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之上,狂風呼嘯,吹著劍無極和非賽人的衫,也吹著他們心中的思緒。
非賽人的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首先想到的是,這會不會是魔教的謀?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知道,劍無極不是那種人。
“你不用親自出手,隻要幫我一個忙就可以了。”劍無極說道。
“什麽忙?”非賽人問道。
“等我殺了耶律韓之後,你幫我理善後,讓所有人都以為是你殺了他。”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劍無極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為什麽要我這麽做?”非賽人問道。
“當然是為了避免魔教和邪道盟開戰。”劍無極說道。
魔教和邪道盟開戰?
非賽人曾經想過和武林盟開戰,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和魔教開戰。
他知道,如果魔教和邪道盟開戰,邪道盟必敗無疑。
當然,魔教也會損失慘重,而武林盟,則會坐收漁翁之利。
‘讓魔教的人殺了耶律韓?’
非賽人心中有些不甘。
他寧願自己親手殺了耶律韓,也不願意假手於人。
但他還是掩飾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道:“盟主不會相信是我殺了他。”
“你會讓他相信的,你會理好這件事的。”劍無極說道。
他相信非賽人的能力。
非賽人沉默片刻,問道:“你真的能殺了他嗎?”
“這是我的事。”劍無極說道。
他的目,向山下的邪道盟總部。
邪道盟總部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我們想要得到那個位置,都不容易。那些已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不喜歡改變,也不信任我們。我們必須付出努力,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如果我們輕易得到了,也會輕易失去。”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沉思片刻,說道:“我拒絕,如果要殺他,我會親自手。”
他轉離去。
“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子時來這裏找我,我會每天都來。”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沒有說話,消失在夜之中。
“盟主有什麽反應?”耶律韓問道。
“沒有反應。”車煥答道。
耶律韓沒有軍師,他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做決定。
曾經有人問他,為什麽不請一個軍師?
他回答說:“我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軍師。”
這雖然是一句狂妄的話,但卻為他贏得了很多人的擁護。
“池生和哀侘死後,我們的收減了很多。池生的‘神仙丹’生意,可以給其他人去做,但哀侘和真毒居士的‘狂暴’,卻無人能夠替代。真毒居士死了,‘狂暴’的研製也就停止了。你為什麽不提前從真毒居士那裏,得到‘狂暴’的配方?”車煥問道。
他不明白,耶律韓為什麽沒有這麽做。
以耶律韓的實力,想要從真毒居士那裏得到配方,易如反掌。
“如果我那麽做了,你會怎麽想?”耶律韓問道。
“我會覺得您深謀遠慮。”車煥答道。
耶律韓冷冷地看著車煥,車煥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一個隻會搶奪手下東西的首領,不了大事。”耶律韓說道。
車煥聞言,臉上出了激的神。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激之,但他不知道,耶律韓並不喜歡他這種不就激涕零的樣子。
耶律韓不喜歡這種淺的。
但車煥的激,至是真誠的,所以,耶律韓才會把他留在邊。
“不要因小失大,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耶律韓說道。
“是!”車煥恭敬地答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非公子求見。”
耶律韓的角,出了一微笑。
他早就猜到,非賽人會來找他。
“讓他進來。”耶律韓說道。
然後,他朝車煥使了個眼,示意他退下。
“屬下告退。”車煥說道。
過了一會兒,非賽人走進了房間。
“非公子,別來無恙啊。”耶律韓笑著說道。
“單主,別來無恙。”非賽人說道。
他們的目,在空中相遇,充滿了敵意。
他們是公認的對手,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遲早會有一戰,隻是時間問題。
“希我沒有打擾你。”非賽人說道。
“哪裏哪裏,非公子日理萬機,才是真的忙啊。請坐。”耶律韓說道。
他們麵對麵坐下,侍端上茶水,但非賽人卻沒有。
“我聽說大夜幫的事了。”非賽人說道。
“他們反抗得太激烈了,我不得不殺了他們。”耶律韓說道。
“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非賽人問道。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卻暗藏鋒芒。
“極刀兵團的作風,是暴了一些,但他們都是為了完任務,絕對沒有濫殺無辜。”耶律韓說道。
他故意強調了“極刀兵團”,是在警告非賽人,不要說話,否則,就是對極刀兵團的侮辱。
非賽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耶律韓。
雖然非賽人的臉上,傷痕累累,但耶律韓那毫無的眼神,卻更加讓人恐懼。
非賽人不得不承認,他一直都很害怕耶律韓。
因為他看不耶律韓,他不知道耶律韓在想什麽,所以,他才會害怕。
“人心難測啊,大夜幫幫主,為邪道盟立下了汗馬功勞,卻突然背叛了邪道盟,勾結武林盟,真是讓人心寒。我擔心,等我當上了盟主,也會出現這樣的叛徒。”非賽人說道。
“非公子宅心仁厚,一定會為一個好盟主。”耶律韓說道。
“盟主不是因為宅心仁厚,才被人背叛的。”非賽人說道。
耶律韓從非賽人的語氣中,聽出了一挑釁和自信。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看來,盟主已經和他談過了。’
邪道盟盟主,應該已經告訴非賽人,他們之間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耶律韓並不知道,非賽人的變化,不是因為邪道盟盟主,而是因為劍無極。
‘就憑你,也想當盟主?’
