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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日子過得飛快，兩個人快活得賽神仙。而據及必反規律，快樂值到了一程度，那隨之而來的必然就是痛苦了。

  向卉和顧雲卿上山的第三天上午，向卉慣便做好了早餐端上樓伺候爺，進屋時，往常睡得跟豬一樣的顧雲卿卻醒了，他拿著手機靠在床頭。

  「爺，吃早餐啦。」向卉笑的，「咦，這天怕是要下紅雨了，居然自己醒了。」

  顧雲卿抿看，頓了頓才朝招手：「過來。」

  向卉把托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快去洗臉吧，我攤的野菜蛋餅很好吃喲，剛出鍋，要趁熱……」

  「你過來。」他又喊。

  向卉回頭看他，這才發現他一臉鬱郁的表：「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他拉過，然後抱住，好半天他都不說話。

  向卉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仿佛哄小孩，經過這幾天的相，發現顧雲卿就像一塊人形粘土，撒，不就跟鬧騰，時時刻刻要見到。剛上來的第一天晚上，夜裡失眠，想到以後，心裡還很惆悵。想了兩天，算想開了，想那麼長遠的事做什麼呢？人生總有那麼多的始料不及，不如及時行樂吧。 (5,0);

  「沒有。」他悶悶地說道。

  「那是怎麼了？誰又惹到我們爺了？你告訴我，我去罵他。」聲問。

  「要下山了。」他低聲說。

  向卉的表一滯，心裡的預期其實也是最多住五天就下山，沒想提前了，笑：「傻瓜，我還以為誰欺負我們爺了呢，原來只是要下山呀。我們上來都三天了，是應該下山了。」

  「我媽來了。」他又說。

  向卉他糟糟的頭髮站起了：「那你就更應該下山了，你媽應該是很難得來一趟昆城吧。」

  顧雲卿在被子上滾來滾去：「我不想下山，我們就住山上好了，這輩子都不下山了。」

  向卉試了試豆漿：「你說的是傻話，聽話，快去洗臉。」

  「我不要下山。」他用被子將自己裹一截樹的樣子，「我已經變樹了，我哪兒也不去，我只屬於森林。」

  向卉笑得要死：「那我馬上變伐木工人砍樹嘍。」

  「那我變鳥，你就砍不到我了。」他大喊。

  「那我是獵人。」道，「我有獵槍。」 (5,0);

  他氣得掀掉被子跳下床捉住：「你就不能讓我贏一贏嗎？」

  「好了好了，洗臉去。」拖著他的手往廁所走。

  「我自己刷臉，你幫我洗臉。」他開始講條件。

  「要不要我給你換尿布啊？」向卉沒好氣的。

  「我還要你餵我吃飯……」顧雲卿的話說了一半，床上，他的手機響了。他的臉一下就變了，但他並不理會。

  打電話的人也很有耐心，顧雲卿一直不接就一直打。

  向卉默默地出了廁所，也不想勸他，他是破小孩脾氣，這個時候勸他，無疑是火上加油，說不定他就把手機給砸了。

  把被子整理了一下，顧雲卿的手機在床頭柜上不停地響著，刻意的沒有去看他的手機屏幕。

  顧雲卿又磨蹭了幾分鐘才從廁所出來，見向卉坐在桌子前等他，他略過一直響著的手機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

  「我最多兩天就回來了，你在這裡等我。」他往裡塞了一大塊蛋餅，然後發出滿足的讚嘆，「真好吃。」

  「我和你一起下山。」向卉說，這幾天在山上快活是快活了，但因為有顧雲卿這塊絆腳石，文檔上的稿子還是三天前的模樣。再不努力，到稿期，就該上吊了。 (5,0);

  「你不許下山，我說了我兩天就回來了。」他很固執，床頭柜上的手機還在響，最後一塊蛋餅咽下肚時，他怒氣沖沖地起了。

  他怒氣沖沖地走到床頭櫃旁，怒氣沖沖地拿起了手機，怒氣沖沖地接起了電話：「如果你再打電話，那我這輩子就不回家了，你現在還年輕，可以考慮試管再生個兒子培養一下。」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砸到了床上。

  樓下的院子裡傳來湯車按喇叭的聲音，顧家的司機到了。

  向卉坐著紋不，心更是波瀾不驚。

  顧雲卿摔了手機之後整個人在一瞬間就切換了另一種模式，那種模式，向卉在S市的時候見過。他在床邊站了幾秒鐘，然後走到櫃前，拿了那套上山時穿過的正裝換上了。隨後他拿著手機又進了廁所，等他再出來時。小孩在一瞬間就長了大人，一個冷酷大人的樣子。

  向卉這才起了，他朝走來，張開了雙臂。

  「等我回來。」他說得很認真。

  「好。」向卉答應了他。

  「我下山了就讓慧嫂上來做飯打掃，你好好寫東西。」他捧住的臉，在上用力地親了一下，鬆開後他就快步往房間外走去。 (5,0);

  向卉下意識地就跟著他出了房間。

  「你去睡個回籠覺，等你睡醒了，慧姐肯定也上來了。」他見跟出來，轉把推回了房間，「你不許跟下來，再跟我就真不下山了。」

  向卉只好目送他出了房間，很快看到他小跑著到了院子裡。司機恭敬地站在后座車門旁，見顧雲卿跑來，他飛快地將車門拉開。

  顧雲卿上了車，很快的，車子開出了院子。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於盤山公路之間了。向卉收回了視線，心裡有一種模糊的覺，顧雲卿也許不能按時上山。

  在不安焦慮之中，向卉等了一天，又等了一天，等到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向卉聽到汽車開進院子裡的聲音。心裡一陣狂跳，從床上翻下床跑到窗邊看。卻見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婦人下了車，再沒有別人下車了。

  向卉的笑容凝在那裡，不用說，那就是慧嫂了。趴到窗上，看著車子下山，又看著慧姐往廚房的方向走。

  顧雲卿失約了。

  向卉握著手機，這兩天來，在微信對話框裡打了無數字，也刪了無數字，一直忍著，怕打擾了他。可現在忍不下去了，言簡意賅地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你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