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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西在門口站了會兒，見始終一不，也沒有抬頭，他這才緩步走了過去，在面前站定，低頭看，「怎麼了？」

慕淺抬眸看他時，眼裏的憂傷還沒來得及掩藏，驀地回過神來，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狼狽，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只是出手來捂住了那件婚紗開得有些低的口。

霍靳西一眼瞥見的作，不由得有些想笑，卻還是忍住了。

好一會兒慕淺才回答：「我不想穿這條子……們說每個人都要穿，把我的服拿走了……」

霍靳西不由得打量了片刻，點評道：「穿得好看的，為什麼不想穿？」

雖然剛上高中沒多久，可是個子已經竄到了1米65左右，雖然型略顯單薄，臉蛋也略顯稚，但還是完全撐得起上這件婚紗——甚至因為實在太過青，反而跟婚紗撞出一奇妙的、令人驚艷的效果。

聽到霍靳西問的這句話，慕淺忽然又一次低下了頭。

見這個反應，霍靳西不由得更加好奇，「不是說每個孩都會憧憬穿上婚紗的時刻，怎麼了，原來你是個例外？」

很久之後，慕淺才終於開口回答他：「我不憧憬。」

「為什麼？」

慕淺終於又一次抬頭，與他對視許久，才紅著眼眶開口：「因為我再也沒有機會挽著爸爸的手臂進教堂，所以我一點也不憧憬……」

話音未落，眼中突然有眼淚落下來，慕淺反應過來，飛快地抬手抹去，只是咬著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霍靳西一時卻愣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其他孩穿上婚紗，幻想的應該都是結婚的浪漫時刻，可是心裏想著的，卻是已經亡故的父親，再也不可能出現在未來的生命中，親手將託到另一個男人手裏。

可見在霍家生活這麼些年，哪怕爺爺待如親孫，霍柏年待如親兒，卻依舊無法抵消那份失去父母的孤獨。

霍靳西靜默了片刻，這才轉，走到外面找到祁俏，「慕淺的服呢？給我拿來。」

「怎麼了？」祁俏問，「玩得正熱鬧呢，換什麼服呀？」

霍靳西微微有些失了耐，「快點。」

祁俏見他的臉，不敢再多說，匆匆找到慕淺換下來的服遞到了他手上。

一件T恤，一件校服外套，一條校服，外加一件的小bra。

祁俏一把將東西遞給他，捂著轉就跑掉了。

霍靳西看著自己手裏的東西，太不由得跳了跳，終究還是著頭皮走回更室，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慕淺面前。

慕淺一眼看到最上面那件bra，眼神驀地一變，手抱住那堆，跑進更間，將厚重的簾子拉上。

換好服出來，直接將校服拉鏈拉到領口，垂著頭一言不發，一雙耳朵卻紅到發亮。

霍靳西沒有再多逗留，直接帶上車，送回家。

慕淺坐在副駕駛座上，從頭到尾也不說話。

直至車子駛進霍家大門，霍靳西才終於看向，「別不高興了，我周一去你學校，到時候我會跟你班主任好好說說。」

慕淺聽到這裏，才終於了，好一會兒后，才輕輕「嗯」了一聲。

……

公寓裏，換了一整天婚紗和禮服的慕淺徹底累得趴下，賴在沙發里一也不想，而離開醫院大半天的霍老爺子竟然還是神奕奕的模樣，興緻地和容清姿商量著慕淺穿什麼最漂亮。

在霍老爺子面前，容清姿難得和悅，經過一番仔細對比后，挑出十來個款式讓慕淺作考量。

「謝謝媽媽。」慕淺接過選的那些款式，又強打起神篩選了一通，很快確定了最終選擇。

做完這些已經接近傍晚，慕淺一看時間，差點跳起來，連忙對霍老爺子道：「爺爺，你該回醫院了！」

霍老爺子一聽到這個話題，立刻顧左右而言他，「急什麼呀？這不還早呢嗎？我難得從醫院出來氣，你就不能讓我多待一會兒？」

「不是我不讓你多待，是你的要！」慕淺說，「這都折騰一天了，你不累嗎？心臟負荷得了嗎？」

霍老爺子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你看我多神？」

慕淺聽了，立刻就察覺到霍老爺子並不想回醫院。

剛好這時，公寓大門打開，霍靳西回來了。

慕淺一看到他，立刻迎上前去拉了他的手臂，「霍靳西，爺爺他不想回醫院，你說該怎麼辦？」

霍靳西目落到慕淺臉上，停滯了片刻，才看向坐在客廳里的霍老爺子和容清姿。

慕淺接收到他的目，只覺得他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同，然而這種細微氣場變化大概只是因為他心稍有波而產生，慕淺也懶得放在心上。

「爺爺。」霍靳西上前，目沉沉地看著霍老爺子，「我知道你今天一早就從醫院跑出來了，張醫生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不接？」

霍老爺子嘆息道：「天待在醫院了，不病都病啦。我不就出來轉轉，瞧你們張得……我是家裏有喜事要辦的人，來幫忙持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慕淺走上前來，在霍老爺子面前蹲下，「爺爺，我知道你嫌醫院悶，這樣吧，我搬去醫院陪你，以後我所有籌備工作都在醫院裏做，你都能全程參與，好不好？」

「呸呸呸。」霍老爺子一掌拍在腦門上，「你是馬上就要當新娘的人，怎麼能一天到晚在醫院裏進進出出——這樣吧，我出院搬回老宅去，你們都搬回來陪我！」

「爺爺……」

慕淺正想說什麼，霍靳西卻驀地開口打斷了，「也好。」

慕淺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霍靳西，用眼神問他在搞什麼。

「爺爺既然不想住院，那就搬回老宅，我會安排好醫生和護工。」霍靳西說，「老住在醫院的確會讓人沒神。爺爺，你的確應該在家好好休養鍛煉一番，畢竟一個月後，你要牽著慕淺進教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