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年見狀皺了皺眉,臉已經徹底僵住,很難看,卻還是沉了沉聲音,“對不起,厲總,我不知道這位是沈小姐,所以也就沒有注意……誤傷了,要不,您看這樣,醫藥費算我頭上。”
他是孟家私生子,所以對豪門世家圈子裏的事兒總會格外關心。
又怎麽會不知道沈瀟瀟其人。
厲行淵和孟希的婚約也是因為沈瀟瀟的回歸才會告吹。
上次孟希得罪,厲氏取消了合作,如果這次再得罪,那他就真的不必回孟氏了。
厲行淵理都沒理,隻是低頭看沈瀟瀟,低聲道,“我帶你去醫院。”
沈瀟瀟搖頭,“隻是扭了下,應該沒什麽大事,回家我自己用藥酒就好了。繁星在家,我不放心。”
孟斯年見狀怒火已經達到極致,但又不敢真的招惹厲行淵。
隻能強行忍住。
厲行淵看了一眼喬書,示意他開門。
喬書連忙開了庫裏南的後座,看著他將沈瀟瀟抱了進去,直到關上車門,原本還算溫和的眉眼瞬間變得冷厲,眉眼淡漠,嗓音凜冽,“誰的手,那就斷一隻手,然後扔進去。”
他的話狠戾,卻不留一點兒餘地。
即便兩家是世,他也是這麽強勢霸道,沒有一點商量。
孟斯年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才剛回到孟家,這事兒要傳出去,他在孟家,還有什麽威嚴可言?
“厲總,是沈小姐自己出來多管閑事的,誤傷了,確實是我們不對,可你這樣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也就扭傷了腳,休養幾天就好了,我們兩家怎麽說也是世,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給兩家臉麵了?”
厲行淵眉眼的森寒越發清冷,隻看了他一眼,“你的麵子很值得我高看兩眼?我都舍不得兇一句的,你卻誤傷。上次孟希的事,是沒給你們孟家教訓?”
“喬書,跟司機說一聲,讓他跟在後麵。”
吩咐完,他拉開駕駛室的車門,腳步微頓,又冷聲道,“孟,避免下次再誤傷,麻煩你看清的臉,到了,離遠點兒。”
而後彎腰上車,倒車驅車離開。
隻留下喬書和保鏢理事。
杭嬈也掙了保鏢的鉗製,抬頭看向孟斯年那張沉的臉,譏誚出聲,“原來回了孟家,也不是能為所為啊。瞧你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我還以為整個海城都跟你姓孟了呢!看來不是啊,被人這麽下麵子,你還得點頭哈腰道歉。”
“杭嬈,你閉!”孟斯年厲聲吼道。
杭嬈卻冷笑一聲,“你隻敢欺淩弱小,你敢對剛剛那男人吼嗎?不,你不敢,你害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賣了自己得來的榮華富貴會因為他的一句話隨風而散。”
“說實在話,我當初怎麽就眼瞎,喜歡上你這麽個玩意兒?!”
不等孟斯年再開口,轉就走,保鏢想追上,卻被喬書攔住了去路,隻淡淡說了一句,“孟自重。”
……
厲行淵開車送沈瀟瀟回沈宅。
想自己走,可腳踝紅腫卻更深了些,有些疼,隻能任由厲行淵抱下車。
剛進大廳,正坐在客廳玩積木的沈繁星,愣了下,起邁著小短跑到他們跟前,“媽媽,你怎麽了?”
沈瀟瀟怕嚇到沈繁星,連忙趕解釋,“沒事,繁星不擔心,隻是摔了下。”
厲行淵沉默著將沈瀟瀟抱到沙發上。
剛坐下,沈繁星就爬上沙發,下靠在沈瀟瀟大,眨著大眼睛,“媽媽,疼不疼?繁星給你吹吹……”
沈瀟瀟笑了笑,抬手了的頭,聲安道,“不疼,媽媽不疼。”
沈繁星撅了噘,低頭看了看沈瀟瀟著的腳,又起,從沙發上爬下來,往二樓去,不一會兒,就又跑下來,手裏多了一雙白茸茸的拖鞋。
“媽媽,穿鞋。”
沈繁星將拖鞋放下後,又爬上沙發,安靜趴在沈瀟瀟的大上,看著厲行淵從傭人那裏拿了藥膏,細心的檢查腳踝的位置,確定隻是扭了下,扯到腳筋,並沒傷及骨頭,他才放下心來。
一言不發的拿出雲南白藥噴在的腳踝。
溫熱的掌心在腳上著。
俊的容淡漠,卻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沈瀟瀟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淡淡出聲,“疼。”
“忍忍,把淤散開才能好,嗯?”
