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忽道:“許大人,我想我們應該暫時留下,城破之日,如果能尋找機會救下韋娘娘和王妃母子,也不算晚……”
許才之肅然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差點忘了.行,我們分頭行事,我這幾天四打探一下況,若有訊息,還是老地方會麵.”
“好的.”
三人商議後,就分頭行事.
此時天已晚,城門閉,一隊隊的士兵巡邏,城外,眾人無不人心惶惶,因為,就在昨天,金兵已經駐紮到了城外十裡遠.周圍村莊早已被洗劫一空,所有民間藝人,工匠,稍有的婦,已經被集中關押在劉家寺,準備等攻下開封,一批一批押送回金國首都上京.
花溶姐弟二人一路回道觀,金兵攻城,這六甲法到底什麼時候派上用場?正出西北角,忽見一頂轎子往北而去.
轎子有十幾人護送,轎子前端冠霞帔,左右扶手各自墜了兩顆明珠,顯然是金枝玉葉,二人都很奇怪,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這樣的轎子出現在這裡?
二人尾隨幾步,隻聽得裡麵傳來嚶嚶嗡嗡的哭泣聲,廝打聲,看樣子,這子竟然是被搶來的.
繼續往前,二人更是大驚失,這轎子竟然是往金營而去.
越近金兵大營,裡麵的子哭打得越是厲害,終於,轎子幾乎被顛下來,轎夫落腳,一人搶上前,厲聲喝道:“不要哭鬧了,否則蓋天大王會不高興……”
子哭鬧得更猛:“父王怎麼能這樣?他召我進宮赴宴,為什麼半路上會把我送給金人?”
“公主,隻怪你傾城傾國貌,蓋天大王指名要你侍寢,皇上也不敢不給.現在,大半江山都在人家手下了,獻出你,如果能夠議和,你也算為大宋臣民做了件大好事……”
“我已經嫁人了,還有我的孩子……”
“蓋天大王也不嫌棄你,你好好做他的側妃,服侍得他高興了,看能不能對我們大宋手下留,難道你想你的父王被抓去金國?”
“……”
子的哭鬧又被塞回轎裡,前麵金兵大營開啟,眾人護送著這大宋的貌公主進了軍營……
嶽鵬舉搶就要上前,花溶拉住了他.在這種況下,個人,無法阻止皇室金枝玉葉被的命運——這是的天帝父親親手奉上的!
二人慢慢地從暗地裡出來,花溶握住嶽鵬舉的手,隻覺得渾冰涼,國破家亡,抵債,狗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兒尚且如此,又指他如何挽救這個無恥墮落到極點的大宋?
個人的命運,子的命運,在這樣的戰麵前,已經變了一粒微塵.
二人走出幾裡許,隻見前麵一煙塵,二人來不及閃避,隻見三騎快馬飛馳而來,為首的人,書生打扮,甚是風流倜儻.他眼尖,忽然勒馬,他後的兩騎快馬立刻沖了過去.兩名侍衛回頭等他,他卻一揮手:“你們先走.”
侍衛奉命離開,他在馬上笑得十分得意:“二位,久違了……”
花溶氣得幾乎要吐出來,這個人,竟然是曾被嶽鵬舉抓獲的金兀,現在,他居然等閑出來,飛馳金兵大營.
他手裡居然還拿一把扇子,學了南朝的文人附庸風雅,這麼冷的天,他不知道拿扇子是很可笑的事?
“姑娘,我早就說了,貴國君臣是不會為難我的.實不相瞞,是你們的道君皇帝親自下令恭送我離開的.我大哥怒了,據說,還送了一名大宋公主去給他賠罪,不知道現在送到了沒有,嗬嗬……”
花溶舉箭就要向他打去:“無恥金狗!”
“姑娘,我勸你不要逞匹夫之勇,這裡靠近金軍大營,本王子喝一聲,千軍萬馬就會將你們剁醬……”
花溶生生收手:“你那麼厲害,還不是我弟弟手下敗將,小人……”
金兀來了興趣,盯著一邊護住花溶的嶽鵬舉:“哦,他是你弟弟?你們也看到宋國的現狀,君昏臣諂,上下奴婢膝,隻顧著投降.像你弟弟這麼本事的人也得不到重用,何不投靠我大金國?”他盯著嶽鵬舉,“像你這樣的人才,本王子一定保舉你平步青雲……”
嶽鵬舉平靜地笑一聲:“宋國也不會一直都這樣的.金兀,你等著,有一天,我一定直搗黃龍,看你們還能猖獗多久.”
這年輕人語態鎮定,波瀾不驚,完全不是他這種年齡該有的穩如泰山的覺.金兀很是意外,沉一下沒有說話.
花溶拉了嶽鵬舉就走:“跟你這種小人多說一句話,我都心煩.”
金兀的聲音遠遠地從後麵傳來:“姑娘,你還沒告訴我芳名呢.”
兩人沒有搭理他,遠遠地走了.
