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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摁下清奇的思維，安格爾好奇道：「如何喚醒他們？」

  ……

  再次上路，安格爾的心輕鬆了許多。正如桑德斯所說，當他放開刻意制的本能，在這片迷霧中，他完全如魚得水。霧中怪影他看上去好笑，詭異歌謠他聽上去悅耳，甚至呼吸空氣中的霧氣，他都覺得清新。

  放開桎梏的枷鎖，安格爾連行進度也加快了許多。一路上，他遠遠能看到「小丑」在街道各跳舞歌唱，整個夜魔城仿似變為了歌舞之城，雖然歌聲有點滲人。

  不過，「歌舞之城」僅限於安格爾看不到的地方，每當他走過去，所有的「小丑」都會散開。安格爾所走的地方，應該做「靜寂之城」。

  安格爾也沒追過去，按照桑德斯所言，他並不需要一個個喚醒這些人，只要解決了源頭，其他的的只是小問題。

  因為是從北門進，想要前往暮深井所在的白牆口，必須要穿越大半個夜魔城。安格爾思慮了一下路線，決定從主幹道的中央穿越到南城。既然要走中央，安格爾準備順路前往王宮一趟。

  王宮附近是夜魔城權貴聚集之所，雅公爵府正是位於此。

  暮深井在南門附近，安格爾準備先踐諾，替莉迪雅救出雅族，也能順道將他們護送到南門。等到此諾實踐，他再迴轉暮深井也不費事。

  安格爾沒有代步工，從北門走到中央王宮，足足花了兩個小時。這還是他全力奔跑的度，可見這座百萬民眾居住的夜魔城有多麼龐大。

  看到宮門後，接下來就不費事了。因為距離宮門最近的大宅，就是雅公爵府。

  霧氣中的雅公爵府，看上去幽深而靜謐。

  大門沒有鎖，安格爾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沒走幾步，悉的詭異歌謠又傳來了，安格爾視線去，數個小丑僕飛也似的衝進霧氣中，還有一個持刀小丑直接從三米高牆翻了出去。

  隨著他深夜魔城，安格爾也漸漸現了一個規律。

  霧中的「小丑」很多，但沒有一個敢直面於他。或許是畏懼，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安格爾也不清楚。不直面小丑也好，他們扭曲詭異的作並不好看，安格爾並不喜歡，甚至有點討厭。

  ——這是安格爾自進夜魔城後，頭一次生出厭惡緒。

  安格爾甚至約覺得，或許這些小丑知道他「討厭」他們，所以竭力的不讓自己出現在他面前。一開始安格爾還能遠遠看到人，向他鞠躬；但到了後來，他到之，能見度範圍絕對沒有任何變異人。

  公爵府很大，而且因為他的出現，周圍沒有任何的「活」。安格爾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所謂的地窟口，更遑論去拯救惠比頓的父兄。

  安格爾思忖著，要不要呼喚桑德斯幫忙詢問一下。但桑德斯什麼時候說話，他完全不能控制，他又不會遠聲，就算會遠聲，也沒有足夠的能量去定位異度空間的桑德斯。

  在一籌莫展中，安格爾突然聽到右側一個房間，傳出咔吱咔吱的聲音。

  安格爾注意到，並沒有詭異的歌聲伴隨咔吱聲響，這是不是代表著，房間的不是被寄生的變異人？

  安格爾想了想，站在大門附近，吩咐托比警惕，他自己則使出魔力之手，一道泛著藍的明巨手憑空出現，然後在安格爾盯下，魔力之手緩緩拉開了房門。

  安格爾出神力手，一探之下才覺，這裡面竟然是書房。而那個出咔吱咔吱聲音的，也不是他想像中的活人，而是一隻漂浮在半空中的紫灰大頭魔偶。

  安格爾知道紅蓮有留一魔偶在雅公爵府，但他沒有見過，所以他也不敢確定。

  「紅蓮大人？」安格爾輕聲試探道。

  隨著他聲音落下，大頭魔偶擺著細胳膊從書房中飄了出來。

  「果然如桑德斯大人所說，你不會被寄生。」莉迪雅的聲音從大頭魔偶的口中傳出，「真想探究一下啊……」

  莉迪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面傳來絮絮叨叨的雜音，似乎是鏡姬在與莉迪雅說話。

  「紅蓮大人，我在公爵府沒有現任何活人，我想知道特比丘父子在什麼地方？」安格爾確定對面沒有聲音後，才恭敬道。

  大頭魔偶嘎吱一聲，指著書房：「書架後面有道，你自己去吧。」

  說罷，大頭魔偶朝著公爵府外的方向走去，顯然莉迪雅並不打算盯梢他。

  沒有人盯梢，安格爾也落得自在，走進黑幽幽的書房，花了小半會兒索到開啟書架的機關。

  地窟很長，一開始的那段路黑黢黢的，安格爾花了兩分鐘才走到有火的地方，在地道中，他時不時能看到沒鎖門的儲藏室，堆滿了各種生活資。有這些資撐著，哪怕多米諾在地底生活大半年或許都沒有什麼問題。

