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眨眼已是除夕夜。
這是柳襄在將軍府過的第一個除夕。
將軍府一早就掛上了紅燈籠,柳襄興致的拉著宋長策去對聯。
宋長策有傷在,爬不了梯子,便立在下頭指揮柳襄。
“歪了,往左一點。”
“多了多了,往右邊。”
柳襄不滿道:“你看好沒有,我怎麼覺得是正的。”
“我眼睛又沒傷,好使著呢,再過去一點,對對對就這樣。”
宋長策了仰的有些發酸的脖子,又囑咐赤雨將梯子扶穩了。
好對聯,柳襄從梯子上躍了下來,宋長策便皺眉道:“你的傷也沒好利索,盡量別力。”
柳襄拍了拍手:“知道了。”
仰頭看了會兒,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便讓赤雨將梯子搬了進去:“好了,去里面吧。”
宋長策正要彎腰去拿用,柳襄便先他一步將東西抱了起來:“你別,跟著我看著就行。”
宋長策:“...”
他只是傷了,又沒廢。
“愣著作甚,走啊。”
柳襄回頭見他不,便催促道。
宋長策掀起角,應了聲:“來了。”
他很慶幸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如今才能一切如初。
歷經千帆,他們都沒有變。
好對聯,又開始窗花。
柳襄怕宋長策站的太久,便拖著他去跟丫鬟學剪窗花。
丫鬟們正有說有笑的干著活,乍一見柳襄和宋長策過來,忙站起來行禮,卻見柳襄擺擺手:“都坐吧,我們是來跟你們學剪窗花的。”
丫鬟們忙給一人讓了位置出來,手工做的最好的丫鬟細心的給他們做著示范。
柳襄宋長策看了一遍后,都很有信心的拿起了剪刀。
然而,看著簡單,到了自己手里紙和剪刀都不聽話了。
最后,各自得到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窗花。
一人互相笑話了一番,又認真跟著丫鬟們學。
一堆人圍著柳襄,一堆人圍著宋長策,圍著柳襄的姑娘是崇敬于,圍著宋長策的姑娘是芳心萌。
屋一時間熱鬧的不行。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柳襄和宋長策總算勉強剪出一個能看的窗花,一人在姑娘堆里對視一眼,打起了退堂鼓。
拿刀劍的手果真很難做細致活。
從屋出來,柳襄長長的了個懶腰,舒服的喟嘆一聲:“不打仗的日子真舒服。”
每日睡前不再擔心敵軍襲營,睡醒也不必再想排兵布陣,而是想的明日要做什麼,吃什麼,給謝蘅帶什麼點心。
宋長策偏頭看向,也勾起角:“嗯。”
“西鈺璃越都已經簽下了降書,北廑的使臣應該也快要到了,天下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太平的。”
宋長策突然就想到了那夜,星滿天,他們躺在石頭上,說著理想抱負。
當時,他們說要打的北廑投降,簽下和平條約,如今他們都做到了。
“對了,中郎將是我們上次回京封的嗎?”柳襄突然道。
宋長策點頭:“嗯,你的云麾將軍則是。”
柳襄喔了聲,又道:“這次慶功宴你沒去,沒你的賞賜。”
都去領回來了一堆的賞賜。
“嗯。”
宋長策:“柳伯伯說待我傷好后,賞賜會下來。”
應該就在今天了。
“還有你。”
柳襄下意識道:“我領過賞賜了。”
宋長策輕輕一笑:“待你記憶恢復,還有別的賞賜。”
當朝第一位將軍,又立下赫赫戰功,斷然不會永遠是云麾將軍。
對于賞賜柳襄倒不是很在意,各國止戰,心愿已了。
“對了,我們何時回邊關?”
宋長策挑眉:“你確定你現在想回邊關?”
柳襄還沒開口,宋長策又道:“明親王府那位小王爺,自小生慣養,羸弱,他可吃不了邊關的苦。”
“還是說,婚后你想與他分隔兩地?”
柳襄不由皺了皺眉頭。
倒是還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可是我早晚都要回……”
“如今邊關安寧,至之后的幾十年都不會再起戰事,你回邊關作甚呢?”
宋長策打斷,淡淡道:“柳家本就世代在玉京,塵歸塵,土歸土,你也本該留在這里,況且,你不是很喜歡玉京麼?”
柳襄聽完沉默了許久。
如今缺失了那五年的記憶,并不知道那五年中是怎麼想的。
所以,現在的好像無法做決定。
“等恢復記憶再說吧。”
宋長策輕輕嗯了聲。
“對了,那五年里,你沒有心儀的姑娘嗎?”柳襄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宋長策手指微,好片刻后才轉頭看向柳襄:“你管我。”
柳襄:“……”
要不是看他著傷,指定一腳踢過去。
“我怎麼不能管你?”
“你以什麼份管我?”
宋長策負手挑眉道:“兄妹嗎,哪有妹妹管長兄婚事的?”