當天夜裡,金兵攻城,郭真人的“六甲法”一上陣就被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待皇帝急喚郭真人時,守城將軍報知,他已經從西城門炸開一角,桃之夭夭了.
西城失守,金兵水一般地湧進來,諾大的開封城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洗劫,婦,工匠,字畫……幾乎被洗劫一空,幸好有開封市民展開激烈巷戰,阻擋了金兵的肆.
激戰三天,金兵死傷慘重,見一時攻不破,就暫時後退到大營,皇帝和他的大臣們得以息一口氣,立刻開始議和行.
議和條件是金軍開的.
要大宋支付賠款,1000萬匹絹,100萬錠金,1000萬錠銀.
如此龐大的條件一開出,宋國君臣哪裡有能力支付?被連年的災害和生辰綱早已折磨得山窮水盡的王朝,氣數已盡.
再說秦大王,到京城尋妻不著,幾次要追上,幾次又失去了蹤影,恰好又遇到這場災難,好不容易纔和兄弟們喬裝逃出城外,再無旅店寄居,每天晝伏夜出,像地老鼠一般,不但要躲避金軍,又要躲避外出搜刮民脂民膏抵債的宋軍,真是苦不堪言.
這天清晨,秦大王又要外出,李興忍不住道:“大王,這次見了夫人,無論如何,立刻把帶走吧……”
他眼睛一瞪:“老子曉得!”
腸子都悔清了,早曉得是這個局麵,在半路就截走了花溶,也不用費這麼大勁了,媽的,人就是縱容不得,一縱容,就要出大事.
他心裡更慌的是現在金軍見人就搶,花溶又徹底失去了蹤跡,要是遇到了金兵可怎麼辦?嶽鵬舉這小兔崽子能保護得了?
遠遠地,傳來一陣哭喊聲,是一隊金兵在城外掠了一群婦來,他聽得更是心驚膽戰,立刻道:“我們得趕去找……”
“大王,也許夫人已經逃走了,現在局勢這麼混,怎麼可能還留在裡麵?”
“你們沒看到?金兵這麼猖獗,怎麼能逃走?”
“嶽鵬舉跟在一起的……”
“噓,小聲點,有人來了……”
隻見那隊金軍,一個個鮮怒馬,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子,李興低了聲音:“他們抓了城裡的……”
秦大王一看,果然有個依稀麵,彷彿還曾陪自己喝過酒.
“媽的,鳥金軍如此猖獗,我們何不乾他一票?”
“大王不可,這裡臨近軍營,我們寡不敵眾……”
“鳥的,怕他作甚?”
“要是惹上他們無法,就救不了夫人了.”
秦大王立刻噤聲,隻恨得跺腳:“鳥金人,怎能如此猖獗?”心裡更是慌,要是花溶落在他們手裡,可就萬萬生不如死了.
議和的第二天,花溶和嶽鵬舉寄居的道觀沖進來一隊宋軍,大肆洗劫,說是要將所有值錢的東西收集起來,充當給金人的賠款.
沒有來得及隨郭真人逃走的道士遭遇了生平的第一場大難,六甲法的失利,金人的虎視眈……這些沖上來的宋兵其殘暴程度毫不輸給金軍,見人就殺,見財就搶.
花溶原以為這裡多算得安全之地,沒想到先了一片人間地獄,慌忙中,嶽鵬舉拉了就跑.
一直跑出七八裡地,放眼去,竟然一路的兵荒馬.花溶氣籲籲道:“許大人,我們先去找許大人吧……”
金軍一攻城,就和許才之失去了聯係.而現在的皇宮更是被金軍嚴監管,本無人能逃,要救出九王爺的家眷,簡直難如登天.
前麵是一條滿是塵土的大道,一隊快馬肆無忌憚地沖過來,二人和著混的百姓閃在一邊,隻見沖撞的士兵,手裡拿著無數壇壇罐罐,鴨鵝兔,推搡婦……
路邊的百姓不停驚恐大罵:“你們這些狗賊,跟金狗一樣壞……”
士兵一鞭揮下:“這是給朝廷的貢賦……”
旁邊一個清秀年躲閃不及,嶽鵬舉手一拉,他驚魂未定地站住,立刻道:“多謝多謝……”
還沒站穩,那個兵眼尖,見他脖子上戴著一個項圈,立刻就手來抓.
嶽鵬舉接下了他這一招,喝道:“快跑.”
年彷彿嚇呆了,花溶多看一眼,見他頭發散,一雙玉手錯,非常恐慌的樣子,立刻發現,這個年是個“”.如此世,人改裝也是非常尋常的.
又是幾名軍襲來,花溶拉了的手就走,突然被一陌生“男子”拉住手,很是驚訝,紅了臉正要說話,花溶低了聲音:“別怕……”
拉著那雙的手,又聽得花溶聲音,明白也是子,立刻跟了二人好不容易纔跑到了一條稍微僻靜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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