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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兩個人說話,沈天舒在房裡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並沒有開口幫明玉說話。
對明玉的偏疼,來源於剛剛醒來之後的患難與共。
那個時候的悲痛絕,邊只有明玉一個人。
心的惶恐不安加上困境,很容易就會把一直跟在自己旁、不離不棄的明玉劃歸到自己人的範圍之。
但是在武昌府時明玉耍子的一幕,終於讓沈天舒撥開遮擋在自己眼前的因素,看清了明玉上的問題。
明玉到底不是家生子,之前跟著原主,天忍氣吞聲地過日子,更是沒有學過這方面的東西,遇到事兒的時候,難免想不周全。
主僕二人想要繼續長久地走下去,不得還是要立規矩的。
所以楊嬤嬤管教明玉,沈天舒並不打算手。
好在明玉也不是恃寵而驕的人,即便得了沈天舒的信任,對楊嬤嬤依舊十分尊重。
此時也覺得楊嬤嬤說得在理,這件事的確是自己考慮不周,老老實實地垂頭領了教訓。
「嬤嬤,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過腦子再做事。」
楊嬤嬤訓完明玉,轉回房找出幾塊尺頭,用個包袱皮兒包起來往腋下一夾,準備出去找人打探一下消息。
沈天舒剛好換完裳出來,見狀阻攔道:「嬤嬤不用著急,到時候自然會有人送消息上門的。」
楊嬤嬤琢磨了一下道:「姑娘說的可是平娘?」
見沈天舒點頭,楊嬤嬤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提醒道:「平娘到底是夫人陪嫁帶過來的,姑娘也別太相信了。」
「嬤嬤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沈天舒換了素淨的裳,頭上的首飾也取下來大半,「如今夫人臥病在床這麼久,下人們肯定都套了,咱們剛一回來就四下打探,若是落在有心人眼裡,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倒不如以逸待勞,先觀一下再說。」
楊嬤嬤聞言不免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竟然還沒有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想得周到。
沈天舒跟沈雲蕙換好服去正房給許氏請安。
門簾子剛一掀開,一混著濃重藥味的熱浪便撲面而來。
雖然天氣已經漸漸轉暖,外面枝頭也開始萌發新芽,但正房屋裡依舊圍得不風,東隔間更是擺了好幾個炭盆。
許氏這會兒已經醒了,但是熱度還沒完全退下去,蒙著兩層被子正在發汗。
「兒給母親請安。」沈天舒帶著沈雲蕙上前行禮問安。
沈雲瑤早們一步已經回來,自然也將剛才二門口發生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跟許氏告過狀了,此時站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等著看熱鬧。
許氏眼皮抬也不抬,有氣無力地說:「這都什麼時候了?快二月底了,你們心裡還有這個家麼?還知道回來啊?」
沈雲蕙聞言想要解釋,被沈天舒用胳膊肘輕一下,悻悻地閉上。
沈天舒道:「母親教訓得是,母親生病在床,我們不應在外耽擱,該儘早回來在床邊侍疾才對。」
「侍疾?我還能指得上你們?」許氏中氣不足,說話十分緩慢,顯得更加怪氣,「我雖然沒生你們,可終究是你們的母親,有些話,我明知道說了你們不聽,我也不得不說。
「你們兩個都是孩兒,以後早晚是要嫁人的,在家裡還能再待幾年?等以後親了,你們就算想回家多待幾日怕是都不能夠了,所以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收收心吧!別在外面都待野了!」
對於許氏的話,沈天舒一直恭恭敬敬地聽著,時不時還應諾一聲,說許氏說得太多了。
哪裡還有之前在二門口那種遠在雲端的高冷模樣,倒弄得許氏想發作幾句幫兒出氣都師出無名,話說多了還把自己累得夠嗆。
「行了,你們兩個都下去吧,眼前人多了我心裡煩得慌。」
「母親好生養病,我們晚上再來看您!」沈天舒聞言起道,「兒那邊有些藥材和滋補品,是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的賞賜,品相都是極好的,回頭我著人收拾一下,給母親送過來……」
沈天舒一提太妃和王妃,立刻又捅了沈雲瑤這個馬蜂窩,「嗡」地一聲就炸了。
「沈天舒,你看看清楚,這裡是沈家,不是瑞親王府。被太妃留下住了幾日有什麼了不起,看把你給狂的,張閉就是太妃娘娘,王妃娘娘。我勸你清醒清醒,人家是人家,你是你!」
「二妹妹怎麼能這麼說,這些東西都是各地給瑞親王府的貢品,是尋常人家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所以我才想著拿來給母親用,這難道也有錯麼?」
沈天舒太清楚如何激怒沈雲瑤了,只需睜大眼睛,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看過去,沈雲瑤就已經快要原地炸了。
「瑞親王府那麼好,有本事你能留在王府,這輩子都別回家——」
「沈雲瑤,你給我閉!」
沈仲磊鐵青著臉,大步從外面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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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娘頷首低眉地跟在他後|進屋,視線飛快地從沈天舒上掃過,最後落在沈雲蕙上,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安心。
沈仲磊進屋,一屁坐在椅子上,指著沈雲瑤道:「最近看在你母親生病的份兒上,我是不是又太給你好臉看了?」
「爹,我……」沈雲瑤委屈得都要哭了,「明明是大姐回來之後,張閉就把瑞親王府、太妃娘娘掛在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得了太妃娘娘的青眼一般,我聽不下去了才……」
「且不說舒兒有沒有像你說的這樣,就算說了又如何?這難道不是事實麼?
「沈雲瑤,你是不是又忘記年前是為什麼給你足,連王府的元宵宴都不讓你去的了?
「我告訴你,等你娘病好了,你就趕給我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去,讓你祖母好生給你上上規矩,免得以後嫁到別人家去給沈家丟人。」
最後這句話說得著實太重了些,沈雲瑤再跋扈,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了地哭著跑了出去。
「老、老爺——您、您這是要死我麼——」
許氏說罷,一口氣沒上來又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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