  在地道中行走，安格爾莫名有種回到地原野的錯覺。不過特比丘公爵修的地窟顯然沒有地原野的龐大，沒走多久，安格爾就聽到了人聲。

  地窟的盡頭，是一個空間寬闊的大廳，大廳的外圍被玻璃區隔為數個小間，每一個小隔間都可以看到人影，多是穿著鎧甲的侍衛。 (5,0);

  在大廳的正中央，鋪著地毯的高椅子上，坐著一個披著黑大氅的青年男子，他癡癡的抬著頭，看向頭頂。在他的周圍，僅有一個尖猴腮的僕人在鞍前馬後。

  安格爾剛一踏進大廳，就引起了眾人的注視。

  幾乎不到十秒鐘，各個小隔間的侍衛就沖了出來，護衛在青年男子的邊。

  「你是誰？」說話的是青年男子邊的僕人。

  或許是安格爾打扮很寬鬆，看上去藏不住武。再加上他的眼神沒有瘋癲，年紀也不大，侍衛只是防護在青年男子邊，對他眼現警惕，卻並沒有對他大打出手。

  僕人的聲音，讓一直天的青年收回了眼神，看向安格爾的方向。

  「多米諾是誰？」安格爾淡淡道。

  青年男子：「我就是多米諾，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紅蓮大人所託，來救你出去的人。」安格爾說到這，轉過頭：「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收拾，我在地窟門口等你。」

  安格爾說罷，直接轉頭往回走。

  多米諾連忙喊道：「你是巫師大人嗎？我們現在真的可以出去嗎？外面有傳染病，不會侵染我們嗎？」

  安格爾的聲音從黑暗的地窟中飄出——

  「我能來這裡，自然能將你帶出去。」

  此後，無論多米諾如何喊，安格爾也沒有再回答。

  安格爾回到了書房，坐在書桌前，看著敞開的大門外迷濛霧氣，心中面對活人時的煩躁，這一刻變得安寧了許多。

  在這片迷霧中，不僅不排斥怪異的事，反而對人類有排斥。安格爾已經覺到了，原本欣悅的心，在見到人類時，有種不舒服的煩悶。反而面對醜陋的變異人，他覺得要舒坦許多。

  「這絕不是我的本。」安格爾眼裡帶著擔憂，到底什麼在主宰他的緒？

  沉默許久，安格爾不嘆氣，裡念念有詞：「莎娃，莎娃。」

  你到底是誰？

  ……

  五分鐘後，安格爾看到了多米諾從地窟中走了出來，除了他以外，他的背後還跟著所有的侍衛。

  看上去多米諾似乎孤注一擲了，把所有人都帶了出來。這是一場豪賭，多米諾下了注。功全贏，失敗全輸。

  安格爾原本對多米諾的一煩悶，在見識到他敢豪賭的魄力時，微微消失了些。至多米諾敢賭，這一點便值得他肯定。

  「你確定要把所有人都帶上？」安格爾道：「如果出現意外，我可能保護不了這麼多人。」

  「巫師大人，只要多米諾爺能離開，我們就算全部死去，也無所謂。」說話的是多米諾邊的僕人，他說出來的話，周圍侍衛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安格爾懷疑，如果多米諾讓他們去死，這些侍衛都會去做。

  「影仆一族的忠誠度，果然不一般。」安格爾在心底暗嘆。

  「那就跟著吧，其實就算被寄…染，對你們不一定是件壞事。」安格爾語焉不詳的道，一旦真正驅逐了那些寄生，被寄生的對象其實會獲得巨大的好，至魄就會增加許多。

  不過安格爾也無法保證能如桑德斯所說，將所有的寄生驅逐，所以他此時只能如此晦的說出。

  「被寄生了，只有死路一條……」多米諾的表有些暗淡。

  在多米諾說話時，安格爾覺後面的侍衛排列有些奇怪，黑的圍一片，特意選擇高個子在前方，似乎在阻擋他視線般。

  安格爾用神力手一探，才現在最後方，有兩個侍衛扛著個麻袋，麻袋還在瘋狂的掙扎。

  其中一個侍衛眉頭蹙，低聲道：「怎麼回事？剛才不是給公爵大人注了鎮定劑嗎？先前一直不，怎麼一出來就開始猛烈掙扎？」

  「不知道啊。如果繼續掙扎，前面擋不住吧？」另一個侍衛也皺著眉。

  安格爾回的作一直定格著，眼神著的方向，正是麻袋所在位置。

  多米諾見狀，吞噎了下口水：「巫師大人，我……」

  安格爾餘瞥了他一眼，然後直接揮開人群，走到了擔著麻袋的兩個侍衛邊上。

  「巫師大人。」兩個侍衛看了看麻袋，又看了看安格爾，臉刷地一白。但縱然如此，他們也沒有放下麻袋。

  「打開它。」安格爾道。

  侍衛面面相覷，多米諾竄了過來：「巫師大人，不是我想瞞，是里裝著的是……」

  「是特比丘公爵，我知道。」安格爾看了眼多米諾：「把他放出來，難得有一個無法避開我的對象，我有些事想要驗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