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墨順著白淨細長的手指往上看，男人的容貌如同他溫潤的嗓音一樣，君子如玉。

面板白淨，眉眼生得溫潤，因為面板過於蒼白，瓣也是淺淺的紅，高的鼻樑上架著銀框眼鏡，凝視著淺笑。

是秦朗的主治醫生。

“裴醫生。”秦羽墨看著眼前乾淨的手帕，擺擺手，抬手手背拭眼淚，“不用了。”

他的手帕太乾淨，不忍弄髒。

裴青將手帕放在手心，“什麼時候回國的？秦朗前兩天做完手還跟我說很想你。”

秦羽墨心中酸，吸了吸鼻子，著手帕，想了想還是放進了口袋裡，“上週回來的，這幾天有點忙，所以沒能來醫院。”

裴青眸溫和，“有需要可以告訴我，聽住院部說秦家停止了繳費，是你給的錢，是麼？”

沒想到裴青連這個都知道，秦羽墨一時間有些愧，“我是秦朗的姐姐，這是我該做的。”

秦方茴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怪不了秦方茴。

裴青看向病房，“秦朗一年住院加化療說七位數，你剛畢業，吃得消麼？”

吃不消吃得消，都得吃得消，秦朗是的弟弟，哪怕是賣腎也要救。

“沒事的裴醫生，我可以的。”秦羽墨出一笑容來，“謝謝你裴醫生。”

裴青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記得那會父母跳樓被送到醫院，弟弟哭鬧不止，裴青給了弟弟一顆大白兔糖。

秦羽墨放學趕到醫院，覺天都塌了，一個人在醫院廁所哭了很久，裴青也是這樣遞給一塊手帕。

那塊手帕被夾在日記裡，每次翻開心中總有種說不上來的。

從醫院出來，秦羽墨坐了很久的地鐵回到星月居，這裡雖然是婚房，卻也不是最後的歸宿，陸硯深說給五年的使用權，也想有骨氣，可想到北城的房租這麼貴，秦方茴知道離婚，也一定不會讓回梧桐灣了，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想到這，骨氣也沒了，能省則省，以後弟弟化療也要不錢。

秦羽墨收拾了心，隨手煮了一碗清水面湊合對付一餐。

秦羽墨洗了澡出來，就接到了冷玉蘭的電話。

秦羽墨盯著來電顯示，好大一會才接起了電話，想到已經簽字離婚，以陸硯深的速度，說不定很快就辦理手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喊冷玉蘭什麼。

“羽墨？”冷玉蘭察覺出了秦羽墨的不對，“怎麼了孩子？陸硯深又讓你離婚了？”

“不是的，阿姨，是我自已主簽字了。”囁喏了一會，秦羽墨還是閉上眼睛說了出口，瞞也瞞不住，冷玉蘭早晚會知道，不差這一天兩天了，“阿姨對不起，我讓您失了。”

陸硯深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與其糾纏，不如痛快放手。

本來還抱一希，直到許聽南因為到了嘲笑，秦羽墨才徹底心死了。

蘇念說的沒錯，陸硯深不是能肖想的，配不上陸硯深，實際上對這個男人最後一點想法也沒有了。

是之軀，是一個正常人，不是沒有的冰冷的機，也有七六慾，面對一個極其厭惡的男人，還能產生，那就是病了，還病得不輕，腦袋出問題了。

冷玉蘭訥然，心底說不出的可惜，打心眼裡喜歡秦羽墨這個兒媳，“好吧，週末要不要過來吃個飯？”

秦羽墨剛要拒絕，就不去了吧，離了婚和冷玉蘭也不是婆媳關係了。

“就當是來阿姨家做客，不用拘謹。”

冷玉蘭剛要掛電話，秦羽墨就聽到那頭傳來一個溫又悉的聲音，“媽，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