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昨晚凌晨才結束手回家的人,是哪裡出的時間。
“可這資料還有好幾個醫生過手,”楊麗不信祁夏璟會全看一遍,還單獨給黎冬寫訂正,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們寫的。”
“就是祁夏璟寫的。”
黎冬回頭看向替把話說了的徐欖,語調低沉:“楊麗,你不該用個人喜好來質疑別人的工作態度和專業水平。”
“我就隨便問問啊,當真幹嘛,”楊麗也不生氣,無所謂笑笑,“而且你又不認識祁副高字跡,怎麼知道是他寫的。”
黎冬也以為會想不起。
可模仿三年的字躍然紙上時,連那年站在表彰欄前、千萬遍用眼睛描摹祁夏璟范文的心,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他們還在不同班級,除了畫畫,唯一能接近他的方法,就是一遍又一遍臨摹他的高分卷子。
“你別說,黎醫生還真知道這是祁夏璟寫的。”
徐欖笑著接話,先一步堵住張的楊麗:“別問,問就是。”
“行唄,就我一個壞人,”楊麗撅聳聳肩,叮囑黎冬,“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別被針對了都不知道。”
說完又轉頭加其他人的話題。
黎冬沒興趣閑聊,和徐欖點頭打招呼後,收起資料去查看病患況。
徐欖若有所思地看著背影走遠,拿出手機給某人發消息。
徐欖:驚天八卦,聽不聽。
知道祁夏璟不會回復,他又不不慢地打字:“關於班長的,絕對不虧。”
這次對面秒回:“說。”
徐欖冷笑。
昨天在樓梯口還不讓他問,死鴨子是吧。
“剛才班長在同事面前替你冤,那一個無條件相信你的人品,我聽了都落淚。”
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去遲遲等不來一句回復。
徐欖咧嗤笑,心想是得使出點殺手鐧:“我覺得班長這些年沒放下你,你要還有想法,就別慫。”
“再說了,就算你對沒覺,十年前分手的原因,你真就一點都不好奇?”
第8章
祁夏璟沒再回復。
但徐欖知道,某人肯定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他太了解祁夏璟了,但凡有關黎冬的事,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在,祁夏璟都會方寸大。
高三時和黎冬,祁夏璟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認為只要雙方相互喜歡,故事就會話般好。
徐欖還記得祁夏璟被掃地出門的那天晚上。
無分文的天之驕子笑著告訴他,他決定放棄出國,全心準備高考。
“四年時間太久了。”
仲夏的郊外空曠寧靜,意氣風發的十八歲年站在綠草蔥鬱的小山坡上,擺被悶熱的晚風吹,眼神閃亮宛如後滿天星河。
祁夏璟說:“我舍不得一個人。”
那時的徐欖說不出支持的話。
像他和祁夏璟這樣家境的人,從出生就被安排好往後三十年人生,唯一要做的就是聽從家裡安排,按部就班的過完前半生。
祁夏璟出國的事,從初中乃至小學就在規劃,現在他單方面要放棄,事怎麼會輕易如他所願。
況且徐欖也不覺得兩人能長久。
說句難聽的實話,以黎冬當時還在為生計發愁的家庭條件,祁夏璟背後的祁家是無法越的大山。
兩人只要離開校園進社會,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
最後徐欖只是問:“黎冬知道這事嗎。”
祁夏璟沉默許久,最後抬頭看向無盡星空:“不需要知道這些。”
之後的生活如常度過,徐欖沒再多問,只知道後來祁夏璟不出意外地了那年理科狀元,不久後飛往國,十年間再沒回來。
至於黎冬,高考績同樣傲人,卻沒去魔都那所全國最好的醫科大,而是留在本地去了H大。
沒人知道兩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黎冬有面的工作、足以經濟獨立,祁夏璟也不再家裡製衡。
要是兩人十年還放不下彼此、就差人推一把,那他徐欖就大發慈悲地當回活菩薩唄。
-
清晨六點半整,臺準時傳來罐頭迫不及待的聲。
黎冬剛晨跑回來,簡單洗漱後去廚房拿狗糧和飯盆,回到臥室推開門,看見興的大狗衝搖尾。
比起歡騰的金,靠在門邊的祁夏璟簡直能用萎靡形容,抱沉著臉一言不發,渾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
黎冬不由想起,他以前就是最討厭早起的人,高三沒分手時,為了讓祁夏璟上早讀煞費苦心,甚至答應對方牽手的無理要求。
可即便如此,某人還是不不願,總是臭著臉低頭把玩的手,最後再得逞的十指相扣。
時間果然能改變人。
當初討厭狗的早起困難戶,現在卻兩樣都做得很好。
初晨涼風習習,天臺空曠安靜,只剩下罐頭埋頭猛吃的哼哧聲。
很久,黎冬聽見自己很輕的詢問聲:“我能問問,你養狗的原因嗎。”
重逢後,這是第一次主向祁夏璟問起與工作無關的私事,其中原因連自己也不清楚。
之後是長達近五分鍾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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