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知薇捧著一束鮮花開車抵達云州設計院。

清晨的鋪陳在學校每一個角落里，穿著學士服盛裝打扮的畢業生一個個頂著朝氣蓬的臉前往畢業典禮。

一輛黑的勞斯萊斯轎車從邊開過。

陸知薇愣了一下，看向那輛車的車牌號。

這車好像是父親陸云生的。

他怎麼會來學校？

陸知薇拿出手機給陸云生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閨。今天是不是要回來上班了，你不在，爸有些頂不住了。”陸云生在電話里賣慘。

自打陸知薇接手了一些公司事務，他倒是減輕不力。

“爸，我晚點回公司，上午有點事，我看見你的車了，你來云州設計院了？”陸知薇開門見山問。

“沒有啊，車是司機老張開了，他的兒不是也在那所學校，今年畢業。”

“哦。那沒事了，掛了。”

掛斷電話，陸知薇徑直往學校禮堂走。

學校大禮堂，坐滿了學校領導。

江湛又一次以學生優秀畢業代表的份站上講臺發表演講。

面對學校領導老師和同學，他的演講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稚的臉龐在學校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結束完演講。

江湛走到臺下。

同學把一束花遞給他：“有人送你的。”

江湛抱著那束花，看到里面有張卡片寫著：前程似錦——陸。

看到陸這個字，江湛以為是陸知薇送的，高興的捧著花，喜笑開。

畢業典禮結束后。

江湛抱著花走出禮堂，很多傾慕他的生圍著他不停的要微信。

現在不要，畢業就要分道揚鑣，再也見不到了。

江湛一個都沒給。

“江湛！”陸知薇捧著花在遠了他一聲。

江湛抬頭，看見陸知薇，穿著一條素連，手里捧著一束明艷大氣的向日葵，和自己懷里捧著的百合截然不同。

陸知薇手里有花。

那他懷里那束不是送的？

一想到這兒，江湛立即把懷里捧著的那束扔進了一旁垃圾桶里。

走向陸知薇邊，把他遞到他手里：“剛才那束花干嘛扔了？”

“我一次只能抱一束花，多余的，也抱不了。”

“誰送的？喜歡你的生？”陸知薇笑著調侃，還是非常想吃一波江湛的瓜，想知道江湛這小子最后會花落誰家。

“不知道。姐，謝謝你能來，我很。”抱著陸知薇送來的花，江湛眼尾泛著紅，眼眶潤著。

看著學校里那些被父母簇擁著的同學，他好像也沒那麼羨慕了。

至他的邊，有了一個姐姐。

“跟我客氣什麼，走，我給你拍幾張照。”陸知薇拉著他到學校各個角落拍照。

畢業照是按照專業和班級流拍。

到江湛他們班拍了，陸知薇幫江湛抱著花，看著他站在班上的最后一排。

他高很高，外形出眾，笑起來的時候有兩顆小酒窩，在班上尤為亮眼。

攝影師調整好機位，對著他們喊道：“把學士帽都戴好啊，我們馬上開拍了。”

陸知薇默默注視著江湛。

殊不知旁何時站了一個人，一把黑的遮傘擋在他頭頂，傘盡可能的傾瀉向這一邊，為遮住了烈日的炙烤。

轉頭一看。

是阮紀洲！

臉上帶著拍攝《云溪記》的丑妝，應該是從劇組趕過來的。

又或是為了方便出行，不被認出來，他干脆留著這妝容。

“周焰，你怎麼……”

“江湛也邀請了我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幸虧沒來太晚，趕上了他拍畢業照。”阮紀洲薄上揚，清潤的眸一瞬不瞬盯著。

他沒有完全說實話。

說好的三十七天后。

是他沒忍住。

他想了，想見。

“你來的剛剛好。”陸知薇睥睨著江湛那邊。

攝影師高喊了一聲：“大家跟我一起喊茄子！”

江湛揚起笑容，和所有畢業同學一起，對著鏡頭喊了一聲茄子。

咔嚓——

照片定格。

將一張張滿是希的臉龐鎖定在初夏的里。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

“啊——”

攝影師著拍攝的照片，吼了一聲，差點把手里的照相機扔了出去。

里面有三道從教學樓天臺垂直降落的黑影一并被捕捉在鏡頭里。

拍攝畢業照的角度，正好以主教學樓為背景。

畢業照定格的瞬間，拍下了三個學校跳樓的影。

循著聲音，眾人紛紛往后看去。

三鮮淋漓的尸倒在后教學樓門前。

陸知薇和阮紀洲只顧著關注江湛，本沒注意到教學樓天臺上有人。

有人因為害怕避之不及。

也有人為了湊熱鬧，沖過去看尸。

“那三個男生好像是經常霸凌江湛的那四個其中的三個，還有一個孫廷威獄了，剩下三個沒想會在畢業典禮這天自殺。”

“他們死有余辜。”

“為什麼會選擇跳樓啊，是不是江湛對他們實施了報復？”

“這江湛也太可怕了，忍辱負重到今天，就為了要他們的命。”

……

三個學生的份很快在學校傳開。

趕來的警察封鎖了現場，查驗尸的份，校長和學科班主任全部來到了現場，配合警方調查。

江湛怔怔地站在原地，著那三個人死的地方，渾發抖，面慘白。

陸知薇帶著阮紀洲走到他邊。

不夠高，捂不到他的耳朵，陸知薇轉頭看向阮紀洲找他尋求幫忙：“把他耳朵捂上，讓他別聽那些流言蜚語。”

阮紀洲照做，手捂住了江湛的雙耳。

江湛把阮紀洲的手扯下來，雙眼布滿：“姐，你信我嗎？我沒有。”

陸知薇點頭，拍了拍他肩膀：“我信你。”

眼神里著篤定。

江湛被這個堅定的眼神深深治愈了，熱淚盈滿眼眶。

警方很快找到了江湛，帶隊的人是學校附近警局的支隊隊長，過來做嫌疑人排查，詢問了江湛近來的行蹤，以及和這三名死者之間的瓜葛和恩怨。

確定江湛這兩月來并未和這三名死者接，警方這才暫時排除了江湛的嫌疑。

這起案件被判定為自殺事件，家屬來學校認領了尸，沒有大吵大鬧，和學校要了一筆賠償金，就草草結案了。

可江湛卻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手里拿著那張從攝影師那兒要來的畢業照。

原本完的畢業照，因為那三道跳樓的黑影變得恐怖可憎。

他一輩子都將活在這三個影里。

掏出手機。

點開短信箱。

里面有兩條他當時沒點開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