柳襄咬咬牙:“……”
這人什麼時候如此牙尖利了。
“你不是我的副將?我過問下不應該嗎?”
宋長策瞥見長廊盡頭快步而來的門房,意味深長的掀一笑:“很快就不是了。”
柳襄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宋長策從側穿過,跟著回頭:“你去哪里?”
宋長策頭也不回:“接旨。”
柳襄聞言忙轉過,見門房疾步過來,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公子,姑娘,圣旨
到了。”門房停在宋長策前,恭敬稟報道。
柳襄不由訝異道:amp;amp;ldquo;你怎麼知道是圣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宋長策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待我傷好些,宮里的賞賜就會下來了。”
年后休朝半月,他想著圣旨該是除夕前會到。
柳襄遂不再多問,與宋長策快步走向前院。
正如宋長策所料,宮里來的是給他的賞賜。
金銀寶念了一長串,都不如最后那句有分量。
鎮軍大將軍,從一品。
宋長策泰然的接下圣旨。
柳清讓人給了賞銀,送走了宮人,才轉頭神復雜的看向宋長策。
宋槐江倒是面平靜。
柳襄這時也琢磨出不對勁:“從一品?”
像宋長策這個年紀封為鎮軍大將軍的,當朝還是頭一個。
宋長策握著圣旨,眉眼帶笑:“是啊,現在我比你階高,你依然管不到我。”
柳襄皺眉盯著他。
雖然很值得祝賀,但總覺哪里不太對。
“怎麼,不恭喜我?”
柳襄下思緒,笑著給了他膛一拳:“恭喜大將軍。”
“給你擺宴席慶賀。”
宋長策捂著口痛呼:“你以下犯上!”
柳襄笑瞇瞇的了拳頭,宋長策飛快就躲到了柳清后:“柳伯伯救命,要打死我!”
“你給我出來,還以下犯上,今日我不揍你我就不姓柳!”柳襄拳掌的追過去。
“我還著傷呢!”
宋長策邊躲邊道:“你等我傷好,咱們再比劃比劃。”
一人圍著柳清轉了好幾圈,轉的柳清有些發暈,遂拉住柳襄:“阿襄。”
柳襄雖停了下來,但還是不服的朝宋長策做了個鬼臉。
宋長策回了一個。
柳清沉著臉道:“阿襄!”
柳襄見柳清正了臉,連忙乖巧的站直:“爹爹。”
柳清又看了眼宋長策,才道:“你們跟我來。”
柳襄宋長策自是應下。
半刻鐘后,幾人到了柳家祠堂。
柳襄心中雖疑,但沒敢問,接過香恭敬拜了拜。
等都上完香,柳清便將宋長策留在了中間。
他看了眼宋槐江,后者微微頷首后,他才舉著香,道:“今日良辰吉日,第三十九代家主柳清收宋長策為義子,寫柳家族譜,特告先祖,先祖庇佑后人平安康健,順遂無憂。”
柳襄驚的微微瞪大眼。
下意識看了眼宋槐江,見對方神淡然,又見宋長策面平靜的跪拜了先祖,這才知曉原來這事就蒙在鼓里。
“阿襄,從今以后,宋長策便是你名正言順的長兄,過來拜見長兄。”
上完香,柳清便看向柳襄道。
柳襄聽話的走到宋長策跟前,抬手彎腰:
“阿襄,拜見長兄。”
宋長策抬手輕扶。
從祠堂出來,柳襄幾番言又止都忍住了,直到柳清和宋槐江離開,才忙拉著宋長策道:“這是怎麼回事,爹爹什麼時候做的決定,我怎麼不知道?”
宋長策沒有回答,而是看了許久后,問:“我的名字寫進了柳家族譜,我了你名正言順的長兄,你不高興嗎?”
柳襄毫不猶豫的點頭:“高興啊。”
“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宋長策看著清澈的眸子,輕輕勾起:“不是想著給你一個驚喜麼?”
“確實驚喜的。”
柳襄本來自小就將宋長策當做兄長,如今他又了名義上的長兄,確實是又驚又喜:“不過,宋伯伯怎麼會愿意啊?”
宋長策不解:“怎麼不愿意?”
“我只是記進了你們家的族譜,又不是從我父親的族譜除了名,多了個當大將軍的義父而已,父親為什麼不同意?”
“也是喔。”
柳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了傷,沒轉過彎。”
宋長策抬手輕輕敲了敲的頭:“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長兄了,以后不可以再對我大呼小,不然我就去祠堂告你狀。”
柳襄:“……”
“你不稚啊!”
“你管我。”
宋長策挑了挑眉,負手得意的離開。
柳襄看著走出了王八氣勢的人,皮笑不笑:“你等著,等你傷好我們再好好流流。”
宋長策腳步飛快:“你敢對我手我就去告狀。”
“宋長策!”
“你怎能直呼長兄名字?我這就去告狀。”
“你給我回來!”
“放手啊,傷著呢,你聲阿兄我就不去。”
“阿兄阿兄阿兄,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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