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躺在床上不了,也本不想。
興許是腦出引起的癥狀,興許是每天要吃的止疼藥裏有安眠分,總之,他昏昏沉沉,一天裏有將近20個小時在睡覺,醒著的時候不多。
最離譜的是,淩淵腦子最清楚的時候居然是在搶救室裏剛醒來,溫穗被特批去見他的時候。那時候簡直像一個人臨死前的“回返照”。
那天過後,再之後的日子裏,他哪怕是醒著,整個人也懵懵懂懂的,神誌不太清醒的樣子。
他見到每個人都一副不太認識的模樣,唯獨見了溫穗就笑。
專家說,可能因為腦出暫時“腦霧”了。
所謂“腦霧”是大腦認知功能障礙的一種,簡言之就是像大腦蒙著一層霧,讓人記憶力減退,認知遲緩。
淩淵瞬時間從一個聰明能幹的商業奇才,變了一個兒智力的病人,讓人難以接。
這件事對外自然是嚴格保的。
溫穗堅定了要留下照顧淩淵,也是有這方麵的考量。實在是不忍心放下不管。
好在所有醫生一致認為他的腦霧是暫時的,而且重傷加腦霧後的淩淵倒是很乖,也積極配合治療。應該很快就能恢複。
過去的九天,溫穗主要負責提供緒價值,每天在他床邊陪著,他醒來的時候看見,就眼可見的高興,飯都能吃得多一些。
至於親手照顧他,像其他三人和護工那樣,喂水喂飯換尿袋,是的確沒有過的。
這些事看著簡單,沒想到實起來還是複雜的。
僅僅是給淩淵喂水喂飯就麻煩的。
到了午飯時間,陳玄的廚子從小廚房裏燒好飯菜送過來,溫穗坐在床邊吃自己的。而淩淵的那份,要等著看他什麽時候醒。
下去兩點多,溫穗看著他微微睜開了眼。
便聲道:“稍等,我去給你把飯熱一下。”
淩淵癡癡地看著,也不言語,隻是笑。
他住的病房是個VIP套房,環境不輸五星級酒店,微波爐等一應俱全,熱飯並不麻煩。
溫穗用2分鍾熱好飯回來,正看到淩淵對著笑。
便走過去,要半抱著讓他坐起來。
淩淵到底人高馬大,溫穗試了兩次,把他搬起來了一點,又險些跌回床上。
“你別往下墜,重心跟著我抬高。”溫穗雙臂用力。
淩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托著腰,隻是開心地大笑,整個人抱著溫穗的脖子,伏在上。
他還空把僅剩的左手到腋下,去抓的。
“你別鬧,哈哈哈”溫穗被他咯吱到了,想躲又躲不開,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笑,一失手,淩淵又倒回了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沒事吧?”溫穗趕俯查看。
“我沒事,穗穗。”淩淵孩子似的笑個不停,又把雙臂抱上脖子。
等溫穗終於把他安頓好,才拿了碗小心翼翼地喂他。
“燙。”淩淵小聲說。
“來,沒事,我吹吹就好了。”溫穗哄孩子似的。
粥的確有些燙,吹了又吹,才喂到他邊。
病房的窗外,傅青洲覆手而立,整個人寒氣森森。
他沒有轉頭看邊的陳玄,聲音裏聽不出緒:“你讓我在窗外站了一個小時,就為了看這個?”
陳玄淡笑一聲:“看這個還不夠麽?傅青洲,你在溫穗思想暫時跑偏的時候陪在邊,我替淩淵謝謝你。
但你該知道,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也看到了,他們的關係針不,水潑不進。”
傅青洲轉頭看他,眼神裏殺氣騰騰:“溫穗說,不會因為淩淵救了就回頭。”
“嗬”陳玄笑了一下,並不怕他,“你還不明白嗎?溫穗是個重義的孩,本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也許是兩人的聲音有點大了,裏麵溫穗突然問:“是誰在外麵?”
陳玄自然接口:“沒有別人,是我回來了。”
他深深地看了傅青洲一眼,走了進去。
傅青洲沒有再進去的理由,他轉走了。
他當天就買最早的機票回了國。
怎麽來的,就怎麽走的,帶回國一顆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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