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字字懇切,額頭上被撞到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滲。
司老夫人猛然站起來看著王媽,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后悔。
滿心的怒火也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無聲地冷卻下來。
王媽陪伴了很多年,是對最忠心的人,不應該遷怒于王媽。
司老夫人抿,口起伏了好一會兒之后,向王媽出手。
“你先起來。”
王媽知道司老夫人這是搖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沉默地站在一邊,等著司老夫人做出最后的決定。
司老夫人嘆了口氣,揮揮手,讓王媽和保鏢都下去。
“先去把你的傷口理一下,戰家那邊……先不要手。”
“是。”
王媽恭敬地應了,保鏢也暗暗松了口氣。
如王媽所說,靠著他們跟來華國的這幾個人,現在去跟戰家對上,毫無勝算。
幸好老夫人還沒被怒火沖昏頭腦,他們也不用去做無謂的犧牲。
偌大的客廳里很快就只剩下司老夫人一個人。
獨自坐在沙發上,形單影只的孤獨將包圍。
剛才的怒火已經熄滅,只剩下滿心的無能為力。
這輩子無所畏懼,但夜井是最大的肋。
可以一怒之下,讓手下人跟戰家拼個你死我活,可夜井怎麼辦?
夜井還太小,還需要人保護。
總得保證夜井平安無事回到M國,繼承司氏家族,不然這一生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但今天的這個仇,記下了,總有一天,會把這一切,分毫不差地還給戰家!
又是好一會兒過去,司老夫人終于調整好心,若無其事起,上樓去看司夜井。
司夜井剛剛結束網絡課程,正在和仨小只視頻通話。
司老夫人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司夜井對著手機有說有笑,直到他們結束通話,司老夫人才抬手敲了敲門。
“夜井,太可以進來嗎?”
司夜井聞聲,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司老夫人,下意識一驚。
太什麼時候來的?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而太這句話……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
他說不能進,就不會進來嗎?
司夜井臉上殘余的笑意迅速斂起,他起走到司老夫人面前時,已經恢復了平時沉穩持重的模樣。
“太,您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司老夫人笑容溫和,心底卻忍不住生出惱怒。
葉云萍搶走的人,戰老爺子想要籠絡顧時遠,就連小小年紀的夜井,也被戰家那三個孩子迷。
戰家的人,可真是從老到小,個個都不簡單。
看來以后不能再任由夜井和戰家的孩子們接了,不然總有一天,夜井的心也徹底會偏到戰家那邊。
想到這里,司老夫人的眼神更慈了幾分,抬手了司夜井的頭,問起他今天的功課。
“今天都學了些什麼?”
“跟著老師遠程上課,還練習了拳擊和擊劍……”
司夜井把自己的課程進度跟司老夫人說了一遍,司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沒有落下課程就好,接下來,你繼續跟著老師們遠程上課,等我們回M國的時候,你就可以直接去學校,不用再額外補課。”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司夜井雖然喜歡和仨小只玩,但勤上進的習慣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不允許自己在學習上落后。
不過司夜井也從司老夫人的話里聽出了不對。
“太,我們不是明天早上就要回M國了嗎?”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我們暫時不回去了。”
司老夫人把今天赴宴回來遇襲的事告訴了司夜井,把顧時遠的狀況也一并說了。
“……當時況很急,你顧爺爺為了保護我,了很重的傷,我想等他好一些,我們再回M國,不然我也不放心。”
“顧爺爺傷了?”司夜井一聽就急了,轉往外走:“我要去醫院看看他!”
但他還沒走幾步,就被司老夫人喝止了:“不許去!”
“太……”司夜井習慣地站住腳,帥氣的小臉上滿是不解:“為什麼?”
“因為外面的況很危險,今天手的那些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你來的。非常時期,你就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許去。”
司老夫人說完,生怕司夜井不聽話,又來司夜井邊的幾個保鏢,再次勒令他們看好司夜井,決不允許司夜井出門。
司夜井看著司老夫人嚴肅的臉,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他沒有再強求要出門,回過頭準備打個電話給顧時遠問問況。
沒想到剛拿起手機,就聽到司老夫人再次開口。
“夜井,你是要打電話給戰家的那幾個孩子嗎?現在況復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不要再跟他們聯系了。”
雖然司老夫人的語氣并不嚴厲,甚至還帶著幾分商量的意味。
但司夜井知道,溫和的口吻之下,依舊是嚴苛的命令。
如果他違背了,那麼他將會到斥責,跟在他邊的保鏢和傭人也會到懲罰。
司夜井看了司老夫人一眼,想要據理力爭,卻又明白那只會是徒勞。
他垂下眼眸,恭順地答應了。
“是,我知道了。”
司老夫人對司夜井的乖順很滿意:“好好,你能理解太的這番苦心就好。”
司老夫人心總算好了一些,又查看了一番司夜井的功課之后,才離開司夜井的房間。
司夜井目送司老夫人離去,一個人窩進沙發里,安靜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打起神爬起來。
他不能和仨小只聯系,給顧爺爺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至于司老夫人是如何掌控他和誰聯系的……
他所用的電子產品里,應該有一些件的存在。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他也懶得再去追究。
畢竟他還太過弱小,本改變不了這一切。
醫院里,顧時遠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白老夫人怕白雨欣沒看到顧時遠,心里起疑,過去安了。
只留下戰老爺子看著顧時遠一的傷,心里五味雜陳。
想數落他幾句,又心疼他的傷。
言又止幾次之后,戰老爺子才沉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