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廣播開始放清校通知……
門衛把拉閘門關掉,留下偏門。
他問:“小妹妹,你哥哥是不是被老師留堂了?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舒櫻沒有手機,連作假都沒機會,窘迫地抿,不說話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六號。
距離兩人的約定還有四天。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隨著頭頂亮起的路燈,心裏希的小火苗卻在一點點熄滅。
門衛看小姑娘可憐,邀進來,“門衛室有電話,你要用嗎?”
“可能是錯過了。我要回家了。”舒櫻踢著小石子往車站走。
走出十幾米,後麵有急促的腳步聲在跟。
舒櫻頓了下,邊躥過一陣風,麵前多出一雙白球鞋。
清潤的聲音帶著笑意,從頭頂澆灌下來。
“走。哥哥帶你去打耳。”
橘的路燈籠著兩人,舒櫻抬頭對上他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仔細看,層層漾開的笑意裏有一殘月,皎潔明亮。
—
一中附近有個商圈。
負一層全是品店和小酒吧,名字都很文藝,看上去頗有格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排書店。
沈律珩帶走進末尾的一家紋店。
店名‘末日霓虹’。
裝修和名字一樣,全是賽博朋克風。
沈律珩一按門口的服務鈴。
店主掀簾走出來,“喲。黑蟒,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這人連外號都合蛇妖。
舒櫻嗓子發幹,咽了口唾沫。
不過,在的想象裏,男生更像段細長,彩艷麗人的毒蛇。
而不是一尖牙,兇相外的黑蟒。
沈律珩轉手腕,“我的紋是在這做的。”
“對!我家圖案做得可細了。”店主從櫃臺裏拿出圖冊,沒等翻開先被沈律珩按住,“太小了,不可以紋。
”
“哦哦哦。”店主收起圖冊。
沈律珩再次確認,“確定要打?無痛穿耳是騙人的,麻藥過勁了,一樣會痛。傷口還可能化膿,會流,會很疼。”
店還有其他顧客,店主怕他說多了砸招牌,“我家消毒到位,幹凈衛生,不會那樣的。”
舒櫻點頭,“我要打耳。”
店主指指角落的椅子,“去那坐著。我去拿|槍。”
有個顧客拉著店主問耳釘的售價。
等待的幾分鍾,對張的舒櫻而言,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不知目該往哪放,隻好盯住架子上的一個玩偶愣神。
沈律珩拿過那個玩偶,塞到手裏,“我買給你。抱著吧。”
“大哥哥,謝謝你。”
“不謝。想點其他的事吧,轉移下注意力會不那麽疼。”
舒櫻閉著眼,腦袋空空的,除了他的臉什麽都想不起來。
沈律珩看小姑娘五擰,心疼又好笑,好意提醒:“想不出東西就背課文。這總會吧。”
語文考完,舒櫻就把背的課文清出腦袋裝數學公式了。
想了會,除了洗腦的‘唧唧復唧唧’,什麽也記不起。
店主帶上塑膠手套,著的耳垂了,又拿出幾瓶,用化妝棉沾了往上塗。
舒櫻耳垂傳來一陣潤的涼意。
攥玩偶,開始默背課文……
‘唧唧復唧唧,唧唧又唧唧,唧唧唧唧’……
人張,手心冒汗,心砰砰跳,眉發抖,全都在微微發。
宕機的大腦停止運轉,後麵再‘唧唧’不出來了。
‘哢嗒’。
銳利的銀針穿過耳垂,遲鈍的痛從耳向外蔓延。
舒櫻沒忍住,輕‘嘶’一聲,吸進口涼氣。
店主持|槍繞到另一邊,又按了一下。
“好了。”店主用化妝棉沾些藥往耳朵上塗,“這是護理。幫你清洗傷口的。這兩天洗澡洗臉什麽的要注意些,傷口別水。”
真的會疼,還好在能忍的範圍。
舒櫻咬牙,發出聲微弱的‘嗯’。
打好耳,店主給一瓶外用藥膏,還有一些清洗。
舒櫻在店逛了一圈,想挑幾付好看的耳環。
“挑吧。我買給你。”
“我有錢的。”
“行吧。”沈律珩沒再說話,走去櫃臺付玩偶的錢。
玩偶再次塞進舒櫻手裏。
“這是謝禮。收下吧。”
“啊?”
“謝你告訴我那些事,現在我跟妹妹的關係好多了。”
“嗯。有用就好。”
對著一墻的耳飾,舒櫻一時間挑花了眼。
每個都想試,站在鏡子前,拿起一個又一個放在耳邊比。
沈律珩在等,加快手裏速度。
“我很閑。你可以慢慢挑。我等你。”
他說話時總帶著笑,咬字輕而溫,藏在字裏的關切像糖水,細細地流進心裏,扣,包裹,甜而不膩。
架子上的耳釘有對的,也有單個售賣的。
舒櫻挑了一對蘋果耳釘和一對黑蛇耳釘。
付賬後,又將兩對耳釘拆開,一種一個地重組新的兩對放回兩個小盒子。
轉過,一直等在門口的人不見了。
舒櫻快走幾步追出去。
步子著急,鬢角發散開,粘在。
他沒有等的必要,也不知道為什麽急,為什麽會慌不已。
舒櫻站在門口四張。
沈律珩從旁邊的茶店走出來,抓著杯茶在吸,另一手還有個袋子。
“喏。給你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送東西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無賴氣息,隨意、直接、不容拒絕,卻又次次都能把舒櫻喜歡的、需要的,準確無誤地塞進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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