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您真是有心了,又來看我們家恩丫啦!”
喬母滿臉堆笑,單手挎著一個籃子就朝這邊走來。
親人近在咫尺,喬恩卻不敢相認。
半年未見,喬母微微胖了一些,氣也變好了。
“嗯。”
周津安淡淡地應了一聲。
當著喬母的面,他手自然地攬住了喬恩的肩膀。
喬母目銳利,迅速地朝喬恩掃了一眼。沒認出喬恩,但卻瞅見了手上的那枚碩大的鑽戒。
“這位是周總的未婚妻呀?”
“是的。”
周津安應聲。
“周總的眼真好,這位姑娘珠圓玉潤的,一看就是好福氣的樣子。不像我們家恩丫,福薄,好不容易嫁了個好人家,還沒好好,人就沒了。”
喬母裡嘰嘰咕咕的。
喬恩聽了,眼眶忍不住紅了。
“周總,我先去給恩丫燒一點紙錢。”
喬母走向墓碑前,從籃子裡掏出紙錢,一張一張地點燃丟進火盆裡。
“恩丫,媽來看你了,你在泉下有知,可要保佑我們跟你弟弟呀。”
喬恩的嚨裡,突然酸難忍。
不自覺地蹲了下來,也學著喬母的樣子,將紙巾一張張拆開丟進火盆裡。
“姑娘,謝謝你來看恩丫,我們家恩丫肯定會保佑你的。”
“嗯。”
喬恩用勁兒地憋著淚水,沒讓自己哭出來。
有好幾次,很想手抱抱喬母。
可,忍住了。
紙錢燒完,一行人一起從陵園出來。
“周總,那您慢走。”
喬母走向了不遠的公車站臺。
喬恩上了車,在副駕駛坐下,可一雙眸,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公站臺的喬母。
沒生過,但卻對喬恩有養育之恩。
作為兒,不能在父母前盡孝,很愧疚。
周津安似乎看出了眼裡的不捨,他驅車駛向喬母。
“上車吧,我送您回去。”
他搖下車窗,衝喬母說道。
喬母喜出外,“您順路嗎?”
“順路。”
周津安應了一聲。
喬母拉開車門,在後排落座。
“周總您真是個大好人啊,可惜我們家恩丫沒福氣,不然當初要是跟您在一起,那現在指不定過得多好咧。”
半年未見,喬母的話變多了。
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喬恩好幾次都想,想問問喬父和喬德的況。
沒問,周津安卻替問了。
“喬德現在做什麼?”
“他呀,最近剛盤了一家餐館,兩小口準備自己做點生意。周總,我們窮門小戶,跟您比不得,您是做大買賣賺大錢的。我們呢,就指著過點富足的小日子。我現在就阿德一個兒子了,只要他能過得好,我做什麼都願意。”
喬母偏心,喬恩一直都知道。
但喬德是的弟弟,所以,並不計較。
“叔叔最近還好吧?”
喬恩沒忍住,問道。
離開這段時間,一直很擔心喬父的。
喬母並未發現異樣,只顧著自己聒噪。
“阿德他爸爸現在好多了,可以下樓出來轉轉了,我們老兩口啊,現在過得還不錯。就是指著阿德趕穩定下來,他的生意要是好了,再生個孩子,那我們的日子就有盼頭了。”
從始至終,每句話都離不開喬德。
喬恩聽了,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不是親生的,但喬德是。
親生和領養的孩子,總歸是不一樣的。
車子駛向了那棟老筒子樓,喬父正在院落裡跟人下棋。
他形高大,佝僂著背,整個人胖了一圈,只有頭頂的發更白了。
見喬母從周津安的邁赫上下來,他起了,擰著眉頭朝這邊過來。
“周總,您和這位姑娘來家裡喝杯水吧,這走了一路,也累的,今天真是太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
“不了。”喬恩拒絕。
近鄉更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坦白份。
“好。”
周津安卻替答應了。
他牽著的手往裡走,聲音得很低,“我知道你一直很放心不下他們,那就去看看吧。”
進了那個小單間,所有悉的記憶全部湧了上來。
屋子裡的陳設沒有變,還是跟之前一模一樣。
喬母熱地招待著,給周津安泡了茶,又給喬恩倒了水。
“周總,今天就在這兒吃頓便飯,你們坐坐,我就去做飯,很快的。”
說著,繫上圍就去忙碌。
喬母是個熱的人,這一點一直都沒變。
喬父一直坐在椅子上,他沉默寡言,並不多說話。
屋子裡那臺老式電視機一直放著,所有人的目就盯著電視的螢幕。
“我們出去轉轉吧。”
喬恩起說道。
“好。”
周津安隨著喬恩的腳步出了門。
從小院裡出來,喬恩徑直去了不遠的商店。
這次回來,沒有跟喬父和喬母相認,但看到他們過著如此簡樸的生活,卻有些於心不忍。
糧米油鹽菸酒茶,喬恩每一樣都買了兩份。
“要買這麼多嗎?”
周津安盯著門口堆起小山的資,詫異地問道。
喬恩點了點頭,“他們是我的父母,做這些是應該的。”
兩人拎不下,又委託店主幫忙送。
可剛靠近那間小屋,房間裡卻傳來喬母的哭聲。
“他爸,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那哭聲聽著,讓人心碎。
喬恩心裡一沉,立刻手就要去推房門。
周津安卻攔住了,他示意店家先進。
一行人拎著那麼多東西進來,喬母見了,立刻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周總,您怎麼這麼客氣呀,每次來都帶這麼多東西。”
“都是一點生活用品。”
周津安淡淡地應道。
“您太客氣了,您真是個大好人。”
喬母嘆著。
喬恩目掃向喬父,他沉默著,仍舊沒說話。
一行人都站著,喬母兩隻手快速在圍上蹭了蹭,作麻利地搬出桌子,幾樣小菜就端了上來。
“周總,我沒買菜呀,幾樣家常小菜,您可別嫌棄。”
又熱地給喬恩和周津安夾菜。
悉的味道,喬恩卻吃出了不一樣的覺。
心裡到底是記掛,所以沒忍住,開口問道:“剛才我們在外面聽見您哭了,怎麼回事?”
這一問,屋子裡的氣瞬間下降。
喬父就將手裡的碗放了下來,他沉悶嘆了口氣,起離開了餐桌。
喬母本來緒好轉了,但這會兒眼圈又紅了,“是阿德,我兒子出了事。”
聽聞喬德出了事,喬恩的心瞬間收。
“怎麼呢?”
喬母沒忍住,直接哭出了聲。
“他不是想要做點小生意嗎?剛盤下一個餐館,卻不想被人騙了,損失了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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