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婦提出要臺前娶大丫進門,不管是大丫還是老袁家都很高興。
大丫去了一趟縣城找柳文才,一則是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二則便是為了置辦嫁妝跟聘禮。
不敢妄想柳寡婦置辦,只能自己親自采買。
大丫對跟著來的袁老大道:“錢是文才哥給的,您千萬不要說,不然文才哥的娘一定會鬧騰的!”
“我省得,你就放心吧!”袁老大拍著脯道,柳寡婦可不好對付,他又不傻,把柳文才補兒的事兒說出來。
父兩個一頓采買,把租來的騾車裝得滿滿當當的,回去的路上袁老大就跟大丫道:“大丫啊,只是你去京城邊也沒個兩家人,到時候被柳家人欺負了咋整啊?”
“不如爹陪你去,有娘家人在邊給你撐腰,他們才不敢欺負你!”
大丫心說我好不容易才擺你們一屋子的蠢貨,怎麼可能帶著你們去?
不過現在還不敢跟老袁家撕破臉皮,而是笑著勸袁老大:“爹,這次文才哥連他娘都不帶,就不好帶著您。”
“您看這樣行不行,等我們在京城安頓下來,我就讓文才哥去求求貴人,請貴人派人來接你們。”
“爹,貴人們乘坐的馬車可比咱們乘坐的騾車好多了,又寬敞,上頭還鋪著的地毯,凳子上頭也鋪著厚厚的墊子,比咱們現在坐的騾車可舒坦多了。”
“再有,到時候京城來人接您,您多風啊!就要讓村里那幫眼皮子淺的人瞧一瞧,讓他們好好羨慕羨慕您……”
大丫好說歹說,總算是讓袁老大改變了主意。
大丫松了口氣,只要離開了村子到了京城,天高路遠的爹娘還能找來不?
兩父一張笑臉,兩副心腸,各懷心思地進了村,然后在村子里又轟了一把。
袁家父著村民們的追捧和羨慕,專門讓騾車去顧家門口和袁老二門口走了一圈,只可惜顧家人不搭理他們,而袁老二家里沒人,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袁老四。
最后路過袁老四的門口,袁老大喊開了袁老四的門,熱地招呼他:“老四啊,過兩天要來家里喝酒啊!你說你,要是當初不從家里分出來多好啊,你不分出來如今不就可以沾到大丫的了麼?”
“可惜啊,你這人的目太短淺,跟誰學不好偏要跟老二那個混蛋學!”
“瞅瞅你現在住的地方,這是人住的地方麼?跟狗窩豬圈有啥區別?可你都是分出來的人了,我這個當大哥的就是再想照你也不,兩家人了啊,怎麼說一家話?”他這一番話瞬間得罪了大半兒的村里人,村里能住上青磚大瓦房的人家如麟角,大多數都是住的袁老四家的這種土房子。
可惜他們就是不高興也不敢說什麼,畢竟老袁家攀上了柳家,要發達了呀!
袁老四靜靜地看著袁老大裝,他現在手里有銀子,住土房子是因為二哥跟他說過,螺有在殼子里,自己個兒有錢自己個兒清楚就行了,千萬不要白,不然老袁家的人拿一頂孝順的大帽子扣過來,早晚會把他的錢給收刮的。
通過瘸的是件他已經看清楚了老袁家一家人都是什麼樣的臉,呵呵,那個時候大丫那麼有錢都不管他這個四叔的死活,如今不過是柳文才去京城念書而已,大丫也是跟著沾……這還能讓他給沾了?
想都不要想!
“你要跟大丫去京城福?”等袁老大廢了半天的口水沒等來袁老四后悔,也沒等來袁老四抱著他的哭求他重新合回去,而是等來了這句話。
這個袁老四是傻子嗎?
他過著這般窮困的日子,怎麼就不知道跪求一下?
雖然自己不見得會答應,但袁老四不爭取不說反倒反問他,他當即就不高興了。
“四叔,等我在京城安頓好了肯定會派人來接我爹的,要知道我們去了京城人生地不,文才哥能得貴人的賞識,我們還不知道貴人是如何安排的,也不知道貴人是幫文才哥單獨置辦宅子還是讓文才哥直接住進府里……
這些事兒沒確定下來我也不敢貿然帶著爹娘爺進京城。”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柳文才的運道怎麼就這麼好!
“哎喲,貴人還管置辦宅院啊?”
“那可真是了不得!”
“可不咋的,聽說京城的房子得抱著金山銀山才能買得到……”
村民們紛紛議論起來,其中的酸意跟羨慕如滔滔江水洶涌澎湃,不管是大丫還是袁老大都十分這種氛圍。
唯一讓袁老大不舒坦的是,袁老四傻不愣登的不跪求他!
這個袁老四不但不搭腔,還直接鎖了院門兒走了。
二哥不在,他不想聽袁老大嗶嗶,干脆扛了出頭去干活兒。
活兒干完了他還要回去練習字呢,二哥說了,等他寫的字兒能見人,就推薦他去張員外那里找個活兒干。
等他有了正經的活兒,過兩年就能拿點兒銀子出來買兩三畝地,省得被人懷疑他銀錢的來路。
如今的袁老四就覺得袁富貴是天下對他最好的人。
老袁家的人想讓他后悔,那是再想屁吃。
轉眼就到了柳家大擺宴席的日子,為了節省時間,大丫也在同一天被轎子抬進了柳家。
為了排場,袁老大還跑去找了吹打的隊伍,可謂是十分的熱鬧。
全村人都去了。
唯有顧家跟袁老四沒有去。
不管是柳家還是袁家都被村民們給捧上了天,柳文才意氣風發地很,柳寡婦更是,不停地踩顧遇抬他兒子。
說什麼廩生又怎麼樣?
說到底還是秀才功名,不像兒子得到貴人的賞識,眼瞧著就要飛黃騰達了……
村長就很是看不過眼,覺得柳家人太狂妄了。
晚上他去顧家找顧秀才說話,不由在顧秀才面前抱怨了幾句,顧秀才不以為意地笑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際遇,這個是羨慕不來的。
這人啊,還是得看著自己個兒,踏踏實實地別行差踏錯就行了。
別人是管不住的!
柳秀才能飛黃騰達是他的氣運,也是他的命,作為同村的人,我祝他鵬程萬里!”
顧遇跟著頷首,村長嘆道:“還是你們父子心寬廣啊!”
“你說得對,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村長又跟顧家父子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第二天顧遇就帶著楊茂泉離開了村子,村里人以為他要去縣學念書,都沒在意。
誰也不知道顧遇竟早柳文才一步往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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