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多久了?”
陸斯昂站在病房外問道。
霍司丞了眉心,“有一段時間了。”
“上的傷呢。”
“讓他複建,也好像沒聽到一樣,神垮了,有時候我真的擔心,他會哪天就想不開了。”
陸斯昂腳步一頓,覺得這話真是荒謬到了極點。
他不想活了。
戎行野為了黎婠婠要死要活。
真是換作三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陸斯昂本來要走,想了想,又折返回了病房。
霍司丞攔著他,“你現在別去刺激他。”
“沒有刺激,隻是有些話還是想告訴他。”
陸斯昂拍了拍他的手,就這麽進了病房。
安靜到無聲,如果不是親眼看著他坐在那,陸斯昂幾乎以為戎行野了雕塑。
他的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
鎖鏈銜接到了牆上。
這是戎老太太特製的病房。
因為如果不這麽做,戎行野一定會控製不住,自己拔掉所有的針頭,去那個燈塔附近。
就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人,你本攔不住。
陸斯昂坐在了他邊。
“走了,也不想你意誌消沉。”
“其實黎婠婠變了很多,從以前到現在,但我想,這姑娘最不想看到的,是你的改變。”
“因為上的,始終是以前的戎行野。”
“你要是這樣的話,不如好好活下去,把你那三年的點點滴滴,還給,你這條命,是給你爭取到的時間,你就這麽糟踐了,對得起誰呢。”
張仲堯被吊在燈塔上的時候說的話,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黎婠婠是為了你,因為我告訴埋了炸彈這個蠢人就寧可拉下我去死,死了也是因為你!你戎行野就是個煞神,誰跟你走得近都得死!”
那樣怨毒的話語,惡意的詛咒,在這時候,足可以擊垮戎行野的意誌。
“這是為了你跳了幾次海,就算是條人魚,也夠了。”
“你活著吧,好好活著,把創嶸做大做強,才能知道,你在哪,你過得好不好。”
陸斯昂不確定他能不能聽進去,但是當天傍晚,沈確來了一趟醫院。
“第一件事,將我名下所有份財產,贈予黎婠婠。”
沈確知道也勸不,隻能寫下。
“第二件事,拿黎婠婠的證件,去辦一張結婚證,就用我跟那張婚紗照。”
“戎總?黎小姐生死未卜,這樣……”
“去辦。”
“是。”
“第三件事,立黎婠婠基金會,資助貧困大學生。”
“第四件事,1號公館修繕回原本的模樣,等我回去親自整理的東西,不喜歡別人。”
“第五件事,將在向璃還有張弛他們邊的暗線都收回來。”
“不喜歡我監視朋友的,不高興了,就不會回來。”
他開始喃喃自語,“也不喜歡我煙,也不喜歡我總是瞪著。”
沈確俯下,看著戎行野。
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戎總?”
戎行野的瞳孔有一瞬間回神,“將路西法的老婆接回來,別讓它們分開。”
“那會有點危險。”
“在家裏弄個飼養員,先讓馴服野。”
戎行野決定的事,也無人能更改。
戎老太太知道的時候,也隨他去了。
“胡鬧就胡鬧吧,等徹底死心了,也就明白,那丫頭是真的死了。”
跟一個死人領證,也無所謂了。
20多天,他們懸賞也好,發照片也罷。
但凡有人發現,也該打電話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可這丫頭無影無蹤。
戎老太太說著,拿起了佛珠,閉上了眼睛。
冤孽。
都是一場冤孽。
“大爺被關在宗祠,真的要送他去療養院?”
“他既然不安分,將我的話當耳旁風,如今行野這副樣子,都拜他勾結外人所賜,行野與他,我總要抉擇一個。”
戎老太太輕輕嘲諷,“或許這就是戎家男人的命數,天生就是孤狼,不能有兩頭並存。”
戎慎跟何家聯手,結果戎行野沒在現場,也能將他們的步步盤算算得一清二楚。
戎慎,不能再留下了。
“遠遠送走吧,創嶸已經是一艘在急速前行的船,掌舵者邊,不能留有餘地。”
這輩子的心都在戎家,必須要為未來家主,不留後患清除一切障礙!
至於那可憐的孩子,隻能說跟戎行野,有緣無分。
“阿彌陀佛……”
紅塵男,各有命數。
戎行野自己的命,也得他自己闖一闖了。
-
“婠婠,婠婠……”悉溫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黎婠婠眉心微微抖著。
外婆,是你麽。
你是來接婠婠的麽?
外婆……外婆……
仿佛一片混沌的黑暗海洋之中。
漂浮著無法停留。
乍見眼前有天,力想要抓住。
猛地睜開眼的時候,腔裏大量的空氣湧,口幹舌燥,魂魄歸位,仿佛一瞬間所有的,都在蘇醒。
“醒了?”男人驚喜的聲音響起,床鋪微微凹陷,有人上了的臉頰。
“終於醒了,可讓我好等。”
黎婠婠的視線一開始很模糊,眨了眨眼睛後看清了對方的五。
“是你?”
“嗯,怎麽?你不想看到我麽。”
黎婠婠四打量這間屋子,“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戎行野……戎行野怎麽樣了,他有沒有什麽事?”
男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神變得極其難看。
“怎麽,你很想戎行野麽?”
黎婠婠被他攥得生疼,輕道:“疼。”
他一鬆手,覺得剛才的聲調耳,一陣麻的瘙,隨後呼吸急促,“婠婠,我好想你。”
他一把想將攬到懷裏,黎婠婠渾沒力氣,但還是抖著聲音問道:“你要幹什麽?”
“你別怕,你別怕呀,我怎麽會傷害你呢,你可是我的婠婠呀。”
男人聲哄著,一邊不住聲道:“你覺怎麽樣?”
黎婠婠看著他,總覺怪怪的,“我隻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你又為什麽會在這,這裏是哪裏,戎行野他怎麽樣。”
“你先養好,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說。”
“清讓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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