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難忘。

    時歡潛意識裏是拒絕這種可能的，江何深又不是不知道宋薇給他戴過綠帽子，怎麽可能對還有舊？

    但冷靜一想，其實沒那麽了解江何深，江何深和宋薇畢竟有過夫妻名分，也有過夫妻之實，也許江何深對宋薇一再手下留就是因為有舊。

    而且，宋薇直到現在還在持續不斷地給發擾信息，證明江何深沒有警告收手，這算不算，又是一種縱容？

    時歡想，果然，靠人還不如靠己。

    這件事還得自己解決。

    一個小時後，飛機啟程，在跑道上極速行駛，時歡坐在靠窗的位置，目睹飛機衝上藍天，也代表他們這趟五天四夜的出差，到此結束。

    二十小時後，飛機準點降落在禹城，眾人在行李轉盤拿了行李，互相打了招呼便各自離開。

    時歡的行李和喬禎的行李最晚出來，喬禎拿著手機查回家的路線，順便問時歡：“Aurora，你要跟我一起坐地鐵還是打車？你是回江公館吧？坐地鐵方便，還比較便宜。”

    時歡搖頭：“我打車。”

    喬禎看了一眼，笑笑：“也是，你肯定是以舒適為主，便宜不便宜對你來說不重要。好吧，那我先走了。”

    “拜拜。”時歡拉著行李箱出了機場。

    不坐地鐵不是因為不差錢，而是並非要回江公館，上了出租車，時歡對司機報了目的地，“麻煩送我去水秀華庭1252號，宋家。”

    ……

    此刻，宋家。

    宋父步履匆匆地進門，傭人看到他：“先生，您回來了，樓上……”

    宋父本沒聽說話，大步上樓，先去了主臥，打開保險箱翻找，但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轉念一想，可能是在書房的保險櫃，就又快步前往書房。

    地板是原木材質，腳步走在上麵有咚咚的回響，無形中製造了某種張的氣氛，宋父推開書房的門，沒想，書房的沙發上就坐著一個等候已久的人！

    他手裏端著咖啡杯，淡漠道：“宋董事在自己家裏，也這麽來去匆匆？”

    宋父一驚，瞳孔有那麽一瞬間放大：“何深？！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半小時前。”江何深說，“我跟你家傭人說是來找你的，他們就請我到書房坐。宋董事，見你一麵真不容易，聊聊吧。”

    宋父嚨有些幹，咽了口水：“好，好，聊聊，聊聊。”

    他著頭皮走進去，江何深隻帶了夏特助，一坐一站，看起來都很從容，他的神經卻繃得很，不知道他們來幹什麽？

    宋父坐下，漸漸冷靜，強笑道：“我還沒有當麵恭喜何深你的好了，現在一切正常吧？唉，雖然薇薇沒福氣嫁給你，但隻要你好，恒安和江家就好，誰是江二夫人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江何深：“宋董事是這樣想的？”

    “當然了，不然我還能怎麽想？”宋父了手，一臉慚愧道，“薇薇大鬧首飛現場，我知道後也很震驚，一直想親自打個電話跟何深你道個歉，但聽說你去柏林出差了，怕打擾到你的公事，才暫時沒打。”

    “正好今天你來了，我當麵跟你道歉，實在是對不住，我教無方，讓被江一坤那小子一騙再騙！”

    江何深溫聲道：“宋董事言重了。”

    宋父鬆了口氣，以為他好歹給自己留了麵子，結果他又慢慢地補了一句，“這的確是你教無方，吃一塹長一智，宋董事以後記得好好教，說不準下次會被騙什麽。”

    “……是，是，薇薇還小不懂事，你多擔待。”宋父角輕微搐，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他老臉都要丟盡了，喝了口涼水，強行轉移話題。

    “比起我自己的兒，我其實更疼你和你大哥，我也算是看著你們兄弟長大的，當年那架飛機發生事故，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還參與了搜救，可惜隻找到你，你大哥……”

    宋父歎了口氣，用眼角餘瞥了眼江何深，見他的臉如常，沒有波瀾，又自顧自把話說下去，“要不是後來找到你大哥的骸，我其實是主張他失蹤，而不是亡的。”

    江何深語氣疏淡了一些：“飛機雖然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通工，但一旦發生事故，卻是連1％的生還幾率都沒有，我已經是死裏逃生，難為宋董事還能堅持那麽久我大哥沒死的觀點。”

    當年飛機失事，搜救工作持續了整整三個月，因為墜機的地方是林，麵積太大，耗費了很多人力財力，當時集團裏有不聲音想結束搜救工作，隻有數幾位董事還在堅持，而宋董事就是當中最堅定的。

    所以一直以來，宋董事都被劃為“正係黨”，和支持江何深的二叔的“旁係黨”互為對立。

    奇怪的是，他這幾年很回禹城，連江何深打電話說想見他，他也找借口婉拒，要不是這次江何深接到消息，知道他今天回家，提前來他家，恐怕都見不到他。

    他在躲什麽？

    江何深審視著他。

    宋董事鎮定道：“有一線希，總比直接宣布死局要好，你說是吧何深？所以當初檢查出薇薇各項數據都跟你匹配上，醫生說可以由生下你的孩子取臍帶救你，我別提多高興了，馬上就答應了婚事！”

    江何深隻是聽著，神說不上好壞，饒是宋董事這種在商場上混跡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麵對他這個晚輩也是惴惴不安。

    他正愁不知道該開啟什麽話題，好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

    宋董事看都沒看是誰，就說：“何深，失陪一下，我先去接個電話。”

    江何深點頭：“自便。”

    宋董事拿著手機出了書房，不知道去哪裏接聽，江何深端起咖啡杯，聞著咖啡苦的香味：“你有什麽想法？”

    夏特助握拳在邊輕咳了一聲，低聲道：“宋董事就差直接說一句，他是把您當親兒子看待，絕對沒有做任何對您和江家不好的事。”

    江何深哂笑：“他當初力排眾議，堅持繼續搜尋我大哥的下落，到底是抱有一線希想他還活著，還是為了確認他真的已經死了，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夏特助道：“但他未必會說實話。”

    “他一定不會說實話，”江何深垂眸看著渾濁的咖啡，“但我一定會讓他說實話。”

    畢竟又要過年了，過了年，距離墜機事件就三年整了。

    真相也該浮出水麵了。

    樓下的院子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夏特助朝窗戶看了一眼：“應該是宋夫人回來了。”

    正好，江何深也有話要跟宋夫人說，他起走出書房。

    ……

    宋夫人外出回來，門房剛要打開大門放的車進去，旁邊的花叢就走出一個人，敲了敲的車窗：“宋夫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