‘等我到了你的年紀,一定會比你更強。’
‘你永遠都隻是個臭未幹的小子,你永遠都當不了盟主。’
他們雖然上說著客套話,但他們的眼神,卻充滿了敵意。
“抱歉,我說錯話了。”非賽人說道。
“沒關係,是我太敏了,抱歉。”耶律韓說道。
非賽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非賽人說道。
臨走前,他說道:“我相信你。”
耶律韓點了點頭。
非賽人離開了房間。
他原本想在做出決定之前,先見耶律韓一麵,希能夠從耶律韓那裏,得到一些啟發。
但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做出決定。
他知道,如果他想當上邪道盟盟主,就必須殺了耶律韓。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且,他也不想假手於人。
他曾經以為,隻要他除掉了石觀秋的孫子,為了邪道盟的繼承人,他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他發現,他依然無法做出真正改變自己命運的決定。
他走出房間,抬頭看著天空。
最近幾天,天氣一直都很沉。
第二天,非賽人正在酒樓吃飯,劍無極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總是來同一個地方吃飯,就不怕被人暗殺嗎?”
“你既然這麽擔心我,為什麽不直接在懸崖上等我?”非賽人問道。
“我是在等你,但我現在是來勸你的,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的命運。”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沉默片刻,喝了一口酒。
“你怎麽了?”邪道十三郎中的一郎,關切地問道。
“一郎。”非賽人說道。
“公子,您有什麽吩咐?”一郎問道。
“你覺得,我能當上邪道盟盟主嗎?”非賽人問道。
“您說什麽呢?您當然是下一任盟主。”一郎說道。
“我是說,十年之後,我還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嗎?”非賽人問道。
一郎頓時語塞。
非賽人知道,讓他猶豫的人,是耶律韓。
“我們會保護您的。”一郎說道。
非賽人笑了笑,繼續吃飯。
“他們都會死的。”劍無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用拿其他人來威脅我。”非賽人說道。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不僅僅關係到你一個人,也關係到我,關係到所有我關心的人。如果我失敗了,他們也會到牽連。”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沒有說話。
劍無極也沒有再勸他,隻是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晚上在懸崖上等我。”
“你到底想說什麽?”
子時,非賽人來到了懸崖上。
劍無極已經在那裏等他了,他正在仰星空。
“這幾天一直天,今天終於能看到星星了。”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順著劍無極的目,看向天空。
夜空中,繁星點點,不勝收。
過了一會兒,劍無極說道:“我經常對我的手下說,我的魔道,不是打打殺殺。”
非賽人轉頭看向劍無極,劍無極依然看著天空,繼續說道:“我見不得強者欺淩弱者,無論他是魔教的人,還是正道的人,還是邪道的人,我都看不下去。你知道嗎?耶律韓的手下,研製了一種做‘神仙丹’的毒藥,專門用來控製年輕人,讓他們墮落,讓他們毀滅。他們還研製了一種做‘狂暴’的毒藥,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我的魔道,就是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劍無極的目,緩緩地從天空移到非賽人上,問道:“你的邪道,是什麽?”
非賽人無言以對。
他雖然想要為邪道盟盟主,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想要改變什麽。
或許,這很正常,因為他還年輕。
“等你找到了答案,或許就能做出決定了。”劍無極說道。
他轉離去。
非賽人站在懸崖上,久久不願離去。
第二天,非賽人早早地來到了懸崖上。
他看到劍無極,便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你知道殺了耶律韓,意味著什麽嗎?如果這件事很容易做到,我早就手了,還會等到現在嗎?”非賽人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劍無極說道。
“不,你不知道,我告訴你為什麽。盟主曾經告訴過我,耶律韓的邊,有很多高手,我們不能輕舉妄。我告訴你其中一個人的名字。”非賽人說道。
“誰?”劍無極問道。
“五雷神劍白杏。”非賽人說道。
劍無極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他還活著?”劍無極問道。
白杏是上一代的邪道高手,曾經叱吒風雲,無人能敵。
“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免得丟了命。”非賽人說道。
“我們也掌握了一個人的報。”劍無極說道。
“誰?”非賽人問道。
“劫多末。”劍無極說道。
這次到非賽人驚訝了。
多末是一個窮兇極惡的魔頭,他曾經屠殺過數百名正道人士,流河,慘不忍睹。
雖然他的武功不如白杏,但他的兇殘,卻讓人聞風喪膽。
“他們隻是其中的一部分,你還要繼續嗎?”非賽人問道。
劍無極點了點頭。
“我要繼續。”劍無極說道。
他的語氣,堅定無比,沒有毫猶豫。
非賽人搖了搖頭,說道:“你真是個瘋子。”
“就算我失敗了,你也不會有什麽損失,你為什麽要阻止我?你是在擔心我嗎?所以才告訴我白杏的事?”劍無極問道。
非賽人愣了一下,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為什麽要擔心你?”
“你為什麽要生氣?我隻是隨便問問。”劍無極說道。
“因為你說的話太荒謬了。”非賽人說道。
劍無極放緩語氣,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抉擇。”
“但你卻在我。”非賽人說道。
“你應該知道,越是重大的決定,就越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你違背了自己的直覺,最終隻會後悔莫及。你一開始是怎麽想的?”劍無極問道。
非賽人沉默片刻,說道:“我想答應你。”
“那就答應我吧。”劍無極說道。
非賽人知道,這件事,他永遠都無法做出完的決定。
就算再給他一個月,一年,他也無法做出完的決定。
他隻能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好,我答應你。”非賽人說道。
他決定不再猶豫了。
如果不是劍無極,他就不會有今天。
劍無極救了他的命,現在,他要報答劍無極的救命之恩。
“我們一起幹!”非賽人說道。
他相信,劍無極不會害他。
劍無極很高興,他謝非賽人答應了他的請求。
“謝謝你,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如果沒有你,我本不敢想這件事。”劍無極說道。
“希我們以後,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非賽人說道。
他們的目,在空中相遇。
劍無極的眼神中,充滿了激。
“我們不要想以後,等我們都為了天魔和邪道盟盟主,再回頭看今天的事吧。”劍無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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