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莎蓮娜大酒店位于香港最繁盛的心臟地帶銅鑼灣，站在二十層樓以上遠眺，前面便是游客如織的時代廣場，citysuper、連卡佛等百貨大樓，周大福、三寶鐘表珠寶，bistrodelifrance、寶素食等名店近在咫尺。

酒店六、七兩層常年封閉，專門用于來自地的各種團隊培訓教學。從樓層位置上講這個位置是非常差的，下面一至四層是酒店，五樓是迪廳，八層以上才是對外營業的賓館。每當晚上下面飄來各種油煙味，以及要把人心臟震出來的搖滾，正因為此，價格才相對便宜。

本期培訓班已進行三個多月，來自十多個省三十名學員基本悉彼此況，由于封閉學習，哪怕出門買報紙都得履行請假手續，在單調無聊的氛圍下，男學員之間產生曖昧也是心照不宣的事。一年時間太難捱了，不靠男關系怎麼打發時間

唯一的異數便是雙江省趙堯堯。

論容貌，在十二名學員中鶴立群，無論長相、材還是氣質，誰也比不上。可除非上課點名回答問題，三個月來跟說上話的屈指可數，就算同一房間的川妹子，一天也說不到三句話。

不但不跟男學員說話，都很答理其他學員。有臉皮厚的男學員遞紙條、發短信，甚至當面約會，有的煞費苦心從外面買鮮花獻給，一概被拒。據川妹子除了上課、寫作業，回房間后要麼看新聞，要麼發短信，要麼睡覺，簡直無趣之至。

大家一致給起個綽號冰人。

又一天無聊的傍晚，課間幾個男學員注意到請假外出購，眉弄眼要到外面泡，實在不行總得逗笑一笑，三個月了還沒見笑過。

“我出兩百，別說開懷大笑，只要出一點笑意我都認。”一名學員說。

另一學員說：“要笑得出牙齒，我出五百”

賭注很快加到一千五，終于有位來自碧海的學員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說：“我來，大不了認賠”

他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不會輸

下課后，趙堯堯憑請假條順利下樓，五六名學員尾隨其后。到了樓下大廳，碧海學員快步追上前，掛著笑意低聲道：

“趙同學，我跟他們打賭你會笑，能不能配合一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他覺得實話實說反而能得到認可，不料趙堯堯微微皺眉，客氣地說：

“請讓開。”

說著扔下他快步向前，后幾名學員捧腹作狂笑狀。

碧海學員呆若木，暗想今天虧大了，一千五百塊啊

趙堯堯正走到旋轉門前，這時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人，見到大喜，道：

“堯堯”

趙堯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他將自己摟到懷里才開心地笑起來，這一刻如千萬朵鮮花綻開，瞬間照亮整個酒店大廳，甜無比地抱著他的腰，甜滋滋說：

“方晟”

幾個學員全部僵在原地，他們才知道原來冰人不但會笑，而且笑得如此麗，還居然會撒。接下來他們只得乖乖掏錢，而碧海學員反敗為勝則為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

“你怎麼有機會來香港”雙手勾住他脖子問。

說來要謝妮婭。

九天前妮婭從公司部辦公平臺發現，怡冠正在清樹市進行的項目即將到香港考察，這也是重大投資項目的潛規則，總得千方百計組織地方員公款旅游一番，費用當然納項目本。由于種種原因，考察團臨時多出一個名額，而清樹市部矛盾重重，竟討論不出人頂替，打算浪費掉這個名額。妮婭隨即將名額拿到手里，通知方晟參加。

沿海觀帶正式啟后，怡冠自然會組織類似活，況且方晟搭的順風車，費用由清樹市買單，不過借機看朋友罷了。妮婭找韓書記等人說明況后縣領導們均表示理解。

聽他說明前因后果，趙堯堯連聲謝妮婭，原來泛起的酸意也煙消云散。

方晟在附近茶樓訂了個包廂，從進去開始趙堯堯便黏在他上，不刻都不肯放開。這三個月太難了，強烈的思念使緒低落，難怪古人說“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一反往日沉默寡言，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學習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連洗臉刷牙遇到的意外都當笑話說給他聽。他想訂晚飯，卻不肯，怕耽擱說話撒的時間，就想這樣在他懷里一不。

