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隊員踹開房門沖進去時,孩子仍在呼呼大睡,張姐倚在床邊琢磨著給他買換洗服,不然腥味太重。
聽到靜第一反應是撲向孩子,誰知特警隊員作更快,搶先一步一腳踩在手背上,接著另一名特警隊員將撲住,反手銬上手銬。
聞訊起來的白翎從特警隊員手里接過孩子這是特意關照的環節,只有親手把孩子給任樹紅,從早晨到現在所做的一切才有意義,而且作為歷史瞬間,這一畫面會被定格,永遠留在方家記憶里。
也永遠給趙堯堯添堵
如料想的那樣,四五十名記者簇涌在從醫院大門到病房門口,閃燈亮個不停此時趙堯堯實在郁悶不已,明明是出面找來的新聞,卻幫白翎閃亮登場。
把戲做足后,刑警隊布下警戒線,白翎獨自抱孩子到病房,送到任樹紅懷里。方華和任樹紅摟住孩子失聲痛哭,方池宗和肖蘭也老淚縱橫,方晟在旁邊一個勁地說:
“謝謝,謝謝”
白翎一臉矜持地微笑,并不說話。
還是任樹紅靈巧,看出白翎有所期待,拭掉眼淚說:“白小姐對兒子有救命之恩,不如認干媽吧”
干媽方晟一愣,趙堯堯也吃驚不已。
方華連連點頭:“對,對,他這條命等于白小姐給的,應該認干媽”
白翎綻開笑容:“那,那不太好吧”
任樹紅抱起孩子說:“快干媽。”
這是大人借孩子的口說話,方池宗也點點頭說:“對,干媽。”
白翎笑得合不攏,手又把孩子抱過來親了一下,笑道:“乖兒子”說著從兜里掏出個紅包塞到孩子懷里。
任樹紅接過孩子時順手一,不由吃驚:厚沉沉足有四五千元
當時省城生孩子的人來往一般是兩百元。簡直是份厚禮
這會兒到趙堯堯心里暗罵白翎是心機婊了:恐怕在半路就把紅包準備好,等著人家認干媽,然后大方出手,贏來一片贊譽。
醫院外刑警大隊領導接記者采訪,詳細介紹從出警到偵查,最終完突擊的全過程,表明刑警隊堅決打擊犯罪,預防和杜絕妨礙社會和諧發展的不安定因素的決心,并通報此案仍在進一步審理中,警方將順藤瓜,爭取打掉喪心病狂的人販子團伙。
此時方家也不敢再待在醫院,反正肖蘭懂得醫護常識,還是回家休養更踏實些。遂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分別裝到田和吉普車里,連老帶小七個回到家中。路上任樹紅在方華耳邊說幸虧小晟有兩個朋友,兩輛車,不然得跑兩趟。方華瞪了老婆一眼,心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鄰居們老遠就認出白翎,還惦記著說的“左腳進的砍左腳,右腳進的砍右腳,兩只腳都進殺全家”,只是打招呼表示祝賀,沒人敢跟著進門。將行李拎上樓,任樹紅和孩子都安置躺下后,趙堯堯和白翎都特意先后到方晟睡的小房間轉了轉,這個舉令方池宗和方華暗呼僥幸,可以想象如果變兒房,兩個孩心里什麼。
方池宗堅持要留們吃飯,方晟說明天還得上班,必須盡快趕回去。肖蘭覺得兩個孩相互不搭理,氣氛有點怪怪的,不適宜同桌吃飯,遂說工作要,趁天還早開車也方便些。并掐了老伴一把。
方華將三人送到樓下。還好,白翎要到省廳接小李順便當面謝胡副長等人,遂打個招呼后各自上車。
目送兩輛車在小區門口分道揚鑣,方池宗長長舒了口氣。這一天對他來說是有史以來最張最難忘的,若非白翎出手幫忙,如方晟所說肯定迅速轉移到省外,到時方家只能當沒生過這個孩子。
從種種跡象看,白翎很喜歡方晟,可方晟已正式確認趙堯堯是朋友,這種況下還盡心盡力幫忙,就有點微妙了。
都是省城的孩子,貌百里挑一,為何偏偏喜歡沉在鄉鎮當辦事員的兒子方池宗覺得非常費解。
任樹紅在臥室起來,剛才清點紅包,發現趙堯堯是兩千元,當然要加價值上千的禮盒;白翎則是五千元
肖蘭沉甸甸說:“趙堯堯倒也罷了,將來說不定是自家人,白小姐的可是大人,一定要還。”
任樹紅笑道:“是兒子的干媽。”
肖蘭沉下臉:“說說而已,你還當真要真喜歡孩子,剛才出門前都沒回頭看下,想要的名分可不是干媽”
任樹紅卟哧一笑:“媽,您也看出來了放心,小晟有本事迷住人家,就有本事擺平。”
