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無絕人之路

卻說唐甲長和五兄弟在縣衙了一鼻子灰，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回去路上，唐甲長還盡力安兄弟幾個，說什麼天無絕人之路。可一等他回到家，便歪到炕頭上，自個也歎氣連連了。

老婆子問他怎回事兒，唐甲長被煩得不行，隻好簡單講了下。

他老婆子登時也泄了氣，知道老伴兒的裡長夢，是徹底黃毬了。

一直歪到天黑，唐甲長忽然爬起來便進到裡間，不一會兒提了大半袋子小米出來。

“你這是幹啥去？”老伴從灶臺抬頭問他。

“啊，給他們送點糧食。”唐甲長道：“幫不上什麼忙，盡點兒心意吧。”

“你怎暈啦，咱自個都不夠吃，還充什麼大戶？”老婆子登時不幹了。“你要是送出去有用，俺也不攔伱。可現在給他們還能換來個屁啊？”

“人不能那麼勢利啊。這陣子他們給我挑水澆菜，幫我耕地放水，替我幹了多活？我這老腰都比原來舒服多了。咱得講良心啊！”唐甲長說完，不顧老伴兒咒罵，徑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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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院。

唐甲長進來時，兄弟四個正蹲在灶臺邊定定出神。

老五則在忙活著做晚飯，今天沒乾活，下的米更了。

對老唐的雪中送炭，兄弟自然到十分溫暖，沒有推讓直接就收下了。

“老，老唐，今天你給了我們多小米，來日我就還你多金、金沙。”不過朱樉又許了個願。

“好好好，我等著。”唐甲長不失笑，這洪家兄弟哪兒都好，就是脾氣太大、不知道客氣，還好說大話。

“其實縣太爺不幫忙也沒啥，你們都是一是勁兒的大小夥子，只要肯下力，怎麼還找不到飯轍？”唐甲長又給他們鼓勁兒道：“回頭我替你們去鎮上問問，看看有什麼活計適合你們。”

“好，這事兒就給你了。”兄弟們依然不會道謝，但還是一起把唐甲長送到門口。

可轉回頭，該愁還是得愁啊。多了這半袋小米，也就能多撐幾天，本解決不了問題啊。

吃了菜葉粥之後，兄弟們決定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再次開會，商量找飯轍。

“實在不行，去要飯吧。”朱楨姿態放得很低道：“也算子承父業了。”

“胡說！爹那是當遊方僧人化緣！”三哥瞪他一眼道。

四哥也鼓勁兒道：“唐甲長說的不錯，我們有手有腳，只要肯下力，就不會死的！”

“有，有道理！”二哥立時到啟迪，狠狠一拍大道：

“他，他媽的，別人搶我們，我們搶別人就是了！今，今晚就去！”

“二哥，不是這樣下力……”朱棣無語。

“就是，我們是什麼份？堂堂親王搶劫老百姓？”老三倒驢不倒架，依然傲氣十足。

“父皇要是知道了，還不了咱們的皮？”就連老五也表態反對。

“將來史書上，也會記下這一筆的。”老三想的更長遠道：“洪武八年三月，秦王樉劫掠民財，強搶民……”

“我，我沒打算劫啊。”老二忙大聲辯解。

“史家自會添油加醋。”老三淡淡道。

“唉，實在不行，去扛大包吧。”老二歎了口氣。

朱楨心說，上一刻還要去搶劫，下一刻就改為扛大包？這轉向也太急了吧？

他隻好給暈了頭的哥哥們，指點下迷津道：

“扛大包可以，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去下苦力。還是先想想自己有一技之長吧，充分發揮優勢，找到合適的打法，才能事半功倍。”

說著他拿自己舉例道：

“比如我雖然年紀小，但很會哭，不僅哭得悲痛而且演得真，所以我可以去替人哭喪，要是錢給足，我還能給他們孝子摔盆呢。”

“……”四個哥哥張得老大。

他們來鄉下這麼長時間了，當然知道有哭喪人這個行當。哪家死了人，請哭喪人去領哭，可以讓哭聲更加嘹亮整齊，顯得很孝順。

但堂堂親王去給別人哭喪，讓父皇知道了，還不直接給抓回去吊起來打？

“你這餿主意，還不如去要飯呢。”朱棣了他的頭，不知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反正我覺著好的，真不行了就去……”朱楨小聲嘟囔道，他就是想好好氣氣朱元璋。

人不能，至不應該這麼折騰自己的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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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朱楨的發言，遭到了兄弟們的批判，但也給他們打開了思路。

“我可以給人看病的。”老五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鼓足勇氣道：“在村裡給人看過幾次，都治好了。”

“咱村裡才幾個人啊？”朱棣道：“而且一個比一個摳，給倆蛋就當看病錢。”

“可以走出去，當遊方郎中。”朱橚道：“一個村一個村的走，看病的就多了。”

然後他滿懷憧憬道：“等到名氣大了，就不是我找病人，而是病人找我了，到時候就能開間醫館，最好開在鎮上。”

“好家夥，想的這麼長遠？”朱不調笑道：“然後再娶房媳婦，生倆胖小子？”

“那倒沒想過。”老五道。

“我覺著老五這法子行，趕明兒我給你打個藥匣子，再弄個幡兒，把行頭置辦起來。”朱棣同意了老五的想法，又怕他再遇到危險。“不過你一個人不行，得有個人跟著你，不然太危險了。”

“我，我可以。”二哥忙自告勇。

“你不合適。”朱道：“老四也是，就憑你倆這面相，誰敢找老五看病？”

“那就是只有你合適了？”朱棣悶聲道，但他也知道自己和二哥，長得不太平易近人。

“那當然。”朱驕傲的昂起頭，整天下地乾活，也沒改變他小白臉的值。

“好，好吧。”朱樉傷的自己的方腮幫。

“二哥，我覺著你順眼。”朱楨忙安他道。

“嗯嗯，好，好弟弟。”朱樉頓時又開心了。

“二哥沒事兒，”朱棣也攬著他的膀子道：“讓他倆去看病，咱倆一路，不比他們掙得！”

“俺不會看病。”朱樉一愣道：“你，你會嗎？”

“我也不會！”朱棣信心滿滿道：

“咱們不看病，咱們賣藝！肯定不比他們賺！”

“俺不會彈琴，更不會唱曲啊……”朱樉更懵了。

ps.第八章，7000訂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