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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長情》 第145章 選擇

不知是不是汪奪及時將消息傳達了的緣故,陳房霖那邊的回應遠比他們預料到要快。

第二日的夜晚,陳房霖做東,在江云軒請客,邀了樂隊的全部員。

一行人抵達時,雅致的包廂已然有了兩人。

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一深藍西裝,面容儒雅,又帶著幾分藝家的隨和上位者的矜貴,與之前巡演時輕裝上陣的總負責人形象大有差別。

此時的陳房霖,舉手投足之間難掩貴氣,十足的功者姿態。

有備而來。

這是司看到他的第一反應。

當然,有這種的并非一人,與商余行落在人群的最后,心有靈犀般對視了一眼,雙雙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懷疑。

“唉,你們來了。”陳房霖態度不冷不淡,做足了該有的禮節,沒有刻意給下馬威,也沒有過分示好,只吩咐邊的助理,“人來了,你去看看,可以安排上菜。”

助理是位青年人,面容白凈溫和,低眉順眼地聽從吩咐,出去時極有眼地將門帶上。

“汪師弟,坐吧。”陳房霖起,客套的淺笑,“讓這些年輕人也坐。”

一句師弟,炸得樂隊的人都驚訝了。

饒是司面容不顯,也忍不住蹙眉朝著汪奪看了一眼,對方心虛地用笑容回應打量。

陳房霖在娛樂圈混跡多年,也是個人,怎麼會看不出現場的氛圍別扭,他慢條斯理地倒著茶,放了一杯在汪奪面前。

嗓音和:“怎麼?難不汪奪沒和你們說我和他的關系?”

“陳房霖!”

“嚷什麼?”陳房霖靠著椅背,眉頭微皺,眼皮略窄,抬眼時夾雜著一不滿,“老大不小了,也沒個正形,禮貌都不懂?直呼師兄名字,你真是在這些年輕人面前帶了個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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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奪臉青一陣白一陣,知道說不過,也不言語,端著茶杯湊近邊喝了一口,直擺手。

氣氛因為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為開頭而緩和起來。

丁暮是個自來著臉直接和陳房霖搭上話:“前輩,汪哥真是您師弟?他可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不地道啊汪哥,你說是吧?”

后半句是朝著汪奪說的,惹得對方又是一陣擺手:“都一二十年前的事了,只是恰好拜在了同一個師父門下,我這小人哪能和陳先生比啊,可不敢攀扯關系。”

被提到的陳房霖放下茶盞,不輕不重地在桌上磕出點聲音來:“怪氣。”

所幸兩人知道分寸,今日的主線任務是商討合作事宜。

陳房霖將準備好的兩份合同遞給汪奪,視線極有目標的掃過商余行和司兩人:“我這人做事公私分明,不會因為汪奪和我認識就放水,長野確實是個好苗子,這樣,你們不想拆樂隊,我也可以讓步,條件都在合同上了,二選一。”

認真掃過合同上的每一個字眼。

福利很不錯,分工明確,不讓長野和其他娛樂公司混在一起,接下來一年的行程也作了大致安排,比在嘉星傳的待遇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但是條件……

對比著兩份合同,只有要求這一部分有差異。

陳房霖的安排需要他們相應的付出作為換。

第一選擇,陳房霖暫替長野付違約金,將長野簽到自己名下,期限十年,十年樂隊的收益要返還違約金的百分之五十給陳房霖,剩下的收益分作兩份,陳房霖占四,樂隊員一起占六

第二選擇,陳房霖替長野付違約金,幫助他們立獨立工作室,但要求持有工作室百分之三十的份,無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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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合同,汪奪首先冷哼一聲:“還真不客氣。”

“資本家哪有白做慈善的呢?”陳房霖也不惱,“再說了,違約金高達七位數,我既然承擔了風險,就要獲取回報,這不過分吧?”

男人眉眼遮掩在淡淡的霧氣之后,一雙眸子掠過汪奪,徑直看向司:“司小姐,你說呢?”

