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小李突然高興起來：“等他回來了，讓他把錢給攢起來，再也不能給出去了！”

王瀟瀟無奈笑了笑，道：“如果他想攢起來，估計早就攢了吧。他老人家簡樸得很，不圖吃的，不圖穿的，在這里包吃包住這麼些年，也不用花什麼錢。給他的親人，他多半也是甘心的，甚至是甘之如飴。”

如果他不愿意，大可以直接跟婆婆說一聲。換一張卡，或者直接拿現金也行，本不必將工資都掏出去。

小李皺眉搖頭：“他心里頭有時也有點不樂意，可他擔心兒子孫子力太大，也心疼晚輩們，所以寧愿苦著自己。他說過，他想攢一筆錢在邊，打算將老伴的墓地挪來帝都這邊，這樣他偶爾可以就近去拜祭老伴。帝都的墓地貴得很，最便宜的也得好幾萬。如果這事辦不，他想攢一筆錢回老家退休能用上。”

“……那還得看老人家自個的意思。”王瀟瀟不好說什麼。

小李微窘笑了笑，解釋：“我知道現在家里很多事都是二太太在安排。我不圖什麼，就是看老李他太可憐了些。辛辛苦苦一輩子，都滿腦袋白頭發了，還得漂泊他鄉干活賺錢，真的忒不容易。他為兒孫們著想，想為自己打算一點點都沒法辦到……所以想幫一幫他——也請你幫一幫他。”

“什麼意思？”王瀟瀟有些不明白，“我能怎麼幫？如果能幫得上的話，我當然樂意。”

自小就很獨立，最瞧不起那些一輩子啃老榨家里老人的蛀蟲！

嫁進馨園也好些年頭了，對老李伯伯很悉。他為人老實，勤快又慈祥，待人十分和藹，對待點心如同藝家呵護自己的藝品般。

“我進馨園多年，就吃著他的手藝多年。”王瀟瀟輕笑：“只要能幫上他，我一定會搭把手。”

小李高興笑開了，道：“那太好了！等老李回來了，就把他的一半工資給發現金讓他攢著。我會陪他去銀行存起來，別給他的家里人知道。”

“一半？”王瀟瀟疑問：“可能嗎？他有多工資，他家里人一直都知道。如果一半，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如果房貸還不上……那麻煩就會直接找過來。”

小李低嗓音：“我懷疑他家里人只是找借口要錢，可能早就還完了。只是為了繼續撈老人家的錢，故意哄騙他。二太太，到時如果太太不在這邊，你——你就找個借口，騙他們說馨園的人了大半，工作量很，待遇只有平時的一半。你看——不？”

王瀟瀟愣了一兩秒鐘，轉而點點頭。

“行吧，我……我到時試試看。”

小李笑開了，直爽道：“如果他們敢不樂意，那你就威脅說老李年紀太大了，不好一直工作，不如趁這個機會退休回家兒孫福——嚇死他們！”

王瀟瀟哭笑不得，道：“好，我記住了。”

“謝謝！謝謝！”小李不住點頭哈腰。

王瀟瀟連連罷手：“別這樣，大家都這麼了，有什麼需要請盡快開口。沒法商量的，那沒法子。有商量余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說到這里，王瀟瀟看著笑開了。

“不過，你們同事之間如此友互相諒，對我們主人家來講，也是好事一樁。”

小李不好意思笑了笑，解釋：“我……我家庭況也蠻復雜的。老李他比我足足大了一輩人，平時工作的時候，教會我不道理，也幫了我很多。我是打心眼里尊重他，心疼他不容易，所以想或多或幫他一丟丟。”

“真好！”王瀟瀟不吝贊道。

小李說大廚房那邊還要忙，轉匆匆跑回去了。

王瀟瀟見草地都快干枯了，本打算聯系園丁下午來干活，誰知手機剛掏出來——

“二太太！”有保安奔過來，喊：“姓佟的那位老先生和老太太又來了！他們不相信太太不在家，還嚷嚷著什麼如果太太不出去，他們就賴在大門外不走！還說什麼非要掏個公道不可……那位老先生很生氣，臉都氣紅了。”

“又是他們？”王瀟瀟無奈嘆氣，麻利將手機收起來，“我出去看看。”

保安要往外走，被喊住了。

“后花園這邊地方寬敞，孩子喜歡跑來跑去的，保姆一個人恐怕很難看住他們。你幫忙照看一些，我去去就來。”

保安答應了，王瀟瀟才快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

遠遠地，便瞧見佟子和半佝僂著腰的陳蘭站在電門的外頭。

寒風吹著他們的灰白發紛，也許是中午的有些大，照在他們的臉上，看起來很是蒼白。

保安打開了門。

王瀟瀟很快迎出去，禮貌打招呼。

“叔叔，阿姨，你們好！”

陳蘭靦腆笑了笑，低聲：“你好。”

佟子則冷淡瞥了一眼，問：“怎麼又是你？薛凌呢？怎麼不出來？究竟要躲我們躲到什麼時候？！”

“沒有。”王瀟瀟連忙搖頭：“叔叔，我媽真的不在家。”

佟子毫不相信，聲：“別以為躲起來就可以！跟鄭多多竟聯合起來耍我們小佟！安的是什麼心？！滿的仁義道德！通通都是騙人的！就是資本家臉！上說一套，又民主又仁善！干出來的事卻都是坑蒙拐騙！怎麼？敢欺負人不敢出來認啊？！你馬上進去，讓出來見我們！如果不出來，那我們就闖！別以為弄這麼多看門狗就能攔得住我們！”

王瀟瀟聽得一陣皺眉，想要——可對方咄咄人，本不給任何機會。

一旁的陳蘭難為到佟子的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角。

“孩子他爸，你——你別說得這麼難聽。”

“滾！”佟子狠狠瞪罵，怒斥：“你給我閉！旁邊呆著去！”

陳蘭不敢抬頭，把自己得更矮更低，下差點兒就進口去。

王瀟瀟喊：“叔叔，您冷靜一些。咱們有話好好說，請不要這麼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