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銳沒能殺死裴硯知,這個訊息令皇后大為震怒,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寧王蕭慎也發了很大的脾氣,將帶隊的將領狠狠訓斥了一番。
三千人拿不下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文,他怎麼敢指這樣的軍隊能幫他功奪位?
將領也很委屈,說原本已經勝券在握,要不是長公主突然出現,裴硯知必死無疑。
蕭慎氣得冷笑:“你是第一天帶兵打仗嗎,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難道你事先都不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嗎,你以為裴硯知會站在那裡乖乖等你砍死他嗎?”
將領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皇后煩躁道:“行了行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那個皇姑姑,也真是煩人得很,只要沾著裴硯知的事,就不了。
偏偏你父皇與皇祖母都不管,讓整天上躥下跳,將來你做了皇位,就給在偏遠地方弄塊封地,讓一輩子都不要回京城。”
蕭慎說:“我倒是想,但母后覺得眼下這局面,我還有幾分勝算,倘若皇姑姑把咱們私自調兵的事告訴父皇,只怕母后今日的壽宴就要變……”
“你給我閉!”皇后厲聲喝止他,臉鐵青,“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還沒怎麼著呢,就盼我死是吧?”
“母后息怒,兒臣不敢,兒臣一時激說錯了話。”蕭慎忙跪下請罪,“兒臣就是擔心皇姑姑會去向父皇告狀。”
“敢嗎?”皇后不屑嗤笑,“自己不也一樣私自帶兵出城了,雖說帶的是府兵,可半夜開城門總是事實,就和裴硯知之間的貓膩,敢讓你父皇知道嗎?”
蕭慎想了想,覺得皇后說的有道理,心緒慢慢平靜下來:“母后的意思是,不告咱們的狀,咱們也不告的狀,雙方都想辦法封鎖訊息,不讓訊息傳到父皇耳中,這件事就當作沒有發生?”
“目前為止,只能這樣了。”皇后說,“蕭攬月只要不傻,肯定會和咱們維持表面的和平,就算傻,還有裴硯知在旁邊提點。”
說起裴硯知,蕭慎又開始發愁:“王昆還在他手裡,咱們到底要怎麼辦?”
話音未落,李祿突然領著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走進來:“娘娘,您看誰來了。”
“誰?”皇后和蕭慎同時看過去,又同時出吃驚的表。
“王昆!”皇后率先了一聲,上前兩步打量他,“昆兒,是你嗎?”
王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抱住皇后的腳:“姑母,姑母,是侄兒回來了,侄兒差點死在裴硯知手裡,您要為侄兒報仇呀!”
皇后示意李祿把那個將領帶出去,自己彎腰扶起王昆,急切道:“別哭,告訴姑母,你是怎麼回來的?”
王昆噎噎,心有餘悸道:“我們在良州遭遇土匪搶劫,土匪放火燒了營地,對著我們放箭,要將我們趕盡殺絕,裴硯知的人傷亡慘重,顧不上管我,我就趁逃出來了。”
“哦,是這樣啊。”皇后點點頭,掏出帕子,親自幫他去眼淚,像個慈祥的長輩,聲安他,“好孩子,你苦了,是姑母連累了你,姑母對不起你。”
王昆哭得更委屈了:“姑母,我現在可怎麼辦呀,裴硯知抓住我貪墨賑災銀的把柄,肯定會向陛下告發我的,姑母,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放心,有姑母在,姑母會保護你的。”皇后說道,轉頭給蕭慎使了個眼。
蕭慎對王昆能從裴硯知手裡逃深表懷疑,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下心中疑慮,親自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給王昆:“表弟做那些事都是為了我,我心裡記著你的好,一定會想辦法護你周全的。”
王昆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抹了抹道:“可惜了我千辛萬苦收集來的寶貝,原打算帶回京城給姑母祝壽的,現在卻被裴硯知扣押,了贓,我倒是希土匪能把那些東西劫走,誰知道長公主來得那麼巧……”
皇后和蕭慎對視一眼,打斷了他的絮叨:“那些已經不重要,你好好想想,裴硯知在永州,有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有沒有什麼把柄是咱們可以利用的?”
王昆愣了下,握著茶杯想了又想,搖搖頭:“沒有,他不貪財也不好,每天忙著賑災,百姓都他裴青天。”
“……”皇后對這個答案很是不滿,“他是個人,是人就不可能十全十,你再好好想想,這是為了保你自己的命。”
王昆絞盡腦,又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對了,他有次外出帶回了宋紹和一個姑娘,說是路上救的,什麼安姑娘,但我懷疑那姑娘就是穗和。”
“誰?”皇后和蕭慎再次異口同聲地發問,這回的表比看到王昆回來還要震驚。
蕭慎說:“這不可能,穗和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下葬的。”
皇后也說:“是啊,是劉院判親自喂喝的藥本宮親眼看著嚥氣的,這還能有假?”
“可侄兒也是親眼看到的呀!”王昆說,“裴硯知對那姑娘護有加,不同尋常,宋紹還因為我說了那姑娘幾句就把我打了一頓,而且姑母不覺得宋紹去永州很莫名其妙嗎?”
皇后沉默下來,想起穗和中毒當天,宋紹撒潑打滾,和裴景修一起把穗和的帶走,後知後覺道:“莫非我們被他們騙了?”
“可宋老夫人天天來找父皇要說法,昨天還在宮門鬧了一場呢!”蕭慎說,“難道這也是裝的?”
皇后被他一提醒,反倒確信了自己的猜想:“沒準那老太太就是故意的,孫要是真死了,早就想辦法通知安國公了。”
蕭慎的臉也嚴肅起來:“如果穗和沒死,會不會當天其他幾個中毒的也沒死,他們的家人也跟著宋老夫人來鬧了好多回,倘若人都沒死,這算不算欺君之罪?”
“算,當然算。”皇后忍不住笑了起來,“誰說裴硯知沒有把柄的,只要能證實那姑娘就是穗和,本宮就說中毒事件是他聯合淑妃和劉院判策劃的。
因為皇帝不贊他和安國公府聯姻,他就想出這一招金蟬殼,讓穗和假死,再換個份回來嫁給。”
蕭慎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母后英明,這樣一來,不得中毒的事對外界有了代,還可以順理章治裴硯知一個欺君之罪,沒想到啊沒想到,裴硯知那樣算無策的一個人,最後竟然為了一個人自毀前程。”
“這不奇怪。”皇后舒心道,“他自己親口說過的,為了那個人,他一世英名都可以不要。”
蕭慎哈哈大笑:“難為母后還記得這話,那咱們現在要怎麼做?”
皇后皺眉陷沉思。
皇后略一思索:“讓李祿先把劉院判控制起來,你親自去城門迎接裴硯知,直接帶他進宮來參加本宮的壽宴,就說陛下要當著百的面嘉獎他,剩下的就給本宮。”
“是,兒臣遵命。”蕭慎行禮退下,帶人去往西城門迎接裴硯知。
“姑母,那我怎麼辦?”王昆問道。
皇后看了看他:“你就老實在這待著,哪都不要去,裴硯知弄丟了朝廷要犯,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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