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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厲子安瞬間黑了的臉，沈天舒只能著頭皮解釋道：「世子爺，還有幾日便是清明，各家都要祭祖，臣不便在此刻離家，不如世子爺先行回府，臣清明之後立刻。」

  厲子安還沒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抬手額角，約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就在他皺眉思索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范昱如略有些急促的聲音：「世子爺，屬下求見。」

  「此事容後再議！」厲子安沖沈天舒丟下這麼一句，然後沖門外道，「進來吧！」

  話音未落，范昱如就已經推門而，面十分嚴肅。

  「既然范公子找世子爺有事，那臣先行告退。」

  沈天舒剛想趁機告辭出去，不料范昱如卻道：「沈姑娘先請留步，這件事或許還需要沈姑娘幫忙。」

  「出什麼事了？」沈天舒敏銳地察覺到事似乎不太簡單。

  「城中如今似乎有發時疫的兆頭。」范昱如語氣十分沉重，「據了解，有數十人上吐下瀉。」

  沈天舒聞言心中一驚，皺眉反駁道：「上吐下瀉也未必就是時疫。」

  「沈姑娘說得沒錯。」范昱如點點頭，但是話鋒一轉，繼續道，「但這些人是從早晨到現在陸續發病，而且病發展十分迅速，難以控制，如今大多病人都還集中在西南角貧民區，但是以目前這樣的發展速度，說不定不久就會蔓延到全城。」

  沈天舒聞言，騰地起道：「我父親那邊知道消息了麼？」

  范昱如搖頭道：「我這邊是王府暗衛傳過來的消息，如今事尚未傳開，沈大人那邊應該還不知道。」

  「剛才范公子說，病發展迅速、難以控制，意思是已經有大夫前去救治了麼？」

  「發病早的人家有請了大夫的，據悉吃過藥也未見好轉。」范昱如道，「這件事估計已經在各個醫館之中傳開了，如今已經沒有大夫再接西南角那邊的病人了，甚至有的醫館乾脆直接關門歇業了。」

  沈天舒的眉頭皺得更，道：「姜神醫曾做過統計，從前朝至今，湖廣一帶時疫多發於冬季，夏季次之，春秋更次。

  「如今正值春天，應該是湖廣最發生時疫的時候。更何況今年從開春至今一直風調雨順，既沒有反常的天氣，也沒有荒災禍，怎麼會突發時疫？這著實說不通……」

  范昱如此時卻顧不得想這些，他此時最關注的只有厲子安的安全。

  「無論是不是時疫，世子爺都必須儘快離開永州府。」

  沈天舒也認可地點頭道：「你們帶人出城後，最好直奔最近的驛站，所有人沐浴更，如果有新替換最好，沒有的話可以將原本的服煮沸曬乾後再穿。

  「回程路上與外人接，千萬不可喝生水、不要吃生食，所東西都要煮之後才能口。

  「回到武昌府後，先不要進城，在城外別院多住些時日，無人發病之後再進城不遲。」

  范昱如聽得認真，確保自己一字一句都沒有才點頭道：「我記住了，多謝沈姑娘，還沈姑娘多多保重。」

  沈天舒點點頭，轉要走。

  厲子安剛剛還有些懵，此時見沈天舒要走，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問：「你要幹什麼？」

  「臣回去更，去西南角看看。」

  厲子安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沈天舒果然是要以潼娘子的份前去救人。

  「不許去！」他厲聲道，「我這就人安排大夫，你不行！」

  「我也是大夫，為何不行！」

  沈天舒的態度比之前強百倍，一把甩開厲子安的手，直直地盯著他。

  「你……」厲子安原本想說，你若是出了什麼事，那我爹怎麼辦？

  但是看著沈天舒堅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之前說過的話。

  在眼中，病人不分貴賤。

  接著，厲子安又想起七年前，武昌府發時疫。

  父親將祖母、母親和自己送出城外，自己卻不顧所有人反對留下來主持大局，最後功地穩定住民心，以極快的速度控制了時疫。

  他一直知道，父親之所以百姓戴，全都是他民如子，以心換心得來的。

  如果今日父親沒有昏迷，想必也不會為了自己的，阻止沈天舒為百姓看病。

  「你這樣去不行！」厲子安飛快地說，「先人去煮預防時疫的湯藥來，日常的服也不行，手腳和領口都必須包裹得嚴嚴實實，口鼻也要用紗布遮擋。」

  沈天舒聞言眸微微回暖，道：「多謝世子爺關心，臣會小心的。」

  說完轉離開。

  看著沈天舒沒有半分猶豫的背影，厲子安覺得自己對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范昱如看向沈天舒的眼神中也帶著擔憂，但他的當務之急是保證厲子安不被傳染。

  「世子爺，事不宜遲，屬下已經將人手召齊，咱們立刻出城吧！」 (5,0);

  不料厲子安卻直接搖頭道：「不，我不走！」

  「世子爺……」范昱如聞言急了，「您想一想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想一想瑞親王府，您若是有什麼閃失，那……」

  厲子安抬手制止了他的話，道：「永州府發時疫，王世子臨陣逃？這樣的話傳出去，難道就對王府有什麼好了麼？更何況沈姑娘也說了，還未必就是時疫。」

  范昱如卻急道：「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您若是不放心永州府的況，屬下願意留下。」

  「你放心，我還沒傻到自己送死的地步。」厲子安道，「我就待在這裡，等沈姑娘那邊有消息了再說。」

  「爺……」范昱如還再勸，被厲子安一個眼神制住，只得悻悻閉。

  他見說服不了厲子安，只得出去做了一番安排。

  先是派人請沈仲磊過來議事。

  接著命暗衛封鎖了玉蘭堂，不許任何人進出。

  最後派人嚴關注城中時疫的況，一旦況不對，寧可以下犯上，把厲子安打暈，也要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