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樣禮裏,陸漫最喜歡的還是二夫人回送的茉莉花香。據丫頭,這是二夫人閑來無事自己做出來的。 細頸大肚的白瓷瓶上,描著幾片淡淡的荷葉,一朵淡淡的荷花。打開瓶蓋,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飄散出來,非常好聞,瞬間驅走了幾夏日的炎熱。 陸漫不太了解二夫人,但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和羨慕。一個人在古代能活得那麽暢快,暢快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上麵還著長公主婆婆這座大山,多不容易。 飯後,薑展魁和薑玖帶著旗長親自來還碗了。兄妹似乎非常喜歡刨冰,都笑瞇瞇的,連酷酷的薑展魁的態度都好多了。隻有陪他們一起來的顧嬤嬤臉不太好,應該是沒辦法,才陪著他們來的。 薑玖一來就拉著陸漫的子,“三嫂,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剛接到我三哥差人送的信,他下個月就要回來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陸漫還是強笑道,“哦,好啊,玖兒又能見到哥哥了。” 正笑著,九爺薑展雁又來了。薑展雁剛剛五歲,長得十分討喜,彎彎的笑眼,齒白紅,一笑還有兩個酒窩。 他是被娘宋嬤嬤領來的。 宋嬤嬤紅著臉道,“三,九爺吃了那碗刨冰,甚是喜歡,又讓丫頭做。可丫頭拿冰和水果做出來了,九爺就是沒有三做的好吃。這不,就鬧騰著來了。” 這位客人來的真的很意外。陸漫笑道,“哎喲,沒有冰塊了。”看到薑展雁的翹起來,又道,“還剩點酸,做水果酸一樣的,隻是沒有那麽涼爽。” 讓桃去廚房做了三碗酸水果丁來。幾個孩子坐在桌邊吃著,卻並不熱絡。 陸漫看出來,薑展魁跟薑展雁並不親近。兩個人很話,甚至連個眼神流都沒有。隻有薑玖很熱,湊上前喊薑展雁“弟弟”,還大方地把自己碗裏的酸舀給弟弟吃。 按理,兩個男孩子隻相差一歲,上午又在一起讀書,關係應該非常好才對。 或許是三老爺夫婦瞧不起庶子,也影響了年紀的薑九爺。也或許是薑展魁跟薑展唯一樣自卑和抑,刻意跟嫡子保持距離。 陸漫直覺,後一種可能較大。真心不希這個屁孩子跟他哥哥一樣,活的累不,還有心裏影。 可玖兒或許被哥哥們保護得很好,再加上心眼沒有那麽多,良善單純,心思也。再被排被打,也不像兩位哥哥那樣自卑,甚至產生對立緒,相反還強烈地希融排的團中去。 單純的孩子不知道人世界的繁雜而被他們接納,是讓人憐惜的。而薑展魁,年紀就能看懂世態炎涼,也是讓人心痛的。 想到這裏,陸漫又對薑展雁笑道,“三嫂還會做其他的稀罕吃食,等以後三嫂不忙了,就請九爺來吃。” 還是希多給薑展魁和薑玫爭取一個好朋友。 “好。”九爺糯糯答道。 幾個孩子吃完,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走之前,薑九爺還著,“三嫂,明我還來七(吃)。”
宋嬤嬤嗔笑道,“九爺這話的,也不怕人家笑話你兒饞。” 陸漫笑道,“九爺喜歡,來就是了。” 心裏卻想,這些得早些把酸水果送過去。現在實在忙得,沒有那麽多時間應付他們。等以後把有些事理順了,再經常把幾個孩子請來作客,讓那對兄妹多個朋友。 第二,剛蒙蒙亮,陸漫還在夢周公,就聽見急促的敲門聲,接著是杏兒的話聲和紅綾的吵鬧聲。紅綾從後罩房跑來找陸漫,被值夜的杏兒擋在了門口。 杏兒低聲音不高興地,“紅綾姐姐,你找死啊,現在才卯時,三還沒起床呢。” 紅綾急道,“我有急事見三,好狗別擋道。” 杏兒可不怕紅綾,擋在門口不讓開,反機譏,“你那麽臭,罵誰呢。告訴你,打擾了主子的好夢,告去管事嬤嬤那裏,是要挨板子的。” 紅綾的聲音高起來,罵道,“你這蹄子真是欠收拾,才得意幾,就猖狂起來了。我服侍三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兒呢……” 陸漫高聲道,“杏兒,我醒了,讓紅綾進來吧。” 紅綾“哼”了一聲,拉開杏兒,跑進臥房,又反把門關上。頭發沒梳,襟不整,一下跪在陸漫的床頭哭起來。 陸漫驚道,“你這是怎麽了?快起來,有話好好話。” 紅綾哭著聲道,“大,可怎麽得了,我上起了好些疙瘩,麻麻的。三,你會治病的,幫奴婢看看,千萬別把奴婢攆出去。” 紅綾都嚇死了,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若得的是過人的皮癬,肯定會被攆出府去。那怎麽行,好容易才能近服侍三爺,現在三爺跟三又有嫌隙,若被攆出去,就什麽富貴都別想了。 陸漫聽了的話趕起,道,“到窗邊來,讓我看清楚些。” 紅綾來到窗邊,掀開裳。 現在還不算太亮,陸漫把窗戶大打開,躬看著。紅綾的前後長了好多紅疙瘩,一片片,麻麻的,很是嚇人。 陸漫驚了一跳,連著問了幾個問題,“你頭痛不痛,發不發熱,不?” “,”綠綾答道,“三看看,有些地方奴婢都撓出了。頭倒不痛,就是有些發低熱。” 陸漫再仔細看了看,鬆了一口氣道,“雖然病癥有些像斑疹風寒,但我確定你得的應該是花疹,還好不會過人。” 紅綾從來沒聽過花疹這種病,但聽不會過人,還是鬆了一口氣。問道,“什麽是花疹啊,奴婢怎麽沒聽過。” 陸漫隨口編道,“你當然沒聽過,我也是前幾才在醫書裏看到過。花疹是季節發病,因為聞了某種花造斜風而起了疹子。你現在是剛開始,隻長在上,過兩就會躥到臉上手上。花疹同斑疹風寒很像,那病是要過人的。若被人看到報上去,你可要被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