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皇甫律按下手中的槍，襲陸今朝的那人，額頭開花，當下沒有了氣息。

    皇甫晏剩下的兩位手下，拿槍對準了他。

    隻是他們認出，他是皇甫晏唯一的公子，他們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對他開槍。

    他們猶豫的剎那，皇甫晏已經再次按下了手中的槍。

    接連兩顆子彈飛出，那兩個人應聲倒地。

    陸今朝將皇甫晏按在地上後，聽到槍聲他下意識轉，就看到皇甫律心口潔白的襯衫，已經暈開了大片的紅梅。

    顯然，他為他擋了一槍！

    不敢信，他的敵，竟然為了他，不顧生死！

    “哈！”

    皇甫晏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挑眉看著皇甫律，止不住邪惡地大笑出聲。

    他心腸黑，偏執又瘋癲，和孟清棠一樣，視人命如草芥。

    但多年來他潛心製毒，他的手不差，卻也算不上多好。

    近搏擊，他本就不是陸今朝的對手！

    可就算是被陸今朝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也沒有分毫的慌。

    他隻是極其諷刺地對著皇甫律笑，“為你的敵擋槍？皇甫律，你這是什麽作？我皇甫晏，怎麽會生出你這種蠢貨！”

    皇甫律幫著陸今朝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他一腳踩在皇甫晏心口，以手中的槍死死地抵在他的太上。

    “我是蠢貨，皇甫晏，你是什麽東西？惡魔？劊子手？還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說到“殺人犯”這個詞兒的時候，皇甫律止不住想起了塵封在他記憶深的一些事。

    那段記憶，讓他太疼太疼，讓他遏製不住加深，他的眼尾，也染上了嗜的猩紅。

    孟清棠發瘋，殘忍地殺死他最親的保姆阿姨後，把他扔到了人販子手中。

    他在那個鬼地方最初認識的不是林酒。

    他最初認識的，是一個小樂的小男孩。

    小樂人如其名，是一個特別樂觀、快樂的小男孩。

    他還有一對特別可的小虎牙。

    哪怕落到了窮兇極惡的人販子的手中，他依舊心中向，對生活充滿了希。

    他格孤僻，別的小朋友都害怕他，不願意接近他。

    唯有小樂喜歡跟在他後，哪怕他不搭理他，他依舊總是笑容燦爛地跟他聊天。

    最終，他對小樂敞開了心扉，他了他最好的朋友。

    可他卻害了小樂。

    皇甫晏閑著無聊，來人販子這邊看他是死是活。

    他看到他跟小樂追逐笑鬧，他直接將刀子紮到了小樂上。

    他說，他皇甫晏的兒子，也配有朋友，也配笑？

    他當著他的麵，殘忍地殺死了小樂。

    他最好的朋友，就這麽沒了。

    他很小的時候，也過父母的關。

    可絕地看著小樂慘死在他麵前，皇甫律卻寧願自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他寧願自己無父無母，無親無故。

    小樂氣息奄奄的時候，他還對他說，阿律，不是你害了我，你以後得開開心心的。

    他開心不了。

    他滿腔的仇恨。

    他抱著小樂沒有了溫度的，一遍遍向他承諾，他會給他報仇！

    哪怕他上流著那隻惡魔的，終有一日他也一定會手刃那隻惡魔！

    “我是惡魔，你這個蠢貨，又是個什麽東西？”

    皇甫晏於劣勢，他角諷刺的弧度，卻沒有落下分毫。

    “皇甫律，別忘了，你是我皇甫晏的兒子，你上流著我骯髒的！”

    “是啊，我們都這麽骯髒，所以，今天我們剛好一起上路！”

    皇甫律這次傷得特別重，他上越來越無力，他知道，他撐不下去了。

    可在他死之前，他得兌現他對小樂的承諾。

    手刃這隻魔鬼，為他報仇！

    “殺了陸今朝！”

    皇甫晏眸中紅躍，的味道，讓他上的嗜因子格外活躍，哪怕被死死地鉗製著，他那張邪惡俊的臉上，依舊湧著難言的興。

    “殺了他，林酒就是你的了！殺了他，你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

    “砰！”

    槍聲響起，隻是，子彈刺穿的，不是陸今朝的心口，而是皇甫晏的眉心！

    皇甫晏睜大了眼睛，他極度不敢置信地看著皇甫律。

    他是作惡多端，可他還是不敢想，他的親骨，會親手送他上路！

    不過，轉瞬他又勾起了角。

    他和孟清棠這種骨子裏壞的東西，生出來的兒子，殺父弒母，並不稀奇！

    他們三人，都是瘋子！

    他死在自己的親骨的手中，多有趣！

    “去死吧！”

    皇甫律看向皇甫晏的眸中，沒有分毫的猶豫或者不忍，“小樂等了你太多年，你早該死了！”

    皇甫律用力捂住了皇甫晏依舊睜著的眼睛。

    他想，大仇得報，小樂應該瞑目了。

    陸今朝也沒想到皇甫律會親手了結皇甫晏。

    不過想到皇甫晏和孟清棠做的一些好事，他又覺得皇甫律對他出手並不稀奇。

    他也覺得皇甫律十分難得，生在那樣的家庭，雖然手段狠辣了一些，卻沒陷黑暗。

    了結皇甫晏後，皇甫律再使不出半分力氣。

    他手中的槍落在地上，他的子，也不控製倒地。

    “我帶你離開這裏！”

    陸今朝出手，就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皇甫律卻是淡淡地拿開了他的手。

    “我出不去了！”

    他自己的，他比誰都清楚。

    他能夠清晰地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其實還有許多心願沒有完。

    他想再看一眼他的小酒。

    他還想看著小酒的第二個孩子出生。

    他不想看到他的小酒嫁給別人，可心中的，又想看到他的小酒穿上嫁，收獲真正的幸福。

    他的小酒，好像快要結婚了。

    他終究是沒有機會看到穿上嫁的模樣。

    因為是敵，皇甫律一直十分嫌棄陸今朝。

    但這一瞬，陸今朝手再次抓過來後，他卻是用力反握住了他的手。

    “好好照顧小酒！陸今朝，我救你，不是因為我舍不得你死，說實話，我比誰都希你死！我隻是舍不得小酒難過。”

    “養好傷，好好給一場婚禮。若你敢欺負、讓不開心，或者你敢想三想四，又弄出什麽慕卿卿、秦可兒，我哪怕化厲鬼，也會弄死你！”

    “我不會欺負。”

    陸今朝眼圈又遏製不住泛紅。

    有人一直惦記著他的姑娘，他心裏會酸。

    可皇甫律為了讓林酒開心，他不惜為他擋下那顆致命的子彈，他又無法吃他的醋，他隻是希他能活下去。

    他活下去，他心的姑娘，邊可以多一個親人。

    “我帶你離開這裏！”

    陸今朝固執地繼續把他拉起，他的手，卻是從他掌心離。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的記憶，他眸中的芒，格外璀璨，“小酒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糖，我跟通信，我答應給買小兔子糖。”

    “重逢後，我一直沒給。其實我沒騙，小兔子糖，我買了。陸今朝，你幫我給。”

    “以後，別讓哭……”

    皇甫律著指尖，極其艱難地索了有幾秒鍾，才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包著明塑料紙的小兔子糖。

    他還沒將這塊小兔子糖給陸今朝，他子微微一僵，他那揚起的手，就無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