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吞吞吐吐半晌,也不肯說出到底是誰。
生怕說多了,就牽扯出陸家千金這檔子事,要是讓應詩這種人知道了,豈不是抓到了最大的把柄? 應詩也懶得追問:“借給你也沒問題,那你是不是得再送我一份陸氏的機?” “!” …… 翌日。
遲意又是早早就醒了。
以前聽說孕期的人嗜睡,可的睡眠卻越來越,即便多睡一會,夢里也都是破碎和恐懼。
還不如不睡。
下樓吃早飯時,秦玉玫也來了。
“遲意,我聽顧總說你去看心理醫生了,你覺怎麼樣?” 遲意不想讓秦玉玫擔心,微笑道:“沒事,只是孕期焦慮而已,您最近的怎麼樣?” “我都好,我就是擔心你,顧總說你的況不太好,想讓我多來陪陪你。”
秦玉玫看著遲意消瘦的小臉,心底的愧疚愈發強烈。
“遲意,你是不是該去產檢了?等吃完早飯,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 …… 早飯后。
遲意和秦玉玫一起去了醫院,檢查的時候秦玉玫只能在門外等著。
走到走廊盡頭,撥通了陸檀的電話。
“已經在醫院了,你非要讓我帶來醫院,到底要干什麼?” “你別管了,接下來沒你什麼事了。”
遲意檢查完,一切指標都正常,放心的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沒看到秦玉玫。
遲意正準備打電話,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丟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正想找人借個手機,一轉頭,看見不遠有個悉的影。
“爸……” 幾個護士走過,遲意看到男人轉過來,正是遲郁的模樣。
“爸!” 遲意急忙穿過人群,眼看著男人走出了走出了醫院。
肚子大,已經盡力走的飛快了。
“爸,等等我!等等我!” 遲意火急火燎的追趕,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個高大的、溫暖的影清晰可見。
遲意的心有個小小的聲音提醒著:“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遲意追趕時,竟有點想嘲諷自己。
真的瘋了。
明知是假的,卻還是飛蛾撲火的追上去,追尋那一點點可能存在的溫暖。
遲意笨拙的下了臺階,走上了馬路,忽視了紅燈,踏上了斑馬線。
一輛疾馳的黑汽車瘋狂的按著車笛,終于將遲意從夢境一般的幻覺中拉扯回來。
轉頭時,汽車近在咫尺。
“遲意!” 有人一把摟住,拼盡全力將拖回了路邊。
遲意踉蹌著站穩,心臟怦怦直跳,眼神卻仍張著馬路對面。
那個悉的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遲意都不知道,剛剛看到的,是不是的幻覺。
“你是不是瘋了?紅燈你看不見嗎?你怎麼敢這麼橫穿馬路? 你有什麼事這麼急啊?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孕婦啊!” 遲意終于回神:“陸橋?你怎麼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你就被撞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
遲意收回眼神,看見陸橋手里拿著一個標本袋,里面裝的好像是一把有些眼的氣墊梳,上面還有沒清理掉的頭發。
“這是誰的?” “這……” 陸橋的眼神猶豫了一瞬,默默收好。
“只是來求證一件事,等結果出來,我再跟你說吧。”
此時,秦玉玫終于走了過來。
“遲意,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遲意擔憂的拉著秦玉玫:“我也在找你呢。”
陸橋不滿道:“秦士,既然是你陪著來產檢,就好好照顧,別讓一個人到走。”
遲意狐疑的看著陸橋,只覺得陸橋今天的火氣格外大。
陸橋沉聲道:“算了,等會我送你回去,免得再發生這種事,你等我一下。”
陸橋辦完事后便開著車送遲意和秦玉玫回去。
秦玉玫坐在后座,試探著問:“陸醫生,剛剛我看你去了鑒定中心,是去鑒定什麼緣關系嗎?” 陸橋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含糊道:“對,幫我朋友弄的,他不方便出面。”
陸橋將兩人送回了藏梅山別墅,正遇上顧淮州回來。
對視一眼,氣氛有些抑。
陸橋卻主走到了顧淮州面前。
“好好照顧,今天有點恍惚,差點出事。”
顧淮州眼神一驚,下意識的看向遲意。
眼看著遲意毫發無損,口道:“謝謝。”
陸橋愣了兩秒,失笑:“還有聽到顧總說謝謝的時候,不容易。”
顧淮州抿,又認真重復了一遍。
“謝謝。”
陸橋點頭:“不謝,或許,你欠我的還不止這個呢。”
“什麼意思?” 陸橋沒多說,上車離開。
顧淮州牽著遲意的手回到別墅,問:“今天看見什麼了?為什麼橫穿馬路?” 遲意淡淡的撇開他:“想死。”
顧淮州看著冷漠的眼神,只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遲意,要我怎麼做,你才能……” “顧淮州,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遲意冷淡的看著他,眼底流淌著平靜的嘲諷。
“好像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一樣,你心里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從前你不會答應的,現在也不會因為我病了就答應我,比如放我走,比如讓我一個人住,比如讓我擁有正常的工作環境和正常的社圈子。
你只是在你能容忍的范圍滿足我的一些需求而已,這些能讓你得到心理安是嗎?能讓你覺得你并沒有我到絕境,是嗎? 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你做,就如你所愿,待在你邊。
既然我已經病了,這種痛苦就要我們兩個人一起承,你就這樣看著,我是怎麼越來越嚴重的,就夠了。”
說完,遲意平靜道:“我去午睡,吃飯的時候我就行。”
顧淮州覺得自己口的刀傷又痛起來,他靠在沙發上,疲憊不堪。
可他甚至不敢睡著。
昨晚他一合眼,就是遲意在他面前割腕自殺的模樣。
他第一次覺到了從骨子里出的恐懼。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掌控許多人的死亡,卻沒有信心留住一個一心求死的人。
…… 醫院。
陸橋回到鑒定中心,問:“結果出來了嗎?” “你特意囑咐的加急,當然出來了,在這里呢!” 以前的同事將封的檔案袋遞給他,陸橋立刻回到了車里。
他拆開檔案袋的過程,車廂里安靜的只剩下他的心跳聲。
然后,他清晰的看見了最后一行字—— “支持親子關系。”
陸橋的手抖著,拿出手機時差點掉到駕駛座下面。
他激的撥通了遲意的電話。
“妹妹……遲意,你才是我的親妹妹,你才是陸檀! 我是哥哥啊,我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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