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婆子並不知道陸漫跟何晃的關係,愣愣地看著綠綾,不知道自己錯什麽了。 陸漫嗔了綠綾一眼,催促著黃婆子,“快,仁和堂怎麽了。” 黃婆子聽了,又繼續道,“原來的仁和堂是京城最好的醫館之一,比同濟世堂的名聲還響,許多有錢人家都去找那裏的大夫看病。何晃死後就敗落下來,老奴好久沒聽人提過它的名號了。” 仁和堂果真是外祖家開的! 自己第一次出去,就上了李掌櫃,不知李掌櫃又怎麽認出了自己。或許真是外祖在有靈,保佑與他相遇吧。 聽了黃婆子的話,陸漫激難耐,又問,“你知道仁和堂現在還開著嗎?” 若能找到仁和堂,或許就能找到何氏了。聽王媽媽過,外祖本家人丁單薄,沒有什麽親戚。陸漫分析,何氏最有可能是去投奔外家親戚了。 黃婆子搖搖頭,“這個老奴不太清楚,隻知道仁和堂這些年沒什麽名氣了。原來咱們府裏的主子病了,還經常有人去請仁和堂的大夫來看病。可這些年來,好像請的不是醫,就是濟世堂的大夫。” 陸漫又問,“那你知道仁和堂的地址嗎?” 黃婆子不加思索地道,“知道,老奴當姑娘時還跟著父親去那裏買過幾次藥。它在西大街的踏橋胡同,是那條街上門麵最大的。” 陸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讓綠綾拿一串錢賞。 黃婆子道,“哎喲,老奴不敢當三的賞。三給老奴的兒媳看病,還沒給診費哩。” 綠綾嫌鄙,嗔道,“三賞你的你就拿著,那麽多廢話作甚?” 陸漫心事重重,讓綠綾在“診室”裏看著黃牛家的,又講了還要施哪幾個位,多長時間,就坐去廊下想心事。 綠綾經常在鶴鳴堂看醫給老駙馬施灸,又聽陸漫時常的講述,也懂了不。陸漫在刻意培養,希能當自己的助理,不需要事事都自己親力親為。 陸漫想著,現在二門外隻有柳芽的父兄能用用,也僅限於買東西這些。還是得想個辦法,讓絕對心腹綠綾出去瞧瞧。又想著,不能讓綠綾去,李掌櫃不願意正大明來相認,或許他邊有對自己不利的人,萬一那人也認識綠綾,就不好辦了…… 想到都黑了,也隻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讓柳芽的父親帶著綠綾去一趟踏橋胡同,為了以防萬一,綠綾不能出去,隻坐在車裏看。還不能趕府裏的車,去外麵車…… 黃牛家的艾灸作完了,婆媳兩個千恩萬謝,從後門走了。 回了上房,陸漫悄悄問柳芽,“你爹哪不當值?” 柳芽道,“我爹每月逢四休息。” 那就是二十四那會休息,還有七。 陸漫心急如焚也得等。跟柳芽,“那我會讓你爹幫我出去買點藥材。” 柳芽點頭應允。 五月二十傍晚,吃完晚飯的陸漫帶著綠綾從鶴鳴堂回蘭汀洲。暮中,又遠遠看到那對兄妹領著旗長在離蘭汀洲不遠的落霞亭裏玩。亭子周圍開滿了三角梅,紫紅的花一簇簇的開得麻麻,在晚霞的沐浴下顯得更加豔奪目。
陸漫直覺,這對兄妹應該是在那裏等的。不由得心虛起來,有種背叛“庶出集”的愧。或許裏有原主被人排時的哀傷,也有陸漫本心疼玖兒的原因,特別不願意看到兄妹那傷的眼神。 今下晌,除了薑展魁和薑玖兄妹,一家人又熱熱鬧鬧齊聚鶴鳴堂。本來陸漫不想在這裏吃晚飯,但長公主挽留了,又不好忤逆大家長的好意,隻得回蘭汀洲洗完澡重新換了裳,又回去吃飯。 陸漫約聽到旗長著急的聲,又看到旗長跳得老高,卻沒能向跑來,應該是被薑展魁拉住了。 陸漫讓綠綾回蘭汀洲,自己向落霞亭走去。 來到落霞亭前,看到旗長吼急地爬上了亭子的欄桿,可就是掙不開主子。當然,若它使全力,主子肯定拉不住它,但它不敢太逆主子的意,所以著急得不行。 薑展魁背對,薑玖淒淒艾艾喊了聲“三嫂”。 陸漫走進亭子坐下,先安了一下旗長,就把薑玖拉進自己懷裏笑道,“本來今晚上我是不在鶴鳴堂吃飯的,都回了蘭汀洲,可大伯和三叔想知道祖父病進展況,又讓人把我回去了。” 為了安兩個孩子,就個善意的謊言吧。 薑玖問道,“不是我爹爹留你的嗎?” 姑娘最在意的不是別人,還是二貨老爺。 陸漫皺了皺鼻子,道,“公爹對我可沒有那麽好……” 隻聽薑展魁哼了一聲,轉過臉道,“妹妹,你想著那個人幹什麽,他本就沒把我們當他的兒子閨。他不願意見我們,見著了還一臉嫌棄。” “可是,玖兒就是想爹爹,想去爹爹跟前,去祖母跟前,還想去跟侄子侄玩……三哥好久沒回來,八哥要上學,下晌又要跑出去溜一個時辰的旗長,八哥若不領玖兒出來玩玩,玖兒一個人呆在院子裏很難的……”姑娘糯糯道,眼裏溢滿淚水。 薑展魁卻道,“三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以後過好日子,就先學會忍耐,學會克服各種困難。” 陸漫腹誹不已,那貨就是個變態,自己吃了苦,還要找借口讓弟妹吃苦。他不想想,像他和薑八爺這種人又有幾個,絕大多數人還是姑娘這種普通人。 道,“八爺,這話不對。”看到薑展魁不服氣的目,又,“更確切地,這話用在玖兒上不合適。除了三爺,你還有先生教導你,幾位老爺也會定期查看你的課業,給你講道理。所以你懂那句話的含義,並會為了那句話而努力。可玖兒呢,你覺得呆在院子裏跟著顧二家的,或是幾個丫頭一起玩,沒有機會跟長輩見麵,得不到長輩的教導,能懂那句話的意思嗎?能學到什麽克服困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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