該坐不住了。

    薛雁這幾日讓人關注母親院子裏的向，果然今日便有人前來回稟，說是今日姨母王夫人攜表小姐登門。

    王夫人便是餘氏的親姐姐，夫家王耀祖是工部員外郎，為人老實本分，不善言辭，隻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家底並不深厚。

    王夫人總瞧不起丈夫職低微俸祿，對他指責，隨口辱罵，此番更是將歪注意打到了薛家的頭上。

    薛雁的這位姨母平日裏仗著和餘氏是親姐妹，便時常來薛府串門，又四打聽，刨究底地追問。終於給找到了機會，便以薛老夫人管家，薛家沒有餘氏親信為由，讓錢掌櫃進了薛家為奴。

    因錢掌櫃為人機靈，時常在餘氏麵前獻殷勤，頗得餘氏重，再將此人舉薦至珍寶閣當掌櫃。錢掌櫃私吞的銀子大半都進了王家姨母的腰包。

    那王家姨母聽說薛雁竟然在查珍寶閣的事，還想出了拿新首飾去換舊首飾的主意，對此卻是束手無策。

    那些私吞的銀子是不可能再吐出來了。這些年和兒王念雲揮霍慣了。大半銀子都花了出去，剩下的也為兒攢了嫁妝。如今兒說了親事，吉日已定，聘禮已收，那些嫁妝是不能的。

    可眼看著錢掌櫃要暴，薛雁已經找到了證據，王家姨母這幾日更是著急上火，覺得這把火遲早會燒到的頭上，這幾日更是頻繁去薛家尋餘氏打聽。

    餘氏心思單純，對親姐姐自然是知無不言，便將如何從幾位夫人那裏換來了舊首飾，薛雁如何查出錢掌櫃在外大肆置辦房子地契，全都一腦對餘氏說了。言語間還有些埋怨姐姐識人不明，竟將錢掌櫃此等人品不端之人推薦進了薛家，害得被婆母責罵。

    薛老夫人的厲害王家姨母自是知道的，就在束手無策之際，竟然從兒王念雲那裏得到一樁好消息。

    就在今日，謝玉卿央庶母董菀上門求親，要迎娶薛雁。

    第13章

    原來武德候謝玉琦的原配夫人不幸病逝，便打算續弦再娶，王家姨母也為兒的婚事四張羅打聽，後來由謝玉琦的庶母董菀做主，將王念雲許給謝玉琦做續弦。

    昨夜，王念雲也去了謝府的壽宴，與董菀關係親近，聽說起了謝玉卿要上薛府提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