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我這就去!”
丁浩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立刻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也來不及多問,抓起外套就匆匆往外走。
“一切給你了!”
安掛了電話,心里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戰墨辰要是真的跑去找司老夫人報仇的話,不覺得這些就能攔得住他。
安又一次拿起手機給戰墨辰打電話,可是和之前一樣,始終沒有人接聽。
無聲的焦灼在安心頭蔓延,急得要命,匆匆裹上一件風,準備親自出門去找戰墨辰。
剛好護士過來查房,看到安要出去,嚇了一跳。
“戰夫人,您這是要去哪里?”
“我有急事必須現在出去一趟,我很快就會回來。”
安邊說邊往外走,小護士連忙追上去。
“不行啊戰夫人,您的傷還沒有恢復好,不能出去……”
門口守衛的保鏢聽到靜,也連忙圍過來。
看見安要外出,他們也都連忙阻攔。
“夫人,您的傷還沒好,不能出去……”
安知道他們是好意,但現在這種況,顧不得那麼多。
安瞥了幾個保鏢一眼,蒼白致的容驟然變得凌厲:“我只是在住院,不是被,讓開!”
保鏢們很見到安這樣疾言厲,心頭一震,都不由自主低下頭,往后退了半步。
安也趁機,匆匆往電梯口走去。
“夫人!”
保鏢們回過神來,自然不敢跟安手,只能寸步不離跟上去,順便給戰墨辰打電話。
電話還沒接通,走在最前面的安卻猛然停下了腳步。
電梯一旁,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穿過明的玻璃出去,只能看到深藍的夜空下,華燈璀璨的城市。
安的目卻落在了樓下花園里的一個小角落。
在燈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一道高大頎長的影站在一棵樹下。
強烈的孤寂彌漫在他的邊,即便隔著幾十米的高度,也讓安眼眶莫名一酸。
在那里,他在那里!
安回過頭沖進電梯,迅速按了下行鍵。
電梯很快運行到一樓,安沖出住院部大樓,腳步匆匆朝著花園的角落跑過去。
保鏢們跟在后,驚疑不定之下,依然是一步不敢落下。
直到看見戰墨辰的影,保鏢們的腳步才猛然一頓。
是戰總!
安卻加快了腳步,朝著那個影直直沖了過去:“戰墨辰!”
角落里的靜謐被打破,男人猛然回過頭來。
看到形纖細的影沖過來,他下意識出手去接。
滿臉驚惶的小人直直撞懷中,戰墨辰心口一陣悸,連忙收手臂,牢牢把接在懷里。
安雙手揪住他的襟,清澈的明眸盯著他的臉,試圖看出點什麼。
戰墨辰察覺到了異常,卻暗啞著聲音,努力克制著心洶涌的緒:“老婆,你手臂上還有傷,怎麼能一個人跑出來?”
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隨風輕揚的發簇擁著掌大的小臉,蹙起的眉眼間滿是擔憂:“你是不是去找司老夫人了?不要去,你不要去!”
戰墨辰一怔:“你,你知道了?”
“嗯。”
安點點頭,卻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雙手環抱著戰墨辰勁窄的腰,努力地將他抱:“我都知道了,沒關系的,老公,真的沒關系,你不要沖……”
人間的心有靈犀,讓只用了短短一瞬間,就確定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戰墨辰沒有做出過激的舉,預想中最壞的結果并沒有發生。
但慶幸之余,安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
他以前是個活得多麼恣意的人啊,手段激烈,恩怨分明,從來不會吃這樣的啞虧。
可現在,他卻要被方方面面牽絆,不管做什麼,都是束手束腳。
安的側臉在他寬厚的膛上,眼淚難以控制地涌了出來。
一顆一顆的眼淚無聲在戰墨辰襯的前上洇開,微微冰涼,卻在無形間擊潰了戰墨辰心底的防線。
“……”
他低低喚了一聲,忽然收手臂,將安抱得更。
命運冷酷無,夜悲涼如水。
此時此刻,天地之間,他唯一的藉,仿佛只剩下懷里的這個小人。
那些在他心頭翻騰不息的緒,再也控制不住,盡數傾瀉而出,在這方靜謐的角落里流淌。
安從聽完顧時遠那些話開始,就能想象得出戰墨辰有多麼震怒。
可這一刻,真真切切到的氣息,只有哀傷和難過。
是啊,顧時遠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的親生父親懇求他放過傷害他妻子的兇手。
他該有多傷心?
安閉上眼睛,默默地將他抱得更一些。
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不能支持他去報仇。
只能靜靜地陪伴他,盡力給他帶去一藉。
冬日的海城不是很冷,花園里也有花兒在綻放,散步的病人絡繹不絕。
但由于保鏢的包圍,這方角落始終維持著靜謐。
保鏢們遠遠看著抱在一起許久沒說話的戰總和夫人,心里并不像往常那樣跟著開心。
反而心很沉重。
好像他們此刻的擁抱,并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兩個無奈的人依偎在一起,竭力用自己的溫去溫暖對方。
這樣的互相取暖,并沒有讓人心生喜悅,反而莫名地心生悲涼。
保鏢們沒來由地心有戚戚,卻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地保持沉默,緘默等待。
而戰墨辰并沒有沉浸在低落的緒里太久,一陣冷風吹來,安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
他的心神也猛然被喚醒,急急地擁著安往回走:“外面太冷,快跟我回去!”
還沒等安反應過來,戰墨辰又忽然彎腰,臂膀微微用力,把安打橫抱了起來。
深邃的眸子落在安穿著拖鞋的雙腳上時,又浮現出薄怒:“誰準你鞋子都沒穿好就跑出來的?”
安窩在他懷里,聲音發悶:“誰讓你不接我電話,玩失蹤嚇唬我的!”
“我……”戰墨辰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的手機一直在震。
他還以為是顧時遠,所以沒接,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戰墨辰一時有些窘迫:“沒人接電話就是我在忙,我什麼時候跟你玩失蹤了……”
但他明顯底氣不足,只低聲辯解了一句,就抱著安大步往回走,薄也繃了一條直線,閉上。
似乎生怕多說兩句,安就要跟他秋后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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