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推辭吃飯的事，那就是有意向。

孟鶴行上倒是客氣：“對您而言是小忙，對我們卻是有大用，您看，您什麼時間空了，讓您助理打個電話過來，舅舅那邊隨時安排。”

“再說，再說，這幾天確實不得空。”季建宏嘆一口氣，“接下來有幾天不在冬城，沒法，不由己啊。”

電梯門開，叮地一聲。

孟鶴行先行出去，領先在前方走，等季建宏出電梯，開口問：“哦？季行長這是又忙公事？”

“擔了這個位置，不就得勞心勞力。”

“那是自然，人民有您這麼一個好公仆，修了福氣了。”

季建宏雖然年過半百，但康健，保養得當，看起來倒像是四十多歲，此時也是半真半假地回：“你啊你，就會說好話來哄人。”

“哪里，全是真心實意，您的功績誰不說好？”

繞過一道轉角，地毯鋪就到走廊盡頭，踩在上面，厚實無聲，無端中增添了幾分靜謐。

跟在后面的姜木倒是有眼力，提前幾步，推開了包廂的大門，請幾人。

孟鶴行略一頷首，請季建宏上座。

侍應生泡完茶出去，包廂里又恢復安靜。

桌面上那幾瓶酒擺的正好，目及到酒，季建宏果然笑意更甚。

道：“這幾款酒都不好弄，你倒是會來事。”

孟鶴行指尖輕敲著桌面，臉上不顯，接著方才的話，開口：“知道您這口，我留著也是沒用，倒不如借花獻佛。”

季建宏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孟鶴行輕聲開口：“還季行長日后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

正談得高興，包廂門從外打開。

許程領著林榮等人進來，包廂頓時一片喧嘩，眾人難免說幾句客套話，你推我讓地讓座，倒是添了幾分人氣。

此時此刻，這人氣是真心還是假意，倒也顯得不那麼重要。

趁著醒酒的間隙，侍應生拿了菜單過來，孟鶴行做了個抬手的作，示意眾人隨意，一時間，聲音小了些許。

孟鶴行按捺下那灼燒，將胃里的疼勁兒下去，面上倒是不顯，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指蜷幾秒，而后又舒展開。

季建宏坐在主位，孟鶴行和司北泊位于右下側位置，林榮和林寧居于左側，剩下的人各自圍繞。

后廚效率快，不到半小時時間，菜肴都一一上來。

孟鶴行使了個眼，示意許程將酒給幾人倒上。

醇香甘冽的酒香氣彌散在鼻尖，帶著一人的氣味。

孟鶴行舉著酒杯，朝上座致意：“季行長，請。”

過嚨，杯壁沾染了幾滴紅。

孟鶴行先開了個頭，林榮等人紛紛效仿，抬手舉杯，遙遙向季建宏祝敬。

酒過三巡，再次被人舉著酒杯敬酒時，孟鶴行已經喝了不。

看著喝得正歡的季建宏，他只覺得胃里的灼燒此時還在不斷攀升，那熱勁兒直天靈蓋。

季建宏此時神識還是清醒的，舉著杯酒朝著孟鶴行，臉紅：“鶴行啊，來，咱倆再喝一杯。”

污濁的酒氣襲來，熏得人頭疼。

孟鶴行站起，扶了對方一把：“我敬季行長。”

又一杯酒下肚。

司北泊也被人纏著，分不得，只暗給他使個眼。

許程倒是一直注意這邊，自然沒有錯過孟鶴行微變的臉以及從胃部挪開的手掌，緩緩移到自家老板后，暗在他耳邊低語提醒。

孟鶴行一邊應和著季建宏和林榮等人，一邊擺手，示意沒事。

許程見勸誡無果，只好先行退步。

站在孟鶴行后，竟然有一不忍，指尖在口袋里手機機上挲幾下，然后出了包廂，將方才拍的照片給上午才發過消息的對話框發了過去。

又編輯了一條文字發送。

許程放下手機，心里的大石頭竟然松了一下。

著包廂門的方向，站了會兒，等到手機提示音傳來，繃的角才放下。

接通電話，了聲太太。

那邊應了一聲，問什麼事，又問孟鶴行是不是喝酒了。

許程添油加醋：“是的，太太，今天請季行長他們吃飯，孟總難免了酒，能不能麻煩您假裝打電話過來，讓孟總口氣，能避一會兒是一會兒，或者您勸幾句也行，孟總他昨晚才進的醫院。”

那邊沉默許久。

許程怕自己逾越了，連忙解釋：“太太，如果您不方便……”

“行。”

清冷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許程大喜過，渾放松下來，連忙應著：“好，太太，我現在把電話給孟總，您先別掛。”

“嗯。”

許程拿著電話，轉往包廂走。

孟鶴行正坐在靠椅上，領口扣子散開兩顆，眼尾略帶著一抹紅，眼神倒是清明，還能清晰地回復著別人的問話。

季建宏徹底是喝大了，拉著林榮和孟鶴行不放，一杯又一杯下肚，剛禍害完孟鶴行又去和林榮杯。

雖說孟鶴行酒量不錯，但也經不住人這麼灌，臉上的笑意都減了，約帶著幾分無奈。

許程進來時，他順著聲音看過來，只見許程直接拿著手機就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孟總，太太的電話。”

看清來電顯示，孟鶴行接過手機，掃了許程一眼，眼底滿是不贊同，又起，幾步過包廂，將喧鬧隔離開來，走到開闊的臺才長呼出一口氣。

開口：“司？”

那邊回：“二哥。”

嗓音清淡，聽不出是個什麼態度。

司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電話過來，他手機屏幕，恰好看見方才許程發給司的消息，心里了然。

孟鶴行頓時有些心虛，頓了下，又解釋道：“今日是……”

“不用說。”司開口，“我知道應酬免不了，但畢竟今早才出院，能喝就喝，二哥？”

孟鶴行憑欄眺，聽說完，角竟然勾起一弧度：“嗯，知道了，我沒喝多。”

那邊似乎輕笑一聲，不知是調侃還是被樂笑了。

又說：“二哥，你也學會騙人了？許特助都和我說了，你今晚舉杯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