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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向卉旁的恬恬突然輕輕喊了一聲。

  彼時向卉正踮著腳尖摘頭頂的一串，聽到恬恬喊爸爸，下意識就轉頭去看。只見幾米開外的葡萄架旁，著白T恤戴著黑框眼鏡的陳維平站在那裡。

  向卉的心一陣狂跳，陳維平怎麼突然來了，連招呼都不打，他要幹什麼？

  「我的寶貝兒。」陳維平蹲下，張開雙臂看著恬恬。

  「爸爸。」恬恬抬高聲音，「爸爸，爸爸。」連迭聲地喊著，整個人就朝爸爸飛奔而去，葡萄園的地不平，被絆得狠狠摔了一跤，在向卉和陳維平的驚呼聲中，毫不氣餒地爬起來接著跑。

  向卉眼睜睜地看著恬恬撲進了陳維平的懷裡，陳維平將兒高高舉起來，恬恬發出咯咯的歡快的笑聲。

  向卉將手裡的葡萄輕輕地放進筐里，又將手裡的剪子放下，抬步朝他們父走去。

  「你怎麼來了？」淡淡地問。

  「我來看我兒。」他也淡淡地回答。

  恬恬地摟著爸爸的脖子：「爸爸，你快接我和媽媽回家吧，我想回我們自己家了。」 (5,0);

  「爸爸這次想帶去迪士尼好不好？」陳維平又將舉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恬恬開心極了。

  「你為什麼不提前給我打電話？」向卉生氣地問。

  「恬恬現在放暑假了，為什麼要提前給你打電話？」陳維平在恬恬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把放到地上，「寶貝，你先去找外婆玩一會兒，爸爸和媽媽說說話。」

  「不，我不要，你會不見，我不要。」恬恬恐慌起來，抱著爸爸的手不撒。

  向卉看著恬恬的樣子，心裡明白，如果敢強不答應，恬恬會哭到天崩地裂。穩了穩神，道：「你打算帶恬恬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月左右。」他說。

  向卉又問：「你和誰？」

  「我和周雲舒。」他倒是很誠實。

  向卉的心被刺了一下，冷笑一聲：「你和一起帶恬恬去，我不能答應你……」

  「壞媽媽壞媽媽，我要爸爸。」恬恬抬起小腳就踢了向卉一下，大哭起來。

  向卉難過死了，這麼長久以來，好不容易才重新獲得了兒的信任，天殺的陳維平為什麼要這節骨眼上跑來？退一步，抿強忍著眼淚。 (5,0);

  「恬恬，恬恬。」向媽媽聽到哭聲，從另一壠葡萄架下跑過來，見陳維平來了，也很吃驚，「維平怎麼來了？」

  「媽。」陳維平還像以前一樣喊，「我來接恬恬，想帶去玩一段時間，大概半個月左右我就送回來了。」

  向媽媽看了兒一眼，見恬恬哭得傷心，嘆了口氣：「你們倆個啊，好好的日子攪和這樣，你們大人是好過了，都不考慮一下孩子。」

  「媽，之前的事就不再提了，我們都是要朝前看的，恬恬現在小，哭鬧也是正常，再長大些就好了。」陳維平面帶著笑容，「您說是不是？」

  向媽媽本來不想多說，見陳維平說得輕巧，的火氣就上來了：「維平，你說這個話我就不聽了。什麼恬恬現在還小？一個破裂的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你不懂嗎？你不要怪我說話不客氣，我們家小卉可沒有對不起你……」

  「媽。」向卉拉了一下媽，當著恬恬的面，實在不想和陳維平吵起來。

  「是是是，媽，你說得對，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陳維平將肩上的恬恬往上送了送，「不過，向卉也沒耽誤自己啊，不是和那大堂經理都談上了嗎？那小伙子多年輕，長得又好，只恐怕向卉睡到半夜都在謝我呢。」 (5,0);

  「維平，你說這個話就太沒良心了，小卉天天住在家裡，天天蹲在電腦前寫稿子，一天都難得下一次樓，幾時談朋友了？你不要隨便污衊人。」向媽媽十分生氣。

  「呀，分手了呀？」陳維平幸災樂禍的，「向卉，不好意思啊，你痛了。沒關係的，你還可以找更年輕的。」

  「陳維平。」向卉冷笑了一聲，「尖酸刻薄有意思嗎？別忘了你的狗命是怎麼保下來的……」

  「媽媽壞，媽媽壞，不要罵爸爸。爸爸，我們走，我要去迪士尼。」恬恬尖聲哭起來。

  「你這個孩子也真是隨你爸，沒良心。」向媽媽氣得臉都變了，「行啊，你要跟爸爸走可以，以後不要再回找你媽媽了。」

  恬恬看都不看外婆，只是抱著爸爸。

  向卉攥了手心，忍了又忍，開口道：「陳維平，半個月的時間，到時間你就送恬恬回來。」

  「行。」陳維平抱著恬恬就要走。

  「等一下。」向卉又喊住他，「晚上睡覺給恬恬穿睡袋，出門一定要帶水，戴太帽，防曬霜，穿防曬一，恬恬的飲食習慣你知道的，不要給吃東西……」

  「行了，知道了。」陳維平不耐煩地打斷，「我好歹是爸爸，你說這些我不知道嗎？」 (5,0);

  向卉又攥了攥手心：「那我回去收拾的服……」

  「不用了，我那邊準備好了，全都是新的。」陳維平親了親恬恬的額頭，「寶貝，我們走嘍，跟你媽媽說再見。」

  「再見。」恬恬看都不看媽媽。

  陳維平抱著恬恬往外面的路口走去，向卉不由自主地跟了幾步，路邊停著一輛白的商務車，有個戴著墨鏡穿著白連的人靠著座椅看著陳維平走過去的方向。

  那是周雲舒，向卉停住了腳步。

  「就是那個人嗎？要做恬恬的後媽了，這次送回來了，還是不要讓陳維平接走了，看著那個人跟個妖一樣。」向媽媽氣憤地問。

  向卉看著商務車已經開遠了，低聲說了一句：「媽，我想靜一會兒，你去忙吧。」

  「你啊，這麼個死人，離婚還留一半家產給他，就應該讓他淨出戶……」向媽媽見兒臉愈發難看，收住了話往另一壠葡萄架走去。

  向卉滿腦子都是恬恬哭喊聲，不要媽媽，壞媽媽，爸爸，我要爸爸……慢慢地蹲下來，然後坐到了泥地上，將頭埋進了臂彎里。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自己視為心肝寶貝一樣的兒討厭自己更讓人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