至此沈瀟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十分鍾後,他用紙巾拭了腳上殘留的藥,這才抬頭看他,“你這喜歡為人出頭的病,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沈瀟瀟愣住。
“不管人家有什麽,那也是人家的事,你跟著出頭做什麽?即便要出頭,為什麽不上司機?或是一聲,我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有保鏢跟著你的。”
沈瀟瀟想反駁。
可又覺得他說的對。
或許是曾經自己也無助過,現在再看到這些事,實在沒有辦法袖手旁觀,冷眼看待。
厲行淵看的臉,嗓音微沉,“要真的出什麽事怎麽辦?”
沈瀟瀟還沒開口,倒是沈繁星小胖手托著腮,眨著大眼睛看厲行淵,嘟著小,“漂亮叔叔……媽咪這是幫助人,你不可以怪媽咪的!”
“爹地說,媽咪是最勇敢最善良的人。”
厲行淵被沈繁星的話弄得有些恍惚。
直到小姑娘爬上他的,他才反應過來,手將抱在懷裏,“沒有,叔叔沒有怪媽咪,隻是擔心了傷。”
“可是你兇媽咪,爹地從來都不兇媽咪的,隻有媽咪兇爹地。”沈繁星蹭了蹭他的脖子,“你要是兇媽咪的話,那繁星以後就不喜歡你了哦,就不給抱抱了!”
厲行淵怔了怔,抬手了的臉,“好,叔叔以後不兇了,嗯?”
“這可是你說的,不騙小孩哦!”
“不騙。”
沈繁星笑著,湊上去,親在了男人的臉頰上,“那繁星就還是喜歡叔叔的,可叔叔……怎麽都不來看繁星?”
“叔叔忙,以後會常來看你的。”
沈瀟瀟垂眸,臉比傷之前更加難看。
厲行淵抱著沈繁星起,四打量,目沉了沉,低頭看沈瀟瀟,“他呢?”
沈瀟瀟正想著怎麽回,哪知沈繁星的更快,“叔叔是說爹地嗎?爹地回杉磯了。”
她為救母親和他們做下約定故意接近他,成為他的軟肋,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身上的倔強吸引,后來一步步踏入陷阱。他以為她只是為了錢接近他,而她以為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初戀才接受她,可其實并沒有什麼初戀,自始至終他愛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冬城人人都說孟鶴行秉節持重,光風霽月,待人接物溫和守禮,從不逾矩。向他示愛的名媛如過江之鯉,卻沒見他對誰動過心,被好友戲謔青燈古佛與他最為相配。但沒人知道,孟家二樓的書房掛滿了一個女子的素描,孟鶴行常常駐足於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孟氏集團繼承人隱婚的消息爆出來那天,有人看見,在酒吧斑斕的燈光中,平日清冷自持的孟鶴行一身戾氣,將一女子按在懷裏,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上去。——孟鶴行第一次見到司隱,是她被司家找回來那天。他撐著樓梯扶手,漫不經心地俯身向下看,正好對上司隱望過來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眼神,似蘊藏著皚皚冬雪。他微頷首,表麵風平浪靜,心裏卻在無聲模仿“司隱”這兩個字的發音。後來,孟鶴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司隱欺負慘了之後,聽她斷斷續續的呼吸,拇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在她耳邊繾綣般地一聲聲叫著“影影”。——約定好的兩年之期一到,司隱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寄到孟鶴行公司。當天夜晚,她剛到家,就被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嚇了一跳。夜色朦朧中,唯有孟鶴行指間那一抹紅在慢慢褪色,他冷笑一聲,將煙摁滅,起身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