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霍以南到底是前者,還是后者?
霍以南不信佛。
看似很簡單的問題,結合前因后果,霍南笙應該尤為輕松地給出答案的。
但沒有。
霍以南這些年做事越發低調,偶爾懲治人,都是同一個原因。
那人招惹了霍南笙。
像商陸那樣遭遇的,并不多。如商陸所言,要麼賭錢,要麼賭命。像商陸這樣的狠人不多,大多還是連累了家族,導致家里的公司先后被霍氏使用惡意的商業手段,宣告破產。
霍南笙跟在他邊,看得多了,也看得淡了。
不屑于算計人,是因為真的沒有什麼好算計的。凡是欺負的人,霍以南總會在對方上討回來,讓對方到十倍、百倍的痛。
可霍南笙看到對方疼,沒有任何的緒起伏。
回憶起上次疼痛,是多年前,霍起將霍以南拉書房鞭打他,霍以南被打的模糊,霍南笙哭得心都在滴。
旁人的疼痛,知不到。
霍以南疼,才會疼。
——“有的人信佛,是想要得到佛祖的原諒;有的人不信佛,作惡多端,仍死不悔改。”
四輛車陸續停在寺廟外,雨將下未下的暗時分,山雨來風滿樓。
霍南笙著遠,寺廟外墻是被時間沖刷過的暗黃,黑瓦礫著莊重威嚴。潭拓寺每年一到伏天便閉寺,號稱要修繕,實則是李素問要來這兒禪修,不喜被香客打擾。
周遭空寂無人,卻無端令人覺到抑仄,不上氣兒來。
霍南笙腔起伏,呼吸牽著聲帶發出聲響,答非所問:“你不信佛,但我信。哥哥,我想,佛祖會原諒我們的,你說,對嗎?”
不是上述的那兩類人,是口中的。
乞求得到神明庇佑的人。
霍以南角始終勾著若有似無得笑,聞言,他說:“我們又沒有犯錯,不需要佛祖原諒。”
第43章
潭拓寺寺煙熏火燎, 蓮花幡懸迎風而起。
昨夜這邊下了場夜雨,地面漉漉的,泥沙混淆著落葉。穿著黃僧服的僧人拿著掃帚正在打掃, 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漠然地過來一眼, 就收回視線。
鼎爐里青煙繚繞,香灰四飄。
霍南笙接過僧遞過來的香,走進佛殿,在佛祖面前虔誠跪拜。
霍以南不信佛,站在殿外等霍南笙出來。他沒等到霍南笙出來, 反而等到了穿著灰袈裟的住持鏡玄大師, 他慈祥微笑:“許久沒見, 近來可好?”
霍以南淡笑:“好, 我母親呢?”
“在休息等你。”
“跟我來吧。”
霍以南看了煙佛殿,霍南笙也不知怎麼,竟搖了一柱簽, 找殿坐著的大師解簽去了。
殿外有保鏢跟隨, 霍以南安心地離開。
霍南笙余瞥到他走,并未在意,知道是李素問特意找他過去。這會兒一門心思在面前到的簽上,“師傅, 我這簽, 是好簽嗎?”
“姑娘求什麼?”大師賣了個關子。
“求姻緣。”
大師出習以為常的笑:“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要麼是求財, 要麼是求姻緣。”
他對照著霍南笙到的簽,拿出簽紙, 遞給。
簽紙糙,的簽紙,印著黑字——“財中漸漸見分明,花開花謝結子,寬心且看月中桂,郎君幾遍見太平。”
“簽上說,你期盼的事都會實現,事逐漸出現轉機,有人終眷屬。”
“是難得的上上簽。”
霍南笙笑:“是嗎?好的。”
將簽紙疊好,放在口袋里,隨后又掏出現金,給解簽的錢。
解簽的錢沒有嚴格規定,想給多就給多。霍南笙帶了些現金,了點兒給解簽的大師,繼而輕車路地找到捐香火錢的地方,把剩下的錢都捐了出去。
捐完后,保鏢過來:“大小姐,先生在車上等你了。”
霍南笙詫異:“他和母親談完事兒了?”
保鏢:“應該是的。”
霍南笙沒讓他等太久,加快步子回到車里。
“母親呢?”
“在前面那輛車上。”
“哦。”
霍以南問:“求的簽是好是壞?”
霍南笙神得意:“上上簽。”
霍以南夸:“手氣真好,下次霍氏的招標會,你出席怎麼樣?”
是真的寵到沒邊兒了,哄人的方式,讓霍南笙對他有種溺無底線的老父親的覺,嘀咕著,“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在養妹妹,還是在養兒。”
遑論有這種覺,霍以南邊的人,也經常這麼打趣他。
霍南笙高中時,霍以南已經進霍氏了。
夜里遇到不會做的功課,還是霍以南加班回到家,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著套的西裝,坐在放著靠背的椅子上,一道一道題地教。
那時是霍氏最忙的階段,霍以南還得忙里出時間,給霍南笙開家長會。一堆中年人里,就他一個年輕人格格不地坐在霍南笙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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