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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的是我？」桑德斯驚訝道。

  安格爾點頭，接著他把自己遇到青年桑德斯後生的事娓娓說來，從那藍巨人開始，到和青年桑德斯對戰，以及莫名其妙被一個巨口吞下獲救，這一系列的事都說了出來。

  桑德斯其實在看到那把匕與短杖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些猜測，等到安格爾說出來，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一直以為魘界只能投影死，沒想到它還能將活都投影出來。」

  桑德斯回憶曾經在魘界的經歷，幾乎每一次他遇到的對手都是魔，從未出現過人類。所以他一直認為魘界的投影，只是將某個時間段的死投影出來，但他未曾想到的是，魘界竟然還可以投影出活！

  如果真相如此，那死去的人是不是也能投影出來？這算不算另類的復活？

  桑德斯還有個迷，如果青年桑德斯沒有被巫目鬼殺死，他是不是能和青年桑德斯見面。兩個「自己」相遇，會不會出現某種時悖論？

  桑德斯的聯想很多，也是直到這一次，他對於魘界的了解才又加深了一步。在魘界的外圍區域，已經如此神奇，魘界的部區域、核心區域又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會不會真的死去的靈魂，以詭異的份生活在魘界某一個角落？

  安格爾見桑德斯在思索，故而也沒有打擾他。過了好一會兒，桑德斯才嘆了一口氣：「魘界，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越是深它，卻越是不了解它。」

  安格爾也同，雖然他是第二次進魘界，但這裡的詭，真的能讓人不寒而慄。

  「導師，我在和……年輕時的您戰鬥時，差點要被殺死時，一張巨口吞下了我。那個也是魔嗎？」安格爾詢問。

  桑德斯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吧。它的目的是救你，說明不想讓你死在這裡。看來要麼你的天賦有異，要麼你的份……」

  桑德斯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安格爾卻明白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運氣好，但從種種細節推斷，似乎有一種神的力量在幫助他，比照桑德斯的一路戰才抵達這裡，安格爾更像是在輕輕鬆鬆的郊遊，哪怕遇到青年桑德斯，也有「巨口」來援。就算最後安格爾到了巫目鬼，後者也只是尖四散，對安格爾而言，這一路幾乎沒有任何危險，除了那堵牆。

  突然，桑德斯似乎想到什麼，看向安格爾：「你說你看到我，是會飛的？我說的是年輕時候的我。」

  安格爾點頭，他當時和青年桑德斯戰鬥時，對方的確是和他一樣，飛在半空中戰鬥。不過安格爾覺得青年桑德斯飛行的技似乎不怎麼純屬，要不然怎麼可能連他都追不上。

  得到肯定的回答，桑德斯突然沉默了。

  桑德斯在心底暗道：「奇怪，我失去的是我第一次進魘界時的記憶，而安格爾又遇到了年輕時的我。最重要的是，他看到的是能飛的我……」

  隔了好一會兒，桑德斯似乎想通了什麼，恍然大悟道：「看來，你遇到的那個年輕時候的我，應該就是第一次進魘界時的我了。」

  「第一次進魘界時的導師？」安格爾重複了一遍桑德斯的話，語氣卻是帶著疑。

  「至於為什麼我會如此確定，這個主要有兩個原因。」桑德斯頓了頓：「第一，我們進魘界後，某種神的力量會暫時干擾我們的腦部區域，有時候它會屏蔽你一段記憶，有時候會給你增添一段記憶，有時候是失去某種緒，有時候是放大某種緒，反正不一而足。這一次我進魘界後，失去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

  安格爾：「便是導師年輕時第一次進魘界的記憶？」

  桑德斯點頭應是：「沒錯，我相信魘界也不可能憑空造出一個人，你遭遇到的年輕時候的我，應該就是我失去的這段記憶里的我。」

  「聽起來好拗口，但似乎也有道理的。只是，導師說某種不可描繪的神力量會干擾我們的腦部區域，為什麼我沒有覺呢？」安格爾道。

  桑德斯聳聳肩：「或許，你也失去了記憶，不過是無關要的記憶，譬如某一天你吃過的飯菜，某一夜你做過的夢，某一年你吹過的風。這些毫無亮點的記憶，失去了也不會對你造影響。」

  「噢。」安格爾有點懷疑，但他還是認同了桑德斯的說法。

  「說回正題，為何我會說你遇到的是第一次進魘界的我呢，還有一個原因。」桑德斯說到這頓了頓，然後看著安格爾道：「這就要說到你的天賦上了。」

  「我的天賦？」不是在說青年桑德斯麼，怎麼又扯到我上了？安格爾有點納悶。

  「你也看到了，青年桑德斯可以飛行，這點和現在的你一樣。原因則是因為，第一次進魘界的我，其實也是靈魂進。」

  也是靈魂進？安格爾猛地抬頭看向桑德斯。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問我，我為什麼會收你當學生？」桑德斯拍了拍安格爾肩膀：「原因其實並不複雜，因為你的天賦，和年輕時候的我一模一樣。」

  我的天賦，和年輕時候的導師是一樣的？安格爾捕捉到這句話背後含的意思，也就是說，導師現在的天賦和過去的天賦不一樣？

  「你我的天賦，其實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天賦。書本上都無記載，歷史上也許曾經有人擁有類似天賦，但其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天賦。直到數百年前魘界現世，我偶然間進魘界，才驚覺這種天賦的特殊之。」 (5,0);

  「我將它稱之為：魘魂。」

  ……

  魘魂，是桑德斯自己取的名字。

  所謂魘魂，其實就是魘界原住民的意思。

  魘界並沒有直達巫師界的通道，想要進魘界需要的更多是運氣，而非實力。但魘魂卻因為其特殊的質，能勾連出一條與魘界相連的半通道。這就跟魘界的原住民一樣，隨時進出。

  「用靈魂進魘界，是魘魂的特徵。靈魂在魘界是可以飛翔的，所以當初在芭比餐廳里，我聽你的敘述，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我找尋已久的魘魂。」

  「找尋已久？導師不也是魘魂嗎？」安格爾疑道。

  「這個等會你就知道了。」桑德斯繼續說起「半通道」的事：「靈魂進魘界後，只要與魘界產生聯繫，就能在離開魘界後，通過這點聯繫重新進魘界。這就是所謂的半通道。」

  聽完「半通道」的介紹，安格爾總覺得這種說辭很悉，似乎曾經聽說過。他想了半天，猛然想起進魘界前，桑德斯似乎說過……「進魘界的引子？」

  「你想起來了？沒錯，這個半通道就是進魘界的引子，而你靈魂背上的傷口，就是這個引子，也算是一條還未形的半通道。」

  「也就是說，只要在魘界裡靈魂傷，就能產生一條半通道？」安格爾疑道，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實際上靈魂的傷口，其實是一道魘界的坐標。想要形半通道，還需要其他的步驟，這些步驟以後你實力到了，自然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