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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磊此時也已經從范昱如口中聽說了況,帶著府衙的員趕過來查看況。
西南角貧民區的各個路口都已經被拒馬擋住,全副武裝的兵士端著長槍,寒閃閃的槍頭對準拒馬,隨時準備將不顧阻攔跑出來的人扎個心涼。
他們全都用紗布遮住口鼻,離著路口老遠,生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沈仲磊正隔著拒馬詢問一個被關在了西南角貧民區的年輕大夫。
這位大夫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年紀,跟周圍又哭又鬧的老百姓比起來,他顯得鎮定許多。
「大人,草民看過幾個病人,他們腹瀉、嘔吐,極有可能是……霍……」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特意低了聲音,但是周圍的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拒馬外一片譁然,貧民區登時哭聲震天,兵士們也都齊齊地向後退了兩步。
沈仲磊勉強穩住沒,其它員卻都忍不住往更遠挪著子。
就在此時,沈天舒的馬車在路口停下。
今日跟著出來的是高山的長高秀兒。
高秀兒剛一下車,一旁的兵士就呵斥道:「什麼人,現在這裡不許進出!」
「我們娘子聽說城裡出事了,特意過來看看。」
高秀兒今年雖然才十四歲,但是人倒很有膽,面對兵士的長槍也渾然不懼,躬放好腳凳,扶著沈天舒下了馬車。
「你們娘子……」兵士還想再說什麼,就被沈仲磊打斷了。
沈仲磊激地走過來道:「潼娘子,你來了!」
「沈大人,我聽說了西南角這邊的事,所以過來看看。」
百姓們一聽到潼娘子,登時激起來,還有人直接跪下,衝著大喊救命。
沈天舒從袖中出一張藥方給沈仲磊道:「希沈大人可以安排下去,人按此方準備藥材,多熬幾鍋,分給兵士和百姓們服用,並且告知全城百姓,務必留意口的水和食,不要喝生水,吃生食。」
沈仲磊接過藥方,立刻轉遞給後的蔣弘道:「這件事就拜託蔣大人了。」
蔣弘不得趕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立刻接過藥方道:「下立刻去辦。」
「還有剛才潼娘子說的注意事項,派人寫告示全城張,還要派人念給百姓聽。」
「是!」蔣弘領命離開。
沈仲磊轉,見沈天舒不僅帶著面,而且還用面巾將口鼻遮住,手上也帶了白布手套,便問:「潼娘子這是準備進去?」
「當然,不去看病人,如何能得知的況。」
沈仲磊皺眉道:「如今裡面百姓緒激,實在不太安全,如今裡面也有幾名城中的醫生在,不如由他們將況告知潼娘子……」
「多謝沈大人的意,但是這不是小事,還是我親自問診才不容易出現偏差。」
「潼娘子大義!」沈仲磊不已,「那本派幾個人護送你進去……」
他說著轉看向後,但是被他看到的兵士卻都挪開了視線。
沈天舒剛準備說不用了,謝延突然出現在面前道:「潼娘子,小的護送您進去。」
「那就有勞你了。」沈天舒沒有拒絕,此時也沒有時間供耽擱。
兵士們在沈仲磊的指揮下將拒馬移出一條隙,目送沈天舒和謝延進了西南角。
剛才向沈仲磊匯報況的年輕醫生上前,拱手行禮道:「在下譚煦,久聞潼娘子大名,我早晨便過來診治病人了,對裡面的況還算了解,如果需要,可以為潼娘子帶路。」
「多謝譚大夫,那咱們先去看看早些時候發病的病人吧。」沈天舒沒有拒絕。
譚煦在西南角的百姓中,似乎頗有幾分威信。
他在前面開路,原本堵在路上的百姓都向兩邊散開,給三人留出可通過的一條路。
「劉大娘。」走過兩條街,譚煦停在一破舊的房屋門口,「劉大伯的況怎麼樣了?」
很快,一個頭髮灰白的老嫗從屋裡出來,上還散發著有些臭味,看到是譚煦,趕道:「譚大夫,你給的藥我讓老頭子吃了,但是好像用並不太大啊!」
「劉大娘,我帶了潼娘子來給劉大伯看病。」譚煦跟這戶人家很的樣子,直接帶著沈天舒往屋裡走。
進屋之後,臭味更加明顯,屋裡低矮暗,人走進去,半天才能勉強看清屋裡的況。
床上躺著一個人,床邊擺著便桶,水盆,地上還丟著幾條沒來得及收拾的髒子。
謝延看到這形都忍不住皺眉。
高秀兒更是抬手掩口,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秀兒,你去外面等著。」沈天舒說著,徑直上前,先觀察了一下床上病人的況,然後在譚煦的幫助下診脈,之後竟還低頭朝便盆看去。 (5,0);
最後才詢問道:「劉大娘,這病是什麼時候起的?」
「老頭子早晨出去上工,結果沒多久就跑回來了,當時就已經開始上吐下瀉。
「從那會兒到現在拉了至有七八次了,還吐了好幾次……」
劉大娘說著扯起袖,開始拭眼淚。
「我家就他一個人賺錢,這要是出點什麼事,讓我們家可怎麼活啊!」
「家裡還有什麼人?」沈天舒問。
「我兒子和媳婦都死了,就剩一個孫和一個孫兒,我們四個人過日子。」
「孩子們在哪裡?現在沒事吧?」
「孩子現在沒事,我讓孫帶著弟弟去鄰居家了。」
沈天舒又問:「劉大娘你自己呢?你從早晨就開始照顧劉大爺,你自己沒覺得哪裡不舒服麼?有噁心或者腹瀉麼?」
劉大娘搖搖頭道:「沒有。」
沈天舒聞言若有所思,點頭道:「我知道了,劉大娘,你多燒點熱水,加點鹽和糖在裡面攪勻,多餵劉大爺喝。給孩子也不能喝生水,必須喝燒開晾涼的水。
「我再去其他病人家看一下,現在知府大人已經知道這裡的事,已經開始採取措施了,所以你也不要太著急,好好照顧劉大爺。」
「好,好!」劉大娘連連點頭,一把抓住沈天舒的手,哽咽道,「潼娘子,你跟譚大夫一樣,都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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