“哪有這麼容易”肖蘭嘆道,“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方華也勸道:“不要的,你看白天兩人快吵起來
,小晟往中間一站不就沒事了”
“那是白小姐有所期待,萬一落空會立即翻臉的。”
說到這里方華陡然想到個細節,笑道:“對了,今早報案后我先打給爸媽,然后通知小晟,因為住在醫院對面的快捷酒店,他還在你們前面趕到。”
“是啊,有什麼問題”方池宗和肖蘭都不解。
“趙堯堯和小晟一起出現的。”
“噢”
方池宗恍然大悟:“當時才凌晨三點多,說明也住這怎麼可以胡彈琴”他說著就拿手機撥號,“我得警告這小子,婚前不準來”
肖蘭大驚,一把搶過來掛斷,罵道:“老糊涂了,這會兒兩人都在車里,你不是指桑罵槐嗎讓人家小姑娘的臉往哪兒擱”
“那倒是,”方池宗訕訕道,“不過他不該那樣。”
方華暗想自己與任樹紅何嘗不是婚前早在一塊兒很久,忍住笑道:“爸,年輕人的事別多心,您以后多抱抱孫子,清福。”
“哼”方池宗心疼地孫子臉蛋,心滿意足出了臥室。
聽到手機響了兩聲就沒聲音,方晟一看號碼是方池宗打來的,剛準備回過去,轉念突然笑起來。
趙堯堯詫異地瞟他一眼,問:“笑什麼”
“你猜我爸為何突然打電話,又突然掛掉”
“嗯大概想問你某件事,然后知道答案了。”
“有點沾邊,再仔細分析。”
“你們父子的事我哪知道”
“從昨晚到今天我倆一直沒分開,怎會不知道”
趙堯堯見他笑得有點壞,稍一琢磨便猜到委實,不由俏臉飛紅,心慌意下沒控制住方向盤,車子在高速路面歪歪扭扭好一會兒才穩住,方晟嚇出一冷汗,道:
“喂,再刺激我也要得心臟病了。”
一聲不吭將車停到路邊,懊惱地咬,道:“夜里的事被你爸發覺了”
方晟猜到方華早上心如麻,沒注意兩人同時出現的問題,這會兒肯定回過神,而父親向來是傳統思想,一怒之下要打電話責問,母親必定從中阻擋,因此發生電話一打就掛的現象。
“沒事,我們有發票證明開的兩間房。”
“到家就把發票寄給他們看。”趙堯堯認真地說。
“你知道有個語蓋彌彰”
趙堯堯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總比,總比他們想好”
“不過我倆事實上睡在一起啊。”
趙堯堯窘得無言以對,干脆一頭鉆進他懷里,小手不住捶他的。
方晟正笑瞇瞇難得的溫,陡地后面傳來喇叭聲,回頭一看竟是白翎的吉普
雖然去省廳耽擱了很久,但方晟也繞到快捷酒店結賬,加之趙堯堯心放松開得不快,被白翎追了上來。
“不準占用應急車道”白翎經過時不不地說,雖不知道趙堯堯為何停車,總覺得兩人在車里肯定沒干“好事”。
趙堯堯被捉個正行,雖然白翎看不清車況,畢竟心虛,滿臉通紅道:“真是魂不散。”
方晟深有同。
剩下路途中,白翎總在前面保持適當距離,趙堯堯自然沒法超車,可故意放慢速度時白翎會更慢,總之保持在視野之。趙堯堯是拿這塊牛皮糖沒辦法,氣鼓鼓不去理會。
“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以朋友份見你家人”問。
“還用說嗎”
“那為什麼不可理喻”
方晟也覺得捉不白翎的想法,但今天若非有,恐怕是一個災難結局,這一點他還是心存激。
進縣城,趙堯堯輕車路拐向去三灘鎮方向,白翎沒辦法了,畢竟小李還在車上呢,只得恨恨著田消失在視野里。
晚上趙堯堯懶得去快捷酒店開房,趁著天黑溜進方晟宿舍,兩人都太疲倦,只纏綿片刻便摟抱在一起沉沉睡。
天亮后方晟收到白翎發的短信,說張姐招供之前十多起嬰兒失蹤案都是干的,經過急抓捕,只有一名專門負責在車站接手的下線落網,張姐的上線,以及藏更深的大哥等主犯早就風而逃。警方調查發現,所有被竊嬰兒均輾轉十幾次,分散到西南、西北等九個省易,基本失去線索。
好險吶方晟覺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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