請假外出時間只有三個小時，爭分奪秒。

接下來便是間的固定活時間，閉著眼任他輕薄，從上到下，從里到外，每寸都了個遍，重點部位還重要關照，不

多時已面紅，私泛濫。

“我你，方晟”迷醉得不能自己。

考察團在香港逗留四天，澳門一天，之后到廣州、深圳等地，因此他有整整四天時間。趙堯堯則不行，培訓紀律比鋼鐵還，每天頂多批準三個小時假，而且不準連續請假。若非趙堯堯前三個月極的請假記錄，且每次外出都在一小時銷假，值班老師不會破例在剩下三天里批了兩次假，即第二天和第四天晚上，但強調晚上十點前必須銷假，否則作為違規理。

為節約時間，方晟在依莎蓮娜大酒店對面茶樓訂了包廂。第二天晚上激的緒緩和過來，趙堯堯才談到兩周前母親來找過一次。

“怎麼說”以前方晟開玩笑說過一次“岳母”，臉不豫地說不準這麼，以后認不認這個絕的母親還在考慮之中。

“還是老一套，說要是趁機跟你分手，培訓結束后直接分到省宣傳部，正科待遇，婆家也找好了，男方是遠洋船舶方面的專家，就是年紀稍大點”

“多大”

“四十七。”

“我倒”方晟張大，“比你爸都大吧”

“小兩三歲。”

“他媽的你媽不不，我的意思是”

卟哧一笑：“就算罵幾句我也所謂啊，反正在家族心目中我就值這個價，跟離異中年男人結婚，當人家的后媽。對了，還說那個人每年有好幾個月要出海，如果覺得寂寞，到時不反對跟你來往唉，想不到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真懷疑是不是親生的。”

一切都在白翎預測之中。方晟心里沉甸甸的。

“你拒絕了”

笑道：“我有那麼傻嗎萬一拿我沒辦法，豈不是要火力全開對付你”

已經開始手了。方晟暗道。

“你怎麼回答”

“我說讓我考慮一下，最近別來了我說我真的真的很討厭你，我寧愿沒有你這樣的媽媽”

方晟嘆了口氣：“一定辯解也有苦衷。”

“是這樣說的，我一個字沒聽，然后請出去了。”

“畸形的家庭，畸形的心理，權力竟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

趙堯堯才懶得深分析人，將臉與他挨在一起，冷不丁問：

“最近跟白翎沒發生什麼吧”

關于這個問題，臨行前方晟早已猜到是香港之行的必答題，回答質量的好壞直接影響兩人關系和在剩下時間的緒。

在快捷酒店，他與白翎相對而座，直視對方眼睛，反反復復推敲回答時的語氣、眼神和表，力求做到完。

其實就算沒發生那夜突發事件，他也本不可能理直氣壯面對趙堯堯。

他故意眼中帶笑，神輕佻地說：“你說呢大概你能想到的都發生了。”

“哼，要是真想干壞事，看人家打不死你。”倘若他一本正經證明沒干什麼更容易引起懷疑，索承認到底，趙堯堯反而不信。

相信白翎出自軍人家庭，本質上與自己一樣傳統而保守，不可能任著子來。當然那夜突發意外況是想不到的。不過

用力聞他的脖子和口：“讓我聞聞有沒有人的味道，告訴你我鼻子很靈的。”

方晟笑道：“喂，你在撓嗎”

這一點他有足夠的信心。因為家庭原因和執行任務需要，白翎從小到大沒用過香水，頂多用他的話來說只有“淡淡的香”，無須擔心留下痕跡。

“還真潔自好啊。”滿意地笑了笑，又甜甜吻了他一下。

方晟輕松過關，不由暗僥幸，又想男人真不能干壞事，提心吊膽的滋味不好啊。

“對了，最近兩個月我們都在黃教授的指導下炒，我的績最好，學員中名列第一，有將近二十個學員目前賬戶還是赤字呢。”

“是模擬盤啊，賺了多”方晟以前在大學炒過，知道培訓班通常用模擬件，實際上由于心理、信息等多方面因素影響，模擬與實戰本不是一回事。

的話讓他大吃一驚：“什麼模擬盤，就是拿自己的錢在香港市作”

“啊”他連忙說，“別投太多，小賭怡香港市比地市復雜若干倍，且沒有漲跌停限制，風險很大的。”

隨隨便便說：“沒投很多，一百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