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賀庭洲沒有立刻抱霜序去洗澡，他從背後抱著，撥開汗溼在面板上的頭髮，吻頸後那塊的面板。

他喜歡這種時候的溫存，霜序上沾染了他的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時候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霜序的肚子忽然咕咕了兩聲，一僵，聽見賀庭洲嚨裡發出的低笑聲，聲線帶著事後的慵懶：“了？”

“嗯。”

酒會上沒吃東西，淨喝酒了，又被迫消耗了很多卡路里，誰不。

賀庭洲這會心好極了，把臉扳過來親了一口：“等著。”

霜序洗完澡出來，穿著睡下樓，廚房開著燈。

賀庭洲已經換了一家居服，頎長形站在廚房的燈下。

灶臺開了火，鍋里正咕嘟咕嘟煮著東西，萬歲趴在旁邊地上打盹。

他左手拿著一本圖案鮮豔的菜譜，右手拿黑胡椒瓶，往鍋裡撒了兩下，看一眼菜譜，又撒了兩下。

一個家裡請了十幾個傭人的大爺給做飯，總讓人有種不真實的夢幻。

霜序走過去，往鍋裡看了一眼，煮的牛麵。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賀庭洲把菜譜遞給：“舉著。”

這算什麼活兒……霜序站在旁邊，像書一樣給他舉著菜譜。

舉了一會，手有點酸，正想放下休息，賀大爺吩咐：“翻頁。”

霜序馬上翻了一頁。

他又懶洋洋道：“翻回去吧。就是讓你活一下。”

“……”

面很快就煮好出鍋，裡面加了青菜，撒了蔥花，倒也有模有樣，很像有樸麵館的牛麵。

霜序嚐了一口，味道嘛，嗯……

不論是牛的味道，還是湯底的鮮鬱，距離有樸麵館都差了一個專業廚師的距離。

畢竟太子爺金尊玉貴，生平堪堪第二次下廚。

“你很喜歡吃麵嗎？”霜序問。

賀庭洲的敏銳度遠超預計：“又想問麵館的事？”

霜序瞄他一眼，不知道能不能問。

上次問，他不回答，冷淡得要命。

“我媽喜歡去那吃麵。”賀庭洲往外挑著蔥花，一邊道，“被綁架的前一天，我說想吃麵，說明天帶我去。”

他說得輕描淡寫，以致於霜序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背後的沉重。

他媽媽並沒能從毒販手中活著回來，所以那碗麵，最後變了一場永遠無法履行的約定。

霜序猜到他大費周章地把有樸麵館保留下來，裡面一定有緣由，但沒料到是這樣的。

“好吃嗎？”賀庭洲問。

心頭下著小雨，雨滴在水面上濺起一層層的漣漪，點頭說：“好吃。”

賀庭洲眉梢一抬：“這麼難吃都誇得出口，虛偽啊，跟你哥學的？”

“……”

就多餘心疼他。

小雨停了，湖面的波瀾也被抹平了，霜序不再搭理他，低頭吃麵。

*

酒會上的八卦，到底還是被人傳了出去。

小群裡彷彿過了年，霜序開完會一開啟微信，幾百條未讀訊息。

別人只敢看熱鬧，不敢開過分的玩笑，其中就屬嶽子封最猖狂，直接艾特賀庭洲本人，臉嘲笑：

【聽說你痿[壞笑]】

【這麼大的事，司令知道嗎】

【老賀家要絕後了，這可怎麼辦喲】

霜序這會有點後悔，怎麼被沐妍姝一激，就逞一時口舌之快了，要是大家知道謠是造的，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懷疑。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賀庭洲親口承認痿這種勁的關鍵上，沒人在意謠言的源頭。

就在看手機的工夫，賀庭洲親自回覆了，口吻十分方：

【謝謝關心，已經被一位神醫治好了】

嶽子封：【哪位神醫啊，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壞笑]】

賀庭洲：【你也痿？】

嶽子封馬上暴跳：【我才不痿，老子金槍不倒！我見見你的神醫不行？】

賀庭洲：【害】

“……”

霜序想退群。

正往辦公室走，老方住：“宋總。”

霜序停下：“有事嗎？”

老方神神地湊過來，看一眼公司最裡間門窗閉的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空間很小，但因為足夠清淨，除非專門過去，否則沒事不會有人經過，所以劃給了程湜也做獨立辦公室。

霜序去過幾回，裡面幾乎沒有能容人下腳的地方，全被程湜也的各種模型和零件擺滿了，看著七八糟，但他每次都能準找到自已需要的東西，平時也不讓保潔阿姨進去打掃。

“你知道宸星的人又聯絡大神了嗎？”老方低著聲音，“昨天咱們的試飛太功了，他們想把大神挖過去。”

霜序倒是不意外，宸星現在是徹底盯上飛雪了。

程湜也對於飛雪的價值，作為競爭對手的宸星再清楚不過了，當初陳沛然跟舒揚分家，最想帶走的就是這個鎮司之寶。

“你擔心大神會答應嗎？”

“宸星可比我們財大氣多了，聽說這回下了本，給他開了五倍薪水，免費給他提供房車，還給他份，加上分紅肯定上七位數。”

這麼人的條件，猶豫一下都算對飛雪有良心了，老方自已聽著都心。

再醉心研究不問世事，那可是實打實的錢，誰會跟錢過不去？

霜序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安他：“別擔心，陳沛然當時說得天花墜，他都不興趣，這點小錢還不足以打他。”

“小錢？那可是七位數啊！”老方的拇指和食指在空中猛晃。

“你比的是八。”

看老方急得要上火，霜序想了想，問：“你見過大神的手錶嗎？”

“我看他表幹什麼，我自已有。”

“那款表是定製的，一隻表就要七位數了。”

金錢的在七位數的腕錶面前，威力頓時大減，老方的意外寫在臉上：“他是個富二代？看不出來啊。”

霜序叮囑：“他不說，你就當不知道吧，別往外傳。”

就在這時，電梯門開啟，程湜也滿臉通紅地抱著一個紙袋走出來。

他後，陸漫漫冒出頭，笑瞇瞇地衝霜序揮手：“嗨，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