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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權人》 第15章 天衣有縫

黃海縣,公安局特別專案組辦公室,19日13點23分。

六名專案組員表嚴肅地研究案

白翎讀完手里的材料,道:“綜合各方面線索可基本認定,余賓是那張巨網里的最末梢,承擔洗錢流程中最基礎的融合步驟,據賬務流水、卡明細以及各金融機構換數據分析,他采用的手段是:高價向中間商購買原料,貨款以正規渠道匯中間商銀行賬戶,中間商取出現金存另一家銀行,再轉賬到第三家銀行,然后在購網站高價購買奢侈品,經查證網店店主施薇,是雙涂集團銷售部員工,余賓在秦旗下當銷售廠長時與有過勾搭。”

邱組長一拍大:“很好,這條線把雙涂與秦聯結起來了本來上面就很奇怪,雙涂為何愿意跟一家鄉鎮企業搞戰略合作,每年主送那麼多訂單,原來有這層關系”

“我負責盯的施薇,”偵查員小李接道,“不但現在與余賓偶爾還有來往,還是雙涂集團副總任睿海的婦,據統計近三年網店平均易額為四千七百萬,這是經過確計算并周控制的金額,因為年易額五千萬以上將到系統監控,并列反洗錢調查范疇。其中余賓經手的金額在九百萬左右,大數據顯示還有四個人與網店發生頻繁易,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邱組長道:“不要小看施薇和余賓,大家想想,從黃海縣流出九百萬,到了梧湘市就是四千七百萬,上溯到省城是多起碼得五個億,那麼全國范圍呢也就是說,那暗黑勢力控制的大網每年洗錢金額達百億以上目驚心啊同志們,我們不能松懈,必須周細致地查實查,進一步清秦與雙涂之間的關系,看看除了余賓和施薇,有沒有其它洗錢渠道,我有個覺,雙涂不會把蛋放到一個籃子里,黃海縣還有李賓、張賓、陳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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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員老黃道:“金融系統是另一條平行線,據賬務分析,風正飼料廠每年以貨款名義在各家銀行發生數千萬票據業務,經過令人眼花繚的轉賬和匯款,以及票據轉等業務,最終竟查不清錢到底去了哪兒,其手法專業可見一斑,個人認為部分銀行在其中扮演了不彩的角。”

“金融系統要請金融辦調人手協查,否則專業太強沒法下手,”邱組長轉頭問,“小顧在監聽方面有新況”

小顧道:“有,關于余賓的,上周他在姓姚的婦家幽會吹噓現在沒人敢自己,過陣子就會調到縣城。婦追問原因,他說手里有很多人都害怕的料,放出來要抓一大批人。”

“就是說余賓為防不測,把所有洗錢記錄都做了備份,這倒是突破方向。”邱組長沉道。

白翎主請纓:“組長,我過去盯他,設法把東西拿到手。”

邱組長想了想:“暫時別,否則會打草驚蛇。”

“我們的任務不就是驚蛇麼”小李不解地問。

“因為大蛇還沒出來,驚小蛇是沒有意義的,”說到這里邱組長拍拍手,“今年起黃海要加快經濟發展進程,其中鄉鎮改制也是重頭戲,我相信秦、雙涂之流別有用心的企業不會錯過機會。大家繼續辛苦,盯各自分工目標,有況及時通氣,還有,”他朝門外瞅了一眼,低聲道,“隨著專案組調查工作的深,引起幕后暗黑勢力的不安,正躲在角落里磨刀霍霍,大家要注意安全,無論出外辦案還是休閑,一是要向專案組備案,去哪兒、干什麼必須有書面記錄;二是設定安全時間,逾時不回專案組將立即啟應急預案;三是盡量不去安全差的酒吧、歌舞廳等地點,避免與社會閑雜人員發生不必要的糾紛,防止有人刻意制造混,聽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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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等人大聲道:“明白”

下午五點鐘,高主任就回了家這是工作二十多年來頭一回早退,而且對縣工行最大、最重要的營業部主任來說,在快要下班、柜員準備軋賬的要關頭離崗,是很嚴重的失職行為。因為理賬務過程中有很多業務、重要作需要主任授權,那可不是單單按個指紋,輸個碼就行,授權人應該仔細檢查容,判斷是否符合相關制度辦法,是一項看起來無關要,實質責任重大不容出錯的工作。

