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了個小徒弟，檀燈燈的養病生活也算是多了幾分樂趣。

賀湉湉雖不是遇到的最聰明的，卻是極其上進好學的。

檀燈燈教如何施針，雖認得人的全部經脈，卻不甚悉。

檀燈燈讓在自己上試針，無論如何都不敢。

小丫頭將頭搖了撥浪鼓，滿臉寫著抗拒害怕，“不，師傅要不我們還是換一種方式吧？或是拿假人來試，等我悉了人的經脈，我再嘗試給真人扎針。”

檀燈燈卻拒絕了，沉聲道：“我說了讓你拿我來扎，你就放心大膽的扎，有我盯著怕什麼？”

賀湉湉平日里連都沒有殺過，更遑論是在真人上扎針，抗拒搖頭，“可是，可是我不敢。”

見如此膽小，檀燈燈臉上的表嚴肅了幾分，“當時你說要同我學醫的時候，是如何答應我的？如今你又是做什麼？”

檀燈燈小臉兒繃，一向寬和的臉上此時沒有半點笑容，冷冰冰的看著賀湉湉，直看得渾僵。

“若是你不愿意學，便回去吧。”

說完檀燈燈站起來就要走，賀湉湉立馬被嚇住了，“師傅，師傅，我錯了，我好好學，我聽你的。”

檀燈燈依舊是一副淡漠的模樣，“我從不強迫別人。”

“沒有強迫，沒有強迫，是我自己要學的。”

檀燈燈將手到了面前，“扎！”

賀湉湉巍巍的出手，找準檀燈燈所說的經脈，嘗試著扎下去。

扎完后張的看著檀燈燈，“師傅，你沒有哪里不舒服吧？”

“雖然有些偏差，不過好歹找準了經脈，接著來。”

在檀燈燈半強迫，半是教誨的努力了一下午，賀湉湉也張的學了一下午扎針。

事必看著手上大大小小的針眼，賀湉湉心中一陣自責，“對不起，師傅，我太笨了。”

檀燈燈卷下袖子，此時的早沒了方才的嚴肅，臉上重新帶起笑容，“別說自己笨，我倒是覺得你學的快的。”

賀湉湉第一次真正接到醫，到底是個沒見過腥的小姑娘，若是不著學，只怕難以真正手。

“我知道師傅你是在鼓勵我，從小到大就沒人夸過我聰明。”自認自己天資愚鈍，鼓起勇氣想要學醫，已然是努力說服自己的果。

檀燈燈不嫌棄，算是給面子，況且還讓在上扎針。

若是出一點錯誤，便是生命攸關的事。

看著小姑娘靦腆的模樣，檀燈燈含笑了的腦袋，聲道：“我不說假話，從前我也沒帶過徒弟，也沒個對比，但是在我看來你很努力。”

賀湉湉此時在心中由衷的覺得自己幸福，能夠遇到檀燈燈這麼好的師傅。

夕西斜，檀燈燈看了一眼天邊的霞，“今日天也不早了，便留下來用了晚膳再走。”

“好，正好我有幾個問題要請教師傅。”

“好學是好事兒，但不能廢寢忘食。”

近來墨傾塵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忙，總不見影。

檀燈燈留了賀湉湉下來陪用晚膳，吩咐小廚房做了好吃的糕點。

賀湉湉平生最的便是糕點，之前在王府學醫時，無意間吃過一次，十分喜歡。

檀燈燈時不時的便會讓小廚房給備一些糕點帶回去。

今兒也不例外，除卻平日里的膳食，還特意備了一些糕點。

將桌子上的糕點朝推了推，檀燈燈聲說道：“吃吧，這些都是我讓小廚房給你準備的，吃不完可以拿回去。”

賀湉湉看著滿桌的食，雙眼發亮，“多謝師傅，我最吃王府的糕點了，湉湉的還不膩，比外面糕點鋪子賣的還好吃。”

小姑娘塞的腮幫子鼓鼓的，吃到食時眼睛里炯炯有神，笑盈盈的模樣看得人心。

檀燈燈撐著下看吃，眼睛里含著笑意。

“不必如此客氣，正巧沒人陪我吃晚飯，看你吃飯，我也能多進一碗。”

兩人正吃飯時，墨傾塵回來了，后還跟著一人。

“爹？”看見賀艱，賀湉湉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賀艱見言行無狀，忍不住蹙眉呵斥，“平日里你娘親教你的禮儀都忘到哪兒去了，在王妃面前竟然還敢如此無理。”

被訓斥的賀湉湉一句話也不敢吭，檀燈燈見狀，連忙替解圍，“賀將軍不必如此，湉湉這樣直率的子，本王妃很喜歡，特意留下來陪我用晚膳。”

賀艱拱手，剛毅的臉上帶著恭敬，“王妃子好，不同小丫頭一般見識，可卻不能沒了禮數，不日若進了宮，屆時不會有人慣著。”

檀燈燈聞言一愣，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墨傾塵，“進宮？”

墨傾塵抿了抿，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無奈，“選秀的日程提前了，就在這個月月末。”

賀湉湉作為新一屆的秀，是必然會進宮的，這已經是無法逆轉的結局。

不僅是檀燈燈，就連賀湉湉也有些被嚇到了，“爹爹，我……我要進宮嗎？”

都說宮里頭是個吃人的地方，連檀燈燈這樣厲害的人都無法完好無損的出來，去了那樣的地方，只怕是連活命都難。

賀艱見賀湉湉臉上帶著遲疑與害怕，垂眸掩飾住眼中的不忍，“皇上已經下過旨了，沒有辦法。”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可以不進宮嗎？”檀燈燈心有不忍。

大胤并未有非宮不可的先例，若是有宦家的兒不想宮，便可請旨說明況，自行婚配。

墨傾塵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皇上下旨，百中有適齡的兒必須送宮中選秀。”

檀燈燈眉梢輕皺，眼中劃過一抹憤怒，冷聲道：“從前沒有這樣的理兒，如今到他這兒全都變了。”

他是要將所有的宦兒弄宮中，這是何道理？

他又在打什麼算盤？

賀艱領著賀湉湉告退，“王爺王妃，我們便不打擾了，湉湉娘親還在家中等著，有話要同代。”

賀湉湉此時腦子的很，若是進了宮便不能和王妃學醫了。

躲到了檀燈燈后，“父親，我不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