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沈天舒並不介意眾人心裡是怎麼想的，的目的就是慢慢消解許氏為知府夫人的權威，並不急在一時。

  眾人又閒聊了幾句，各府的馬車基本都已經到了，於是各自回家。

  許氏心不好，這兩日在明水園中也沒休息好，到家後也懶得再立規矩，直接讓眾人各回各屋，好生休息。

  沈天舒回到雙棠院，楊嬤嬤早已將沐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剛回房，明玉就送進來一張拜帖。

  「姑娘，仁和大街那邊剛派人送來的拜帖。」

  沈天舒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直等的羅家。

  心裡清楚，羅家對潼娘子還於觀察試探的階段，所以這次登門拜訪，來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羅家老爺子。

  據對羅家況的了解，好一點的話是羅家大老爺羅士晟登門，這樣證明羅家對已經提起了足夠的重視。

  差一點的話就是二老爺羅士仁前來，那就說明自己做的還只是引起了羅家的興趣，還遠遠不夠分量。

  但是出乎沈天舒意料的是，次日竟是羅家兄弟三人一起登門。

  其實沈天舒原本猜測並沒有問題，因為羅家原本的計劃只是羅士晟一人登門。

  但是因為這次時疫之事，潼娘子在關鍵時候而出的事跡，如今已經傳遍了永州府的大街小巷，甚至連羅家都有所耳聞。

  所以羅士仁才臨時決定跟著大哥一起過來，看看這位已經快被傳華佗再世的神醫到底有什麼過人之。

  至於老三羅士忠，他本沒有接羅家的生意，此番前來，純粹就是為了妻子懷孕一事來給潼娘子道謝送禮的。

  羅家三兄弟細看之下，眉眼的確頗為相似，但是每個人的氣質卻差別很大，乍一看還真不太看得出來是親兄弟。

  老大羅士晟端正沉穩，已經頗有幾分大家長的氣勢，不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嚴肅。

  老二羅士仁卻一的市井氣，即便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也會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覺，但是一雙乍一看蓄著笑意、細看卻暗藏的眸子，卻也昭示著此人不可貌相。

  至於老三羅士忠，以前單單看他倒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跟他兩位兄長坐在一起，就明顯將他襯得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四個人客氣寒暄之後分別落座。

  羅士晟沒有著急開口，反倒是羅士仁率先笑著開口道：「早就聽聞潼娘子大名，今日終於得以相見，潼娘子去養濟院義診、不顧自安危深時疫病區，樁樁件件事跡都羅某欽佩不已。如今見面才總算知道，什麼英雄出年！」

  沈天舒知道，羅士仁前面的誇獎全都是鋪墊，目的其實都在最後一句話上。

  這是在說太過年輕，傳出去的都是虛名，未必有什麼真才實學。

  「高郡主十五歲就名揚順天府，二十歲出頭就能宮為太后看病。

  「區區不才，雖不敢自比高郡主，但這也說明，年齡代表不了什麼，羅二老爺覺得呢？」

  羅士仁沒想到這位潼娘子倒是有自信，聞言微微一笑，沒有接話，也不說認不認同。

  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羅士晟開口接下來道：「我二弟心直口快，說話不走腦子，潼娘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羅士忠坐在最下首，也笑著隨口附和。

  沈天舒一下就看出來了，羅家兄弟倆這是跟玩兒紅臉白臉。

  至於羅士忠，他在這二人面前本就不夠看，充其量只是個傻乎乎跟著敲邊鼓溜兒的。

  羅士晟據剛才沈天舒的態度，及時制止了弟弟的繼續試探，道：「潼娘子既然做這一行，想必應該有所了解，我們羅家是湖廣最大的藥材商。

  「如今湖廣的地界上，至有一半的藥材易都是我們羅家的生意，這還僅僅是羅家自己的買賣，不包括我們與別家一起合夥的部分。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自誇，在湖廣，我們羅家就是藥材的金字招牌，您絕對找不到比我們更好的了。」

  沈天舒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不不慢地說：「羅大老爺這話說的雖是自誇，卻也並無誇大，羅家如今的確是湖廣最大最好的藥材商。」

  「如今？」羅士晟聽出沈天舒這是話裡有話，忍不住挑眉看向。

  「每個行業，都會有層出不窮的後起之秀，不是麼？」沈天舒微微一笑道，「更何況我的選擇，倒也沒必要非得局限在湖廣之，您說呢？」

  「聽潼娘子的意思，難道是已經有其他備選了不？」

  「南直隸的裘家，不知羅大老爺聽說過沒有。他們最近一直在想辦法跟我聯繫，想要談一談合作的事兒。

  「據我了解，裘家是前兩年剛剛嶄頭角的藥材商，如果說羅家是藥材商里的龍頭老大，那麼裘家應該就算是後起之秀了吧？

  「我想他們為行不久的新秀，應該可能不太會介意我的年齡吧！」 (5,0);

  羅士晟能夠代替羅老爺子掌管羅家的生意，自然不會是個憑年齡取人，來之前毫不做準備的人。

  事實上他登門之前，還特意找老三詳細了解過潼娘子。

  但是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

  短短幾句話一聊下來，羅士晟心裡就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位潼娘子絕不是一般人，更不像老三口中那般純善。

  至於裘家，作為最近風聲正盛的同行，他當然也有所了解。

  正如沈天舒所言，裘家是奇兵突起的一個藥材商，不知其背後的靠山是誰，但是著實財大氣。

  最開始的一年，幾乎是不計本地砸錢鋪路，也陸續搶了羅家不生意。

  只是羅士晟沒想到，裘家的消息居然這樣靈通，遠在南直隸居然也發現了潼娘子的價值所在。

  看著羅士晟逐漸嚴肅起來的態度，沈天舒知道自己這步棋是下對了。

  本沒有找其他藥材商合作的打算，但是裘家既然大老遠找上門來，不用他們刺激一下羅家，那豈不是太浪費了。

  雙方你來我往又說了幾個來回的廢話，羅士晟終於發現，自己雖然年長許多，但在沈天舒面前，耍文字遊戲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他終於放棄了浪費時間，單刀直地問：「看來，潼娘子對於如何合作，已經有過自己的考慮了？」

  「這是自然。」沈天舒說著抬起頭，眼神在羅士仁和羅士忠上掃過，問，「就這麼直接說麼？」

  羅士晟點頭道：「對於家族生意，我們兄弟三人之間並無，潼娘子但說無妨。」

  「我要當年跟姜家一樣的合作方式。」

  這句話可謂是石破天驚，羅士晟聽了連面癱臉都維持不住了，角不住地。

  羅士仁聞言更是直接跳起來道：「我看你是瘋了！」