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之位於我而言，並無不同。

    我要走的路，我要做的事，早已銘刻於心。

    變強，然後殺了華無忌。

    然而，現實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首先映眼簾的，便是我院落中一字排開的十二道影。

    他們前醒目的徽記昭示著份——

    刻畫著猙獰惡鬼的盾牌。

    “我等奉命，特來拜見教主！”為首之人單膝跪地，沉聲說道，“天魔殿護衛隊，聽候差遣！”

    “屬下赤燕，今後將誓死守護教主安危！”他摘下頭盔，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左眼卻覆著黑眼罩，為其平添了幾分冷峻之。

    在他後，其餘護衛也依次報上姓名，向我見禮。

    十二人，兩班倒，日夜值，寸步不離地守護我的安全。

    我自然認得他們，尤其是赤燕。

    他們曾是我兄長的護衛，忠心耿耿，直至華無忌來襲那日，全部戰死，無一逃。

    “多謝。”我在心中默默道謝。

    “今後，我等的命，便托付給教主了。”赤燕再次單膝跪地，語氣堅定。

    他們的忠誠，如今轉向了我。這也是我需要改變的命運之一。

    隻是，我並不需要他們。

    我接下來要做的事，需要快速行，行事，帶著他們隻會礙手礙腳，徒增麻煩。

    如何才能讓他們遠離我，了我為教主的第一道難題。

    “都先下去休息吧。”我了眉心，心中已有計較。

    “教主……”赤燕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言又止。

    “護衛隊主曾代過，教主若要遣散我等，我等便再無容之。若教主執意如此，我等唯有退出護衛隊，方能安心。”

    我還沒開口，휘叔就先一步堵死了我的後路。他太了解我的子了，也知道我絕不會接這種形同的保護。

    “既如此，你們現在便算是我的人了？”我挑眉問道。

    “名義上，我等隸屬於天魔殿護衛隊，但實際上，的確如此。”赤燕垂首答道。

    “摘下眼罩。”我走到赤燕麵前，淡淡說道。

    赤燕軀一震，卻並未違抗，緩緩摘下了眼罩。

    他的左眼並非傷，而是眼球呈現出妖異的赤紅之，仿佛燃燒的火焰，令人心悸。

    “鬼眼。”我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鬼眼，一種能夠看破匿之的法，曆來在護衛之間傳。但修煉此的過程極其痛苦，且需永久舍棄一隻眼睛的視力，可謂是用半生明，換取一瞬先機。

    “疼嗎？”我問道。

    “尚可忍。”赤燕答道，語氣卻難掩痛苦之。

    “把手給我。”

    我將手掌輕輕在他的左眼之上，一純的力緩緩注，平他眼中的灼痛。

    “多謝教主。”赤燕到痛苦減輕，連忙低頭道謝，語氣中帶著一難以置信。

    “隻是權宜之計。”我收回手掌，淡淡說道。

    無論是李安，還是眼前的赤燕，為了守護他人，都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這不僅僅是本教的問題，更是整個江湖的悲哀。

    “我聽說，鬼眼若修煉至大，便可無需遮掩，正常視。”我收回思緒，繼續說道。

    “教主所言不虛，隻是……”赤燕麵難，“鬼眼修煉難度極高，想要大，難如登天。”

    “我可以幫你。”

    赤燕聞言，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目中滿是震驚，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你今年多大了？”我問道。

    “回教主，屬下今年二十有九。”

    “我天魔殿護衛隊已有十二載。”

    十七歲就通過了天魔殿護衛隊的選拔，可見赤燕的天賦之高。

    “此次隨我前來 的兄弟們，雖然年紀尚輕，但實力皆是不俗。”赤燕補充道。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휘叔既然派他們來保護我，必然是經過挑細選的。他們不僅實力出眾，對本教更是忠心耿耿。

    “你們對我了解多？”我問道。

    “最近發生的事，我等皆已知曉。”赤燕答道。

    “既如此，我的格，你們應該也略知一二吧？”

    “略有耳聞。”

    “說來聽聽。”

    赤燕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鬥膽，教主並非易於相之人。”

    我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們隻需放下一樣東西，便可與我相融洽。”

    “不知是何？”赤燕等人麵疑。

    “急躁。放下你們想要立刻為我護衛的急躁之心。”

    眾人更加不解，他們已經被派來做我的護衛了，為何還要放下這種心思？

    “來人，取木劍十餘柄！”我沒有解釋，而是朗聲吩咐道。

    赤燕等人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照辦。

    片刻之後，我們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柄木劍。

    我用指尖沾了些許白末，塗抹在劍尖之上。

    “看到那邊那位兄弟了嗎？把他當我，竭盡全力，保護他！”

