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手,方形冰塊浮出一角。
他輕轉酒線,把玩著,朝下睇了眼,那道紅影已經背過去,發梢快及腰線。
日穿過的發,還是過去那種自然的栗棕,穿寡淡校服,折起的寬松袖口,出白得近乎明的細伶手腕,挽耳邊的發,會人擔心是不是營養不良。
駱悅人察覺肩上的重量,回過。
林紹元已經自作主張替披上外套,攏著薄西裝的兩襟說:“剛剛看你有點發抖,海上氣溫低,有點冷吧。”
約約知到后背有一道灼燙視線,但沒有再回頭去確認。
剛剛梁空只淡淡掃過一眼,就與旁邊的人杯喝酒,好像并沒有認出。
多年沒見,他不認得,好像也是理之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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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犯桃花
游艇宴一直到夜,嶼鉑灣遠看璀璨無比,夜海薄霧,燈岸浮星,當得起鉆石港灣的譽。
那群漂亮姑娘個個都是職業制造熱鬧的高手,玩得花樣百出,又賞心悅目。
駱悅人試圖去共鳴,要是有天自己錢多到燒都燒不完,喊一幫腹帥哥穿泳裝,挨個跳下去夜泳嬉鬧。
想想,也有意思的。
梁空人不在這兒,雖然這一天他們可以用毫無集形容,但離彼此的視線范圍,仍然讓駱悅人覺輕松。
吹了會兒風,準備回艙,在過道被人堵住。
——剛剛跟林紹元和梁空打過牌的某二代。
駱悅人記不住名字,但有點印象,這人叼煙發牌時不時覷,瞇眼斜,流里流氣。
這點駱悅人倒沒記錯。
“林紹元一個月給你多?”
他眉挑起,說話間鼻里的香煙氣直往人臉上撲,見到駱悅人撇開頭,低嗆了兩聲,他非但沒拉開距離,反倒興致頗濃地近,笑起來,“我加價,你今晚……”
話剛說到這兒,旁邊窗戶“嘩啦”一聲被拉開,有個男人探頭過來,高聲打斷。
“你擱這兒貓著,梁空找你,沒聽見?快點啊!你那點兒破買賣還想不想要了?”
要事當頭,他一邊笑嘻嘻應著聲,一邊丟了手上煙頭,踩兩下,疾步走了。
等進去,里頭聲音鬧,立環繞的音效放著英文歌,幾個男人正在吧臺區聊天,清吧一樣的燈氛圍,調酒師沉默敬業地拋瓶削冰。
梁空聽剛剛那人殷勤說著某個缺投資盤活的項目,手指勾著蓋子,一下下甩合著金屬打火機,速度過快時,橘藍火焰仿佛離噴口,熾芒游弋,像指環繞在他手上,臉上表十分冷淡,時不時給個眼神,或是不輕不重“嗯”一聲,顯示他還有耐心聽你廢話。
但他耐心剩多,得自個揣。
“你不跟們去玩兒?”林紹元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后,駱悅人回頭,見他半服都了,不知道剛剛跟誰玩過。
對話聲吸引那幾個男人的視線,梁空也往駱悅人那兒擱了一眼,但也就輕飄飄的一下,很快便視若無地收回。
或許是因為不記得了。
或許懶得敘舊,就當不記得了。
駱悅人都能理解,畢竟,既沒當過什麼正經友,也不是他的重要朋友。
他們過去那種非正常的關系,連說都說不清楚,散了就散了。
就像你偶遇一只小貓,心來覺得有意思的,發善心給貓買火腸,擼它的腦袋,逗它玩,這一時喜歡不假,貓也得到。
但下次你再路過,那貓不該再撲上來討你的優待。
這知趣。
人更應該如此。
.
表妹璐璐回永明巷的時候,駱悅人剛忙完工作,煮了份宵夜從廚房出來,豬油渣米線端來吊燈下,熱霧直往上冒,香氣有形。
“老天爺,看你吃宵夜真是拉仇恨。”
璐璐吞了吞口水后不敢再多看,轉去打量駱悅人一尺七的腰,遂又往上挪眼。
“腰細還有,狂吃不長,你的脂肪是怎麼做到這麼聽話的?比爾蓋茨蟬聯世界首富,我沒羨慕,咱尊重世界參差,看你天天吃宵夜,我繃不住了呀。”
染發紋的表妹,小駱悅人兩歲,院在讀,是家里叛逆第一人。
大概是靜互補,駱悅人一直跟關系很好。
璐璐跟打聽之前男小生雜志刊被換的事兒,愔愔說起在宿舍聽來的小道消息,貌似是因為得罪了某圈太子爺,手上幾個代言快掉完了。
圈太子爺這高帽聽著唬人,八卦封過的,也不下一只手的數。
駱悅人猜了一個。
璐璐沒忍住從碗里撈了一口米線解饞,含糊嚼著說:“不是,那些拋頭面的都不夠格!”
紙了,璐璐眸鄭重,低聲報出一個名字來:“高祈,炬力老總的兒子,二十四五歲,長得還很帥,我室友本來塌房哭腫眼,看到高祈照片后直呼做夢文學,哈哈哈不愧是一生花心的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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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千瘡百孔,被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