指尖一頓,抬眸時正對上陳房霖勢在必得的眼神,心里盤算著這兩種況下樂隊的發展前途。

選第一種,等于是從嘉星傳跳到了私人名下,合約十年,這和沒解約沒什麼區別,只能聽陳房霖安排行程,只不過老板變了,選第二種,樂隊是暫時擺了霍城等人,但陳房霖一人就要求占比百分之三十,還無期限,半等同于替陳房霖打工,只不過更自由些。

果然是千年的狐貍,做事滴水不,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略一思忖,司地將話題拋了回去:“不知道陳先生更傾向于我們選第幾種呢?”

“這可不好說。”陳房霖淡笑,“個人選擇不一樣,我尊重司小姐的選擇,畢竟,長野的未來在你們自己手上。”

“既然這樣,容我們考慮幾日如何?”譚希接話,“陳先生不急吧?”

“當然。”

陳房霖視線挪過來,頗為地說:“考慮清楚是應該的。”

飯畢。

陳房霖從容地帶著助理先行離開,樂隊幾人落在后面,譚希拍了拍汪奪的肩膀,眼尾輕挑著問:“汪哥,看不出來啊?你也是個人。”

連陳房霖都能搭上邊,敢這小老哥份不簡單吶。

“別瞎說。”汪奪揮手,“什麼師兄弟,仇人還差不多。”

“哪有仇人這樣的?你倆看起來可不像仇人。”

“不是仇人也差不多。”汪奪想起方才陳房霖在他旁說的那句話,越發沒了氣神,嘀咕道,“敵也是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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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聲音很小,譚希他們沒聽清,再加上大家都在想著合同的事,一時也沒心思糾結他到底說了什麼。

汪奪松了一口氣。

商余行和司落在后面,兩人子都比較淡,看著前面幾人熱鬧地說笑,心里還琢磨著剛才的事。

商余行放慢了步伐,微垂眸看向邊的司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思考時眉頭會微微皺起,拱起一道輕弧。

“為什麼不接我們家的幫助?”他問,聲線溫和,像溫暖和煦的日般,“其實違約金,我可以向我哥拿。”

商家在冬城也是數得上名的世家,商余行平日里為人低調,除了樂隊幾個人,沒人知道他就是商家的二公子。

他口中的哥哥,是那個替他扛住了家族力的同胞大哥,對方年紀輕輕手段狠辣,行事風格果斷,算是富二代圈子里能力出眾的一位。

很早之前,商余行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樂隊的人都沒答應。

此時,司還是給出來同樣的答案。

看著商余行,眉眼間還是那份疏冷靜然:“師兄,樂隊是我們大家的,要努力也是一起努力,違約金不是小數目,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

“更何況……”斂眉,“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你沒必要再糾結這個。”

商余行心里清楚,其實是司并不想太過虧欠他。

當初這個樂隊,是先主張的,他聽說后立馬加,他還記得司當時跟他說的最認真的一句話,說:“師兄,如果你是真的想組建樂隊,那我們合作,如果只是為了幫我,那就不必。”

他盯著嚴肅的眼睛,頗正經地回了一句:“當然是真的想加。”

商余行是有私心,父母對他的期是進商氏和他大哥一起發展自家企業,但是他還是為了能離近點,果斷加了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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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有他,司和譚希三個人,以及幾件破舊的樂

后來,樂隊的人來來往往,陸續招了人,但都沒留住,還是不久后遇到汪哥,又把丁暮他們三人加進來,才有了點樣子。

然后,一路探索,發展到現在。

為了打消司的戒心,他主順著的意思當了隊長,以此證明他是真的想組建樂隊,而不是為了靠近

但其實,樂隊的主心骨,還是司考慮的事更多,付出的也更多,比他們所有人都更希樂隊能發展的更好。

想到這,商余行笑了笑,臉和幾分:“你會選第二種。”

他很肯定,司太想要自由了,不會再讓長野被限制住,無論是對樂隊還是對他們自而言,第二個選擇都是最恰當的。

腳步一頓,眼底的疑慮漸漸散開,輕輕扯了扯:“這聲師兄,算我沒錯。”

