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直接了當。

    他們都心知肚明，厲衍川說的那份高薪工作，是“厲太太”。

    可哪怕是被直白拒絕，男人也不生氣，反而低低沉沉笑了一下，長指扣著的，若有似無的氣息劃過臉頰。

    “看來你很清楚我的意思。”

    “但我沒興趣，謝謝。”

    薑晚側開了臉，男人發燙的呼吸正落在耳後，麻麻的有些刺人。

    後退一步，掀開眸過去。

    “厲衍川，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但是我曾經過你，這一點不會變。我們有過一段婚姻，也不會變。從此以後，我們更是是孩子的父母……”

    “除此之外呢？”男人徑直打斷了的話。

    薑晚怔住，旋即失笑，“哪來的之外？厲衍川，我們沒有其他了。”

    “是嗎？”他語氣不鹹不淡的，如今已不會因為薑晚撇開兩人距離的話而難，反而竟的有些期待著。

    “有沒有以後，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

    他不想與止步於此，更不可能止於此。

    薑晚抬眸，就看見他眼底深深的笑意，竟被他盯到越發不自在起來。

    “嗯”了一聲，“隨你。”

    厲衍川看著走遠，低頭與小家夥麵麵相覷。

    “爸爸，你一點都不會哄孩子。”山山下了結論，無奈搖頭。

    爸爸不爭氣，寶寶好擔心。

    “有那麽差嗎？”

    厲衍川了鼻子，抬起頭，卻遠遠見正走向另一個男人的薑晚。

    符星文？

    他的眼神幾乎瞬間淩厲。

    小家夥仰起腦袋，看看他，又看看不遠的自家媽咪，最後拉了拉他的服。

    “符叔叔對媽咪很好的，爸爸，你要加油呀。”

    厲衍川一怔，詫然看著他。

    他那麽小，卻什麽都清楚。

    圓溜溜的眼睛揚起來，著他眨了幾下，秀氣的眉皺了皺，讓他蹲下來。

    小家夥主去抱他，在他耳邊地安他。

    “爸爸你放心，山山的心偏向你。”

    也算個安。

    厲衍川了他的臉蛋，將人重新抱在懷裏。

    餘卻瞥見符星文不知何薑晚說了什麽，惹的輕輕發笑，舉止優雅，又明姣好。

    周圍不人注意到這一幕，低聲議論。

    “他們是什麽關係？”

    “聽說從前是青梅竹馬，如今，大概是在追求對方？或者，已經快追到手了？”

    是了。追求者。

    厲衍川陡升起危機。

    原是因為山山的存在而覺得自己更有競爭力，這一刻卻覺著，也許不一定。

    如今山山的心偏向自己，那薑晚呢？

    心裏頭，更偏向誰？

    “各位，今天的拍賣正式開始。如果有意向的客人，直接報價即可。”臺上，臨時的主持人活躍了一下氣氛，接著便將拍品一件件推了過來。

    小家夥指的那幾件，厲衍川盡量都拍了下來。

    隻是他心不在焉，價格出高了不。

    即便抱著山山站在右側，餘卻始終落在前方並肩而立的兩人上。

    他們般配得刺眼。

    “接下來，便是本次最為重磅的慈善拍品，來自永研老先生的畫作《驚世》。起拍價一百萬……”

    “這一件，你可不能再攔著我拍下來吧？你原先說過想永研大師的畫作，今天正好遇到，我待會拍下來送你。”

    符星文的聲音不大，溫潤自如。

    偏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傳到了厲衍川耳裏。

    “就說吧，他們倆關係不簡單。”

    “這幅畫不便宜，他舍得拍，自是為了博佳人一笑。”

    “倒沒聽清薑小姐說什麽，看臉上笑容不斷，想來也是滿意的。”

    “就不知道那位現在是何心……”

    厲衍川能是什麽心！

    自然是想要把符星文踹在泥地裏狠狠踩他的臉碾一萬遍的憤怒。

    “拍賣，開始。”

    他當即舉牌。

    “一千萬！”

    厲衍川一開口就加價十倍。

    他甚至連與符星文競價的意思都沒有，一口氣抬高十倍，早已超出畫作預期價格。

    整個宴會場裏寂靜無聲。

    還是主持人反應快，“一千萬一次，一千萬二次！一千萬三次！恭喜厲先生拍得畫作《驚世》！”

    “厲總真是……大手筆啊。”

    “恭喜恭喜！沒想到厲總竟也偏永研老先生的畫作，我那剛好還收藏了兩幅他的作品，有機會可以一起品鑒。”

    “再說。”厲衍川波瀾不驚，仿佛一千萬花出去，跟隻花了一塊錢似的。

    他單手抱著山山，目落在前方詫然的兩人上。

    “搶了你的心頭好？符總如今事業得意，不是當初鄉下來的窮小子，幾百萬的東西，也可以輕易買下來。倒是舍得。”

    “晚晚喜歡，為買也是應該的。隻是沒想到，被厲總截胡。”

    “喜歡的東西應該自己買，薑晚，你說是嗎？”厲衍川黑眸灼灼，順手拿過工作人員送來的畫，便往那邊推了推，“我的就是你的，沒必要讓外人買。”

    外人。

    符星文挑眉，有些意外他的用詞。

    反倒是薑晚冷了臉。

    看著手邊的那幅畫，抬眸便見厲衍川衿貴自傲的表，居高臨下的模樣，不曾將符星文放在眼裏。

    “厲衍川你原本知道我喜歡永研老先生的畫嗎？”

    他當然不知。

    哪怕也為費過一些心思，卻仍舊不曾真正了解過。

    “永研老先生的畫，是你曾經斥巨資買過給夏的。我說我也喜歡，無非是當初也想一爭長短。”

    薑晚嗤了一聲，眼底並不起波瀾，“現在，其實也不會欣賞了。”

    剛剛同樣的話，也對符星文說過。

    這樣普普通通環境下長大的人，哪來那麽高雅的好，輒百萬的畫，並不適合。

    “所以你不要？”厲衍川明白了的意思。

    俊臉溫沉，眼底閃過一驚愕夾雜著的“委屈”。

    “買都買了。”好歹要收下。

    薑晚覺得他稚的要命。

    更不想與他玩這樣爭風吃醋的把戲。

    搖了搖頭，順勢接過山山，“也差不多了。”

    厲衍川心裏煩悶。

    他舍不得放開山山，怕是一鬆手，和薑晚之間的聯係便又斷了。

    可一旁，符星文不知何時走遠，迎了人過來。

    lucas看見了他們，銀發濃妝，絕豔老去的一張臉，隔著距離，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小川，你終於肯來見媽媽了。”

    厲衍川臉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