    我話音剛落，十二名護衛立刻在同伴周圍結陣型，嚴陣以待。

    “不必擔心傷到我，盡管出手便是。”我角微揚，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衝人群之中。

    我的速度太快了，即使他們早有準備，也難以捕捉我的形。

    他們竭盡全力想要阻擋我，卻被我輕易突破。

    我穿梭於他們之間，時而閃避，時而攻擊，時而虛晃一招，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就在他們以為我已經離開的時候，我又突然出現在原地，手中木劍輕輕點在他們口。

    十二名護衛，包括赤燕在，全都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甚至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拔劍，更沒有一個人被我擊中。

    “就憑你們現在的實力，如何保護我？”我環視眾人，沉聲問道。

    赤燕等人愧地低下了頭。

    “我並非有意辱你們，隻是想讓你們認清現實。”我收起木劍，語氣緩和了幾分，“想要保護我，你們還遠遠不夠格。因為我將要麵對的敵人，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我走到他們麵前，一一掃過他們的眼睛，沉聲說道：

    “今天，你們沒能攔住我，但下次，我希你們能夠做到。不是依靠人數，而是依靠真正的實力。與其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警戒上，不如抓一切時間修煉。”

    “教主的意思是……”赤燕試探著問道。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我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我三丈之。我會定期檢查你們的修煉果，若是讓我發現有人懶，就別怪我無。”

    “這……”赤燕麵難，“可是護衛隊的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才是教主，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赤燕等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給你們自由，給你們時間，但你們也要拿出相應的績。”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強者，而不是隻會唯命是從的傀儡。”

    “我以教主的份，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能夠達到我的要求，日後我若能為天魔，你們便是我的護衛！”

    此言一出，赤燕等人頓時愣住了。

    按照慣例，新任天魔繼位後，護衛都會由天魔殿重新挑選，他們這些教主時期的護衛，本沒有資格繼續擔任。

    “若是因為我的命令，你們被趕出了護衛隊，我一人承擔所有責任！”我語氣堅定，不容置疑，“但我相信，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赤燕深吸一口氣，目掃過後的同伴，似乎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我等願聽教主差遣！”短暫的沉默後，十二名護衛齊聲高呼，聲音震耳聾。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堅定和希。

    “很好。”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希你們記住今天說過的話，努力修煉，早日為能夠獨當一麵的強者，為天魔殿最鋒利的盾牌！”

    我相信，他們能夠做到。

    為了我，也為了他們自己。

    “你們的住安排好了嗎？”我問道。

    “回教主，已經安排妥當。”赤燕答道。

    “不必麻煩了，我重新為你們安排一住所，環境更好，還要配備專門的練功房。”

    “多謝教主！”眾人聞言，臉上皆出欣喜之。

    “今日初來乍到，便由我做東，帶你們悉一下環境吧。”

    我帶著十二名護衛，一路朝著天魔殿走去。

    他們跟在我後，一個個昂首，目堅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和不安。

    我注意到，周圍的魔族看向我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他們雖然對我恭敬，但眼神中總帶著幾分審視和探究，仿佛在評判我是否 worthy of 教主之位。

    但現在，他們的眼神中隻有敬畏和臣服，仿佛我是什麽高高在上的神祇，不容。

    我心中暗暗冷笑，權力，果然是這世上最 intoxicating 的毒藥。

    來到天魔殿前，我讓護衛們在外等候，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父親依舊坐在那張象征著權力的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我踏著猩紅的地毯，一步步走到他麵前，躬行禮。

    “孩兒拜見父親，祝父親康健，萬事如意。”

    “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懂規矩了？”父親睜開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孩兒如今已是教主，自然要有個教主的樣子。”我語氣平靜地答道。

    “不必拘泥於形式，你我父子之間，無需如此。”父親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

    “您和兄長最近相得如何？”我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兄長那孩子，不像你，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父親淡淡地說道。

    我心中冷笑，父親還真是偏心，明明是您一直在說兄長的壞話，怎麽反倒了我的不是？

    “既然我已經按照約定，將兄長帶了回來，接下來，就該您兌現承諾了。”

    父親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

    “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早日為一名合格的天魔，不負您的期。”我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父親突然問道，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心中一凜，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孩兒準備好了。”我深吸一口氣，堅定地答道。

    “很好。”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起，“跟我來。”

    我按捺住心中的激，跟在他的後。

    我知道，我等待已久的那一天，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