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聽著周暮晨的這句話，愣了一下。

片刻后，才有些抱歉地笑了聲。

“抱歉，師兄，我做不到。”

周暮晨滿臉都是傷痛，“南南，你真的，就不愿意為我努力一下嗎？”

江南眼眸低垂。

“師兄，我可以努力，但我做不到什麼都不要，抱歉。”

確實做不到。

做不到讓自己拋棄現在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生活。

也做不到為了誰而對程素敏不管不顧。

自然，同樣也做不到，讓周暮晨為了而放棄現在的所有。

自覺沒那麼大的魅力，也不需要別人的犧牲來做肯定。

“可這段分明是你先開口要開始的！”

江南現在也后悔，當初不該那麼沖。

“師兄，真的很抱歉，我本來以為咱們可以走很遠，但我確實想得太過簡單了，現在后退一步，咱們還能是朋友，若要往前走，那到最后，大概只會為一對怨偶。”

“所以，抱歉，師兄，咱們分手吧。”

周暮晨雙眼泛著紅，好半晌才問了句，“那以后，咱們還能做朋友嗎？”

江南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

周暮晨抬手想的頭，但抬起來卻又想起什麼一般，手在半空僵了片刻，又放下了。

“我答應過你的事，會做到，南南，除夕，我會來陪你放煙花。”

江南怔了一下，“不用，除夕這麼重要的日子，師兄還是留在家里陪家人吧。”

周暮晨卻在堅持，“這是我現在唯一的心愿了，南南，我想陪著你過年。”

說完，他笑了聲，“好了，進去吧，外邊太冷了。”

江南皺了下眉，“那你呢？”

周暮晨笑笑，“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隨便找個酒店就行，天亮了，我就回b市了，你放心，我也就是隨便問問的，我才舍不得我那麼好的前途呢。”

江南皺眉點了點頭，“那明天到家報個平安。”

周暮晨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他就這樣看著江南，許久才說了句。

“南南，我不會放棄的，我選擇跟你分手，是因為我不想讓我家人再傷害你，但我還會繼續努力，直到他們同意的那一天。”

江南猛地愣住，剛想說什麼，周暮晨卻只對笑了下，便轉離開了。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想住他，卻最后沒有開口。

沒辦法勸，這種事，大概勸也沒用。

周暮晨影消失以后，江南就打算回去。

可還沒走幾步，忽然聽到旁邊一輛車門打開，隨后一個男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傅司珩幾步便到了江南面前。

江南看清來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狗男人竟然一直躲在旁邊看了整個過程。

而且那張臉上甚至還帶著點笑，“我早就說你們會分手。”

江南心里正不舒服的時候，聽到他這句話，心里頓時騰起一陣火來。

“是，分手了也不到你！”

說完，轉就想走。

傅司珩一把拉住。

“不到我你想到誰？程嗎？他更不靠譜！小屁孩一個，他能給你什麼？江南，跟著我，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江南被他這一句話氣笑，“怎麼？難道我就非得跟個男人不行嗎？傅司珩，我以后就算一輩子單，也不會再跟你怎麼樣了！”

用力推了他兩下，卻猛地把他拉到了面前。

男人眼中帶著些許怒意。

“憑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江南被他一句話氣笑。

“傅司珩，你一直在讓我跟你和好，然后呢？繼續給你做人嗎？一輩子都見不得人登不上臺面的人，是嗎？”

傅司珩面一僵，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江南冷笑一聲，甩開他往里邊走去。

傅司珩卻再一次抓住了。

“江南，你想要怎樣？”

江南看著他，“我想要一個全心全意我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我，邊沒有什麼七八糟的人，更沒有宋雨薇那樣的白月，傅司珩，你能做到嗎？”

傅司珩沉默著沒有說話。

江南笑了聲，“你若是做不到，以后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我沒空再陪你玩什麼金雀的游戲！”

男人看著點，不知過了多久才苦笑一聲。

“不的，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就必須是才行嗎？江南，咱們以前明明很幸福的！”

江南笑了聲，“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幸福！”

“你說你不幸福？”

“對！”江南看著傅司珩，“傅司珩，跟你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說完，掙開他，往樓道里走去。

江南不想承認。

但這個男人確實依舊能輕輕松松就影響到。

剛跟周暮晨分手，都沒有這麼難，可這個男人三言兩語，又讓心里泛起了陣陣疼痛。

什麼是幸福？

被他當做金雀的幸福？

還是看著他跟宋雨薇甜的幸福？

金主跟人而已，談什麼幸福！

傅司珩皺眉看著江南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忽然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中，含了不知道多心酸與苦。

他忽然間發現，他這麼長時間來的努力，就像是一個笑話。

江南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刺一般。

扎進了他心里的最深。

男人就站在站在深冬的夜里，一蕭瑟，滿孤寂。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回到了車上。

副駕駛上放著的那束洋桔梗就像是對他自作多的嘲諷。

傅司珩拿起那束花，降下玻璃，扔了出去。

......

除夕轉眼就到。

家家戶戶都在張燈結彩的時候，傅司珩的車卻停在了北公司樓下。

他沒有開他平時喜歡的那輛，而是換了輛最普通的車。

他這幾天每天下班，幾乎都要過來這邊停一會兒。

看著江南從公司出來，再跟著回到小區他才離開。

他沒有再去找。

那哥人的話語說出來太過傷人，他怎麼都還是要面子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天見不到，他心里就會不舒服。

傅司珩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賤吧。

江南在公司安頓好所有員工的新年福利以后，便鎖門往外走去。

年三十的市中心車流格外的多。

等回到家蘇青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

“寶貝，你真不跟我回去？”

江南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吧，我就留在這里陪我媽就行。”

蘇青談了口氣，“那好吧，等到家了我給你打電話。”

“嗯。”

蘇青走了以后，家里就只剩了江南一個人。

站在空的房間里，說不孤獨是假的。

外邊萬家燈火，卻總是一個人。

不過好在，多也有點習慣了。

江南收拾了一下，準備稍微包點餃子。

但是才剛剛和好面，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江南看了眼，竟然是醫院的護工。

了手，趕接了起來。

“阿姨，您著急回家的話可以先回去，我等會兒就過去了。”

“不，不是。”

那邊護工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激。

“江小姐，你母親好像要醒了！”

“什麼？”江南頭皮猛地一陣發麻，“阿姨，你，你再說一遍？”

“剛剛我給你母親的時候，手指在，現在醫生正在給做檢查，江小姐，你快過來。”

江南在這一瞬間，只覺得手腳都是麻的。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跑。

但跑了幾步才想起來，上穿著的還是睡。

趕回來換了服，又往外跑去。

傅司珩在樓下，正準備離開，就見江南急急忙忙從樓上跑了下來。

他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發車。

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