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又一波冷空氣來臨,沉的天空竟下起了雪。
這是今年的初雪。
薛凌睡得并不安穩,聽著窗外低低簌簌的雪聲,翻來覆去好幾回,才勉強睡到黎明時分。
起床后,在客廳慢悠悠散步。
天氣太冷,孩子們都賴在被窩舍不得起來。
孩子們沒醒,大人們更舍不得早起,一個個繼續躲被窩里頭睡著。
薛凌沒去打擾他們,坐在落地窗前一邊烤火,一邊安靜看書。
“阿姨。”一道溫潤嗓音響起。
薛凌微愣,扭過頭看見林清之擰著一個保溫壺優雅踱步走來,雪白襯得似雪,俊臉上的笑容和煦溫暖,仿若映雪的暖。
他不徐不慢走來,筆直長停在薛凌面前。
“阿姨,早。”
薛凌覺他上帶著一寒氣,忍不住問:“從哪兒過來的?冷不?”
“不冷。”林清之笑答:“我和阿崇約定過要畫一幅初雪圖。巧今早的初雪格外漂亮,早練后就趕過來,打算帶他出去賞景畫雪。”
“還都睡著呢!”薛凌寵溺微笑:“年輕人貪睡,大冷天就更舍不得被窩了。樓上樓下十幾個人,醒的只有我一個。”
林清之見薛凌的臉仍有些微白,畢恭畢敬遞上保溫壺。
“阿姨,這是我讓廚師給你做的補品,安神養神用的。”
薛凌謝接過,贊道:“你有心了。”
把保溫壺放好,拍了拍一旁的沙發椅。
“阿清,坐下聊一會兒吧。”
林清之眼神微,毫無痕跡下,作從容優雅落座。
“阿姨,有些緣分勉強不得,不管是孩子的緣,還是夫妻的,緣起緣滅,也許早已有定數。您要看開些,保重要。”
“好,我知道了。”薛凌輕拍他的胳膊,道:“阿清,我要問的是你們的事。”
林清之輕輕頷首:“阿姨,您盡管問。”
薛凌眼神溫和看著他,問:“之前你爸媽約我吃飯的目的,想必你一早便知道了吧?”
“嗯。”林清之沒任何瞞,“我媽提過,被我拒絕了。不死心,想從阿崇這邊下手。我攔過,可不聽。阿姨,對不起,給您造困擾了。”
薛凌微笑搖頭:“不礙事。真正困擾的人是你,不是我。你爸媽請我吃的晚宴菜肴很盛,也非常好吃。我們吃得賓主盡歡。”
“謝謝阿姨。”林清之歉意低聲:“是我媽太偏執。我爸勸不住,但他并沒有持我媽同一想法。我爸讓我得跟阿姨您道歉,也叮囑我和阿崇要好好的。”
薛凌點頭答謝,又問:“你媽媽此次生病,多半也跟此事有關吧?”
“不錯。”林清之知無不言,如實答:“戴小靈抑郁后鬧自殺,我媽媽被嚇暈后引發一些老/病,暫時還在休養中。我得到消息后,匆匆趕過來。經過這幾天的休養,我媽已經好多了。勸過我,我仍拒絕了。知曉我的子,不敢再提了。”
薛凌暗自驚訝,低聲:“我不知道……竟如此嚴重。”
林清之的眼眸半垂,淡聲解釋:“自小在優渥的家庭中長大,父母長輩都對很寵溺。自條件也非常優秀,加上家庭環境加持,故此養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奇葩自信。這樣的自信不起打擊,一旦被打擊了,便會一敗涂地。”
薛凌蹙眉道:“是你媽的干兒,也是你媽看著長大的。突然變這個樣子……難怪你媽媽會不住。”
林清之卻毫不同,道:“把孩子寵壞了,被氣著了,嚇著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咎由自取。”
薛凌想了想,道:“以前不曾聽你說過,一開始我有些詫異。”
“我很討厭。”林清之皺眉解釋:“能讓我提這兩個字的人極,算其中一個。會影響我的心,我也不樂意讓打擾到阿崇。不僅沒在您的面前提過,阿崇面前更是只字不提。”
薛凌驚訝挑眉。
竟是如此!
能讓早把“風度”和“優雅”刻進骨髓的清說出“討厭”兩字的人,想必絕不是普通的惹人生厭。
從側面上看,這孩多半借著自己的份和囂張態度沒煩到林清之。
不過,阿崇跟他在一起好些年了,卻對此事一無所知,可見應該是陳年往事了。
林清之向來對薛凌敬重有加,并沒有任何瞞,一一主解釋清楚。
“早在十來年前,就一直糾纏我,被我下令拉黑,不許出現我的視線。我媽迫于無奈,只好將收為干兒,送了不好東西哄。學聰明一些,懂得討好我媽和我爸。我和阿崇在一起后,三番兩次提這個過分要求,讓我很生氣。再優秀,我也不會讓一個我生厭的人跟我和阿崇的孩子有任何牽扯。”
薛凌輕輕點頭,也非常誠實說出心中所想。
“我是阿崇的媽媽,母親的本能讓我只能開口拒絕。我我的孩子,我也明白他的子,也舍不得他委屈,所以沒得任何商量的余地。”
“甚好。”林清之溫聲:“阿姨,是我媽媽提了過分的要求冒犯了您。您這麼做,正合我意。”
頓了頓,他加上一句:“我也絕不允許打擾阿崇。我林清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誰也不能讓他委屈,包括我自己。”
薛凌慈笑開了,低聲:“阿崇和你在一起,我們都很放心。”
林清之也微微笑開,道:“阿姨,謝謝你們。我很喜歡馨園,早已經把這里當自己的另一個家,也把你們當我的親人。”
有他這些話,薛凌徹底放心了。
“我很榮幸能多你一個這麼好的孩子,早就當你是家里的一份子。阿清,老三他子單純直率,也喜歡率而為。還得辛苦你多多包涵,多為他著想一些。”
“甘之如飴。”林清之鄭重道:“您放心。”
薛凌下微抬,道:“雪可能要停了,你們要去賞景畫雪,我就不耽擱你們了。去吧,老三在他屋里。”
林清之起,溫聲:“阿姨,那我們晚些回來跟大伙兒吃晚餐。”
“好。”薛凌道:“晚上吃羊火鍋,給大伙兒都一塊兒補補。”
林清之點點頭,快步往里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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