扔掉拎包,坐到沙發上重重嘆了口氣,突然想起下午泡的茶因為心煩意都沒喝一口,這會兒口干舌燥,遂起到廚房倒了杯開水,剛回到客廳,門被打開,在正府辦信息科工作的妻子李蕓也提前回來了,當下均一愣。

“你回來干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問。

李蕓先回答:

“明天到省城培訓,提前回來收拾東西。”

“昨天不是說安排老陳出去,怎麼又變化了”

“他被調到什麼專案組,據說從省里下來的,來頭不小,做事神神,公安局里的人都不曉得他們的名字。”

高主任一:“查什麼”

“不清楚,兩小時前老陳被到金融辦談話,接著有人陪著回科里辦理接,然后一起乘車離開,速度很快。”

“金融辦那邊一點風聲都沒有”

“問過,含含糊糊說不清,可能有人隨便猜的,與什麼洗錢有關。”

“咣當”,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碎。

“小心,別傷到腳”李蕓趕繞到廚房拿掃帚和拖把,責怪道,“今天你怎麼回事,神古古怪怪單位出事了”

高主任慌忙否認:“沒,沒事兒”回到沙發出了會兒神,又問,“查洗錢的話跟哪些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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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封鎖得太了,都不知道,哎老高,你說洗錢是啥回事,干嘛當作大案子來辦”

“隨著經濟日益開放,為保持經濟和金融系穩定,預防腐敗和資本外逃,國家現在特別注重反洗錢工作,不過日常監督和查都通過人民銀行和各金融機構執行,從沒有過立專案組的先例”

“好端端的錢怎麼洗,說說看吶。”李蕓好奇地問。

此時高主任心如麻,哪有心思扯這些,但又不愿妻子看出端倪,耐著子解釋道:“不法分子利用不正當手段獲得的錢,比如收賄、貪污、賭博、販毒等等,為避免被調查并且明正大使用,通過種種手段比如說化整為零、偽裝證券投資、房地產以及大宗易等,將錢變來源合法的收,整個過程就洗錢。”

李蕓有口無心道:“這樣的話,從銀行洗錢豈不是最方便”

“哪能,銀行有銀行的規矩,不能來的”

高主任被到痛連忙辯解,幸好李蕓沒注意,進房間整理行李去了。他一個人呆呆坐在那兒接連了兩支煙,然后長嘆一聲走進書房,將門反鎖好,又嘆了口氣,喃喃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

拉開書櫥下方的柜子,搬出書本,最里側有個暗門,鍵碼再用鑰匙打開,里面是一本本憑證復印件。

著復印件,他又喃喃道:“真沒想到”

當初那些人拍著脯保證天,還說只是一個小小的作環節而已,上面有人罩著,下面有人會在關鍵時候出面攬下責任,不會有毫問題。

然而問題說來就來。

前些日子反貪局突然到各家銀行調閱、復印了大批轉賬憑證,其中就有經他簽字同意的那些暗箱作證據,而且他還從其它銀行打聽到,專案組調查的力度很大,也很有耐心,不象以前若干檢查純粹是走過場,隨便弄個上級下級都滿意的報告差,似乎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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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主任從剛參加工作的出納員做起,歷經記賬員、總賬會計、勤主任直到營業部主任,深知銀行賬的特點就是不管做得多麼巧妙,只要有數據,有作痕跡,有對應去向,藏得再深終究會被查到。何況這幾年做得太順手,漸漸忘了安全措施,偶爾明知有后患壯著膽子也就干了。

幸好出于會計人員的本能,高主任把凡自己經手的作都復印一份藏在家里以他對那些人了解,大難當頭未必會保自己,必須讓對方心存顧忌,以保證自己和家人安危。

把十多本復印件點了兩遍,他又恢復了鎮定,坐在地板上掏出手機撥號,接通后直截了當道:

“要出事了,我這邊怎麼辦”

對方語氣很淡定:“出什麼事能有多大事你安心工作,有麻煩我們會擺平。”

“專案組已經調人員擴大調查了,有前期從各家銀行調閱的數據和資料,還有全縣幾十家企業的明細賬,挖到線索應該很容易”

“都說了不需要你心,我們自有辦法”對方暴地說,隨即掛斷電話。

高主任悵然若失看著手機,猜到自己的結局將為那些人的一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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