一起合作這麼久,哪能這點默契都沒有,更何況,商余行對的事總是格外關注。

他笑了笑,沒說話,兩人邊走邊聊,互相換想法。

這一幕,盡落在走廊另一邊的男人眼里。

聞京銘斜倚著墻,略帶趣味的眼神還朝向幾人離去的方向,指間夾著沒點燃的煙,黑襯衫領口散開兩顆扣子,整個人看起來放又不羈。

他頓了片刻,轉進了不遠的包廂。

里端坐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孩,此時正慢條斯理地用食。

見人進來,只堪堪掃了一眼,而后,便淡定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揩了揩角。

“安小姐。”聞京銘單手撐在椅背上,角勾起笑,“既然我們都對彼此無意,各自搞定家里,你說呢?”

聽到這,那位士才抬眸,將目落在男人上,一雙眼睛澄澈明,緋輕啟,“當然。”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聞京銘站直,看到人眼神更銳利了些,及時輕笑著解釋,“畢竟我是男士,該有的紳士風度還是要有的,當然,如果安小姐不需要,那就最好了。”

安霏哂笑,雙眼卻毫無溫度:“聞先生急著走?”

“不急。”

“既然這樣——”安霏莞爾,站起拿好手提包,路過聞京銘時頓了一下,目從他黝黑的眸子掃過,“那就麻煩聞先生了,我回安家。”

聞京銘:“……”

他勾勾:“不麻煩,送回家,榮幸之至。”

“那就好。”安霏先出門,“還以為聞先生不樂意呢。”

“怎麼會。”他暗暗咬牙。

待將人送回安家,聞京銘徑直開到孟和集團樓下,乘總裁電梯直達頂層。

辦公室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他的嗓音就響了起來:“這段時間老子相親都快相吐了。”

他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仰頭長嘆:“我媽真是瘋了,一個接一個,不給我留活路,今天這位,更厲害,呵,看著文靜,其實是個兩面派。”

整個空間很安靜,話音一落,就凸顯出空曠寂寥來。

辦公桌后的影還在認真理著手里的文件,聽見這話,淡定的仿佛辦公室沒有聞京銘這個人。

“老孟。”聞京銘吐槽半天,見男人依舊沒什麼要附和他的意思,坐不住了,幾步到桌前,修長的手指屈起,扣了扣桌面,“你沒聽見我說話?”

“聽見了。”孟鶴行頭也沒抬,聲音冷淡。

“……聽見了你不吭聲。”聞京銘幸災樂禍,“你猜我今天見著誰了?”

孟鶴行懶得理他。

聞京銘自問自答,故意賣關子:“司妹妹追求者不啊,老孟,們樂隊那個是不是商家二公子,商余呈他弟,什麼來著……”

“商余行。”

“對,就這名。”聞京銘一拍桌子,反應過來,“原來你知道?”

聞言,孟鶴行手里的作頓了一下,總算是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表耐人尋味,裹著冷笑,“你整天閑著沒事,改行當狗仔了?”

“你就不擔心?”聞京銘沒回話,出兩手指比劃,反問一句,“敵二號出現了。”

“司不喜歡他。”

“也是。”聞京銘覺得沒意思,探頭去看桌上的文件,語氣頗有些詫異,“垂居苑?這個項目你們總部不是不參與嗎?怎麼著這是,孟平那家伙又惹你了?”

孟鶴行眸如常,沒出聲。

聞京銘還在叨叨:“大哥最近修啊?他也不出來了,這是改邪歸正了?”

“你心的倒是多。”

“我能不心麼,事關哥幾個的終幸福。”

孟鶴行覺得他聒噪,懶得再聽,放下文件,起,撈起外套作勢要走。

聞京銘趕跟上:“下班了?走唄,咱哥倆去坐會兒,去柏夜怎麼樣?”

“不怎麼樣。”

電梯叮的一聲抵達,門開